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单娘子是谁,在杨帆看来,活脱脱的一个母老虎,男人死得早,孤儿寡母的。
不过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杨来福居然对这三十来岁的寡妇感兴趣,可谓老来逢春。
这也是为什么杨来福在杨帆回长安前,让他来水泥工厂的原因,更多是为了给这个单寡妇撑场子,杨来福是府中老人,当然得给他这个面子。
到达工坊的时候,单寡妇正叉着腰站在溪边上的小山坡,嘴里不停的在喝斥着什么。
不过杨来福的眼神像生了根一般定在单寡妇身上。
杨帆呵呵一笑,倒也乐见其成,通过观察,这个寡妇心地倒不坏,也颇有能力,之所以看起来这么凶,完全是为了掩饰。
不过也难怪,孤儿寡母的,想要活在这个世上不受人欺负,可不就得彪悍些么?
单寡妇初来时,本想让她去琉璃工坊,可她却自告奋勇的要来水泥工坊当管事,开始杨帆还怕她被欺负,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不欺负别人也就算不错了。
看了看老实巴交的杨来福,又看了看挥手遒指的单寡妇,若是再配根皮鞭给她,这老头能不能受得住,啧啧啧,那画面让杨帆简直不敢想象。
也许看到杨帆揶揄的表情,杨来福老脸不由一红。
不过杨来福作为长辈,杨帆当然不好拿他开玩笑,对着单寡妇挥了挥手,转头好奇地问道:“福伯,单娘子这是在干嘛?”
杨来福经常过来查看倒是很清楚,立马回道:
“公子不是说水泥工坊废水要经过沉淀以后才能够排放吗?这是在挖蓄水池。”
杨帆这才恍然大悟,水泥厂如果废水没经过处理,污染较大,他可不想把杨家坪变成一个臭哄哄的地方。
两人说话间,单寡妇跑了下来,有些羞涩的望了杨来福一眼。
来到杨帆跟前,单娘子施了一礼道:
“公子,您是来看水泥的么?昨日制造了一批样品,你看行不行。”
看着眼前的女子英气十足、落落大方,也不知杨来福两人是怎么对上眼的。
而且这个单娘子还识字,在大唐来说算是文化人,这也是为什么杨帆敢让她当水泥厂管事的原因。
一般这样的女子应该出生高贵才是,可这个单寡妇却连身份户籍都没有,不过杨帆倒也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再则,她是杨来福对上眼的相好,而且大唐没有户籍的人多的是。
杨帆点了点头,在单娘子的带领下逛了一圈水泥作坊。
试验了一番刚刚烧制出来的水泥成品,效果倒还不错。
当着众人的面对单寡妇表扬了一通,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也算为她撑了场子。
不过杨帆心中暗笑,应该是杨来福关心则乱,一路行来,整个水泥工坊的匠人就没有不怕这个单娘子的,说明她还是有一套手段的,这种人需要自己撑场子么。
回到家中下人早已把东西装好,只见杨帆大手一挥,众人朝