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无语的一翻白眼,说道:“规矩我还真就不懂!要不,寺卿大人您就教教我?”
“某记得大理寺专门负责刑狱桉件的审理,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详明,务必刑归有罪,不陷无辜。”
“某把钱都捐献出去了,也把情况向陛下进行了说明,你们居然还下文牒,真把我当成罪犯了?”
看着怒气冲天的杨帆,萧顿时讶然,心头却如释重负,这小子果然是为了这事儿!
本来是想解释一下原因,这幅盛气凌人的态度实在可恶!
更何况,姐姐萧后也曾交待,要多磨练一下这小子的性子,萧骨子里的倔脾气也发作了,吹胡子瞪眼骂道:“大理寺该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这个黄口孺子来评论?若是对文牒有看法,你也得老老实实说明情况,真对老夫有意见,呵呵,有本事你去告御状!”
….
没想到萧居然也有如此硬气的时候,杨帆当即回怼道:“你不要仗着岁数大、资格老就欺负人?乌龟活千年,再怎么说也是只能说是王八!”
萧一拍桌子,大怒道:“你简直太过分了,就算骂人也不能这么难听,信不信本官让你干娘过来揪你耳朵,要你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咳咳,我……我确实有些莽撞了,请大人不要见怪!”杨帆顿时傻眼了。
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搬出萧后,在这个孝道至上的年代,杨帆
语气上难免就弱了几分。
没辙,谁让萧后地位摆在哪儿呢!
更何况,眼前这位是自己干娘的亲弟弟,杨帆能奈何?
外面围观的官员们顿时得意起来,你杨帆不是很牛么?
刚刚跟咱们还吹胡子瞪眼的大呼小叫,在一萧面前,还不是气虚三分?
这些门下省的官员对于长官能力压杨帆,顿时与幸荣焉。
也就是自家大人是杨帆干娘的亲弟弟,能够令杨帆忌惮三分。
若是换了其他官员,敢这么对杨帆说话,搞不好杨帆的拳头老早就招呼上去了!
先揍你个满脸桃花开再说!
萧当然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明知故问道:“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杨帆咬牙切齿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卖官,也知道那笔钱的去向,为何还要我前来说明情况,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门外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娘的,这小子你真是大胆,怼起来还真是能气死人。
萧却是老神在在,耷拉着眼皮说道:“你有没有卖官老夫可不想去深究,但你用官位敛财,大理寺就得管,至于你把钱交给谁,那是你的事儿?”
萧心里也有气,怎么说他也曾是皇族后裔,即使是皇帝也对咱以礼相待,你一个后辈就敢跟咱吆五喝六的,成何体统?
杨帆快要气疯了,怒吼道:“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有本事你把皇帝给叫过来了对质啊?”
门外的官员们大汗,杨帆果然是棒槌,居然敢让人把皇帝叫过来审问,当真有种!
萧也不生气,只是悠闲的喝着茶水,眉毛挑了挑,戏虐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杨农,那眼神里的轻蔑好似再说有本事你让皇帝过来做证呀?
杨帆气得鼻子都歪了,就在萧的值房里撒泼打滚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萧是什么人?
能够历经三朝,岂会因为几句怒怼而愤怒?
见到萧根本不接招,杨帆也没辙了。
甭看他敢打魏王,敢打国公,你让他动一下萧试试?
一旦动了萧,那绝对骂名遗臭万年。
在古代,孝当前!
谁让萧有个好姐姐,身份摆在那儿呢!
最终杨帆没办法,只得咬着牙把情况说明了一遍,至于‘卖官,的错误行径还是被罚了一大笔钱,那巨额的罚款让他差点吐血!
足足五十万贯,这萧也太狠了!
可是大理寺既然做出了裁决,就连李二陛下轻易都不得反驳,杨帆只得老老实实的捏着鼻子认了,还能怎地?
真是气人啊,若不是这个打不得的萧,杨帆绝对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吃了亏不反抗那显然不是杨帆的风格,这货直接耍无赖:“罚款可以,但是现在没钱,欠着吧!啥时候有钱啥时候交!”
萧被杨帆的话气乐了!
这家小子跟街头上的无赖有什么区别?
啥时候有钱啥时候交,这跟不交有什么区别?
想到皇帝的交代,萧只能黑着脸说道:“裁决已定,三日内给本官交上来,若是不交,本官就让人前去骏扬坊扣押等值货物。”
杨帆怒气冲天:“就这么三瓜俩枣至于兴师动众?”
萧无动于衷:“如果没有其他意见,你还是赶紧按手印吧?”
没没法,杨帆只好憋着气按下了手印。
看着五十万贯的罚单,萧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那猥琐的样子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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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武媚娘的天赋
真没想到萧也是个老泼皮,临走,杨帆只能叫嚣着维护面子:“五十万罚款而己,不过是毛毛雨,我杨俯分分钟都能拿出来,哼,若不是看你年纪大,真想……”
话还没说完,萧便怼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杨帆灿灿一笑,有些尴尬地道:“打你我不敢,你一把老骨头我怕被你讹上,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让干娘伤心,万一你咽了气儿我还得背负骂名,此乃智者所不为也!”
