“恭喜啊,富大人,这次可是给了那些反对新政的人一记耳光。”
刚刚进入待漏院,他就被潘仁美迎了进去,一脸的热情。
富弼拱手笑道:“同喜同喜,只望太师那里也传来捷报。”
潘仁美满面笑容,点点头道:
“富大人放心,两天后就是检阅新军之期,我等拭目以待便是。”
说着,已经稍稍退后一步,让富弼先行。
富弼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有客气,当先走进房中。
他知道潘仁美是什么样的心思,也明白他跟自己等人并不志同道合。
但自己等人势单力孤,正需要这样的人锦上添花。
只要他在态度上支持新政,就已经足够了,自己不会要求太多。
进入房中,见几个知己已到,他们不由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希望与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罄响,王延陵道:
“好了,时间到了,诸位上朝吧。”
朝堂上,皇帝的心情十分愉悦,满脸笑意看着众人道:
“诸卿想必都看完了各地的税报吧?”
富弼立刻上前道:
“恭喜陛下,新政已经初见成效,但寇大人的作用也至关重要。”
“臣竟不知,寇大人竟有如此经世济用之才,不应蹉跎地方。”
“臣请官家将寇大人调入京中,为新政所用。”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有些不悦,不置可否道:“他么?先听听襄州的人怎么说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襄州税收场务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说说吧,你们襄州的税收为何会异军突起?”
襄州场务连忙道:
“陛下,襄州的新建港口已经逐渐完备,不仅商市繁荣,连周边城镇也随之获益。”
“曹伯爷曾经说过,有了新港口,襄州的年税至少要在百万贯以上,这不算什么。”
众臣闻言,顿时一愣,富弼连忙问道:
“你是说曹斌?襄州是因为他才异军突起?”
殿尾一名官员忍不住插言道:
“胡说,曹斌才在襄州待了一个多月,怎么是因为他?这肯定是寇大人所为。”
襄州场务斜看了那名官员一眼,对富弼道:
“大人,曹伯爷虽然来我襄州时间很短,但他铲除奸王、营建港口、赈济百姓。”
“如此费神下来,才将襄州扭转乾坤,变成繁华之地。”
“寇大人虽是个清官,但到达襄州后,一直沿袭曹伯爷的政令。”
“并且严令我们不许更改分毫......”
众臣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又有些尴尬。
昨天收到税报后,他们只以为是寇准的功劳,吹捧太过了一些。
而且曹斌武人的身份,也让他们颇觉脸上无光。
皇帝却露出了笑意,满意地看着众臣的反应,只觉得曹斌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宝物。
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送给自己巨大的惊喜。
他从面前的书案上拿起一封奏章,对众人笑道:
“寇准也有奏报。”
“他想明白曹斌施政的道理,所以才会沿袭他的政令,不敢改变分毫。”
“若无收获,他是不会离开襄州的。”
众臣闻言,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想比于施政,他们更愿意相信曹斌武略出众。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曹斌那么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却屡屡做出让人震惊的功绩!
这反差太过巨大,让一部分人有点接受不了。
要说曹斌文韬武略,天下奇才,他又总是会惹祸、胡来。
刚刚对他印象好一点,他就会做出不着调的事情,让人们相信他是个纨绔。
谁见过进青楼如同进家一样的贤臣?谁又见过被人捉奸在床的贤臣?
若说他真是纨绔,也没有几个纨绔会像他这样,让所有人都惊叹其才。
皇帝见众臣一副沉默的样子,不高兴道:
“怎么?曹斌此才,不值得重奖吗?”
见皇帝对曹斌一副偏宠的模样,有些人不禁想起了曹斌的另一桩罪过。
这家伙好像在用方士之术忽悠皇帝,还说什么练气术,连寇准都默认了他这种本事。
没有显现效果,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他们看来,这与前几朝,欺骗人主的方士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潘仁美突然站出来附和道:“忠靖伯内蕴奇才,臣认为朝廷应该重用。”
富弼也点点头,道:
“潘太师说的不错,请陛下将忠靖伯调任三司,朝廷新政,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他对曹斌的才能十分认可,尤其是这次襄州税务,更让他惊喜莫名。
在他看来,曹斌算是瑕不掩瑜,就算有不少缺点,也并不算什么。
潘仁美却连连摇头道:
“忠靖伯毕竟是功爵出身,相对于他的理财之能,臣却更看好他的武略。”
说着,他隐晦道:
“来年用兵才是重中之重,或可让他主持一路大军,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丞相王延陵摇摇头道:
“虽然曹斌几次差事做得不错,但他毕竟才弱冠之龄,交付如此重任,恐有不妥。”
皇帝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道:
“那就看看这次新军训练的情况,若他不负厚望,朕也不吝提拔青年才俊。”
新军校场,曹斌的营房。
他正躺在榻上,听琼英捧着一本《司马法》诵读。
富有节奏的清脆读书声,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张贞娘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曹斌嘴里,建议道:
“琼英娘子,兵书太无聊了,换本佛经读吧”。
琼英认真道:“若是佛经,你们就找别人来读吧。”
曹斌斜看了张贞娘一眼,有些无语道:
“贞姐,本爵是在学习兵法,你以为我在听书催眠啊?”
张贞娘见曹斌睁开眼,不由讪讪笑道:
“我以为伯爷快睡了,所以想让您睡得踏实点......”
这时,扈三娘扶着腰间双刀,匆匆走进营房,端起桌上的热茶狠狠灌了一大口,焦急道:
“伯爷,我偷偷看了杨家和谢金武的训练进度。”
“他们已经练熟了四个军阵,咱们落后太多了。”
“朝廷明天就要检阅,如果不想办法,咱们恐怕要输了......”
听她这么说,琼英也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疑惑地看着曹斌。
三方士兵本来在同一个校场训练,但曹斌麾下的伙食太好,让另外两部士兵羡慕嫉妒恨。
而且曹斌手下的士卒也不安分,故意跑到另外两部士兵面前进食挑事,搞的那两部士兵经常跟他们的主将闹事。
穆桂英和谢金武对此头痛不已。
为了减少麻烦,让士兵安心训练,他们只得命人砌了两堵墙,把曹斌分割了出去。
此时三方各练各的,谁也不影响谁,所以他们练兵的进度,也就不得而知了。
见扈三娘一副着急的模样,曹斌笑起来道:
“放心,咱们输不了,我自有成算。”
张贞娘骄傲地点头赞同道:“伯爷肯定有办法。”
扈三娘眼睛一亮道:“莫非伯爷打算给他们下药?这样咱们明天就没有对手了。”
见琼英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曹斌无语道:
“你们想什么呢?本爵是那样的人吗?”
“再者说,我他么上哪儿弄这么多毒药?”
扈三娘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嘀咕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只让士卒们站队吧?”
“朝里的人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曹斌摇摇头道:“你懂什么?阵列也是能走出气势的,更何况咱们不是练了战阵吗?”
现在的士兵,曹斌大体上是按照后世的方法训练,只是精简了许多,又根据实际情况更改了一些项目。
除了队列、体能、枪阵、卫生防护和思想教育,再无其他。
不说军容,就是真正的战力,曹斌也对自己的士兵极有信心。
三个月的时间,对于新兵来说,一个枪阵就足够了。
只要形成本能,任你变幻多少战阵,也难敌住我一招精熟。
他相信,本能再加上思想教育,就算遇到大群骑兵的冲击,也能战他个你来我往。
就在曹斌消遣时光的时候,校场营门之外,突然来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