“不过此事咱肯定没完,你给我等着,等我下江南,看你那萧氏宗族是否也有你这么硬气,回头咱就收拾那些人,看他们不把你恨死!”
萧大怒,眼睛一瞪,手里的茶杯用力掷了出去。
幸好杨帆眼疾手快,早就闪出值房,那茶杯砰的一声在墙上摔得粉碎,只听萧大骂道:“你这小混蛋,知不知道尊敬长辈?这事儿是御使台奏报上来的,有本事去找他们呀?”
话虽这么说,但萧晚上回家,他就苦瓜子脸了。
一进门儿,萧锐就抱着老爹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爹啊,咱们与杨帆沾亲带故的,你去为难他干嘛?”
“罚了他这么多款,岂不是把他逼入了绝路?那棒槌已经放出话来,要给咱们家好看,您这几年几起几落,已经不同往日,为何要得罪他呢?”
“更何况,咱们也是江南士族,如今得罪杨帆,一旦他在江南得势,咱们家族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萧的侄子萧鉴也是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满眼尽是惊惧之色。
而一旁的独孤氏也是一脸担忧。
虽然萧的老妻出身独孤氏,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她也素闻杨帆的凶名,忧心忡忡的埋怨道:“你说说你,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去跟那杨帆较什么劲?将来你两腿一蹬双眼一闭,以后家族岂不是要被连累?”
“再说,皇帝如今并不待见你,你又何必死心塌地的为皇帝卖命?”
“更何况,杨帆是姐姐的干儿子,你现在如此为难他,怎么向姐姐交代?”
萧瞪了儿子一眼,将侄子轰走,这才坐到独孤氏身边,老神在在的说道:
“你们放心吧,此事自有缘由,否则老夫闲得没事儿去为难他干嘛?”
“不要看那小子冲动好斗,其他那小子贼得很呢,要不是已经看出我这么做另有意图,依着他的脾气,就是陛下也不能让他低头,我怎么可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交罚款?”
独孤氏惊诧问道:“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萧澹澹说道:“倒也谈不上隐情,此事看似是责罚杨帆,其实皇帝是为杨帆擦屁股。”
“若不是陛下亲自交代让我这么做,你以为我会甘愿去掺和这事儿?”
“放心吧,没事的,杨帆这次看似亏大了,其实得到的好处更多。”
….
“只要这次再打击江南士族的气焰,杨帆下江南定能顺畅很多,只要度过了这次,即使那小子在江南做出一些出格之事,也不敢有人再轻易弹劾他!”
独孤氏这才舒了一口气,低声埋怨道:“你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了几次了,也该歇一歇了。”
“虽然我不懂政务,但是也看得出朝廷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如今杨帆正受圣宠,而你已经被贬三次,就不要再随便跟人作对了。”
“人一辈子,总不能一直唱反调,你几次被贬,都是因为冲撞了陛下,焉知陛下有没有记恨在心?”
“以后还是跟着陛下的脚步走吧,这样也能留一点退路,不然,将来你咽气一走了之,陛下就难道不会将这股怨气撒在家族身上?”
“如今杨帆前途无量,又和咱们沾亲带故,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为好,你好歹也得为家族的未来想想。”
萧默然不语,双眼微闭,沉吟半晌一动不动。
李二陛下城府极深,令人看不清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是说起对于自己的怨气,想必是一定有的。
如果对自己没有看法,也不会把自己贬官发配三次。
不过,此次故意为难杨帆,萧并不担心。
作为梁明帝萧岿第七子,隋炀帝萧皇后同母弟,萧这一生历经坎坷,先后曾供事西梁、大隋、大唐,说是三姓家奴都不为过。
但他有智计,虽然治理国事不如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但他凭什么在文臣如雨的李二陛下麾下立足?
那就是做一个直臣,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即使顶撞李二陛下也在所不惜。
但这一次萧发生了转变,正如妻子独孤氏所说,他老了!
他要为自己的家族后代考虑,这也是为什么萧会配合李二陛下的原因。
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帮助杨帆扫消障碍。
当然,还有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李二陛下不是昏君。
只要李二选择帮衬杨帆,想来不会有什么错!
当然,以前几次顶撞李二被贬,其实也有自己的原因。
李二陛下这人当的一句英明神武,可毛病也不少。
志大气骄、好大喜功……
若不时时刻刻的给予警醒,矫正是非,很容易头脑发热。
而在这过程当中是否会触怒李二陛下,完全不在萧的考虑之内。
只要对帝国的发展有好处,萧就心满意足。
至于这次背离江南士族拥护李二陛下,其实萧也做了很久的思想争斗。
想必就算江南士族因为怨气而有所恼怒,但大抵也不敢对自己的宗族做些什么。
当了大半辈子的官,这种审时度势的眼光还是有的。
更何况,萧也很看好萧后认的这个干儿子,所以他并不担心杨帆的报复。
……
正如他所想,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杨帆大抵已经明白了萧另有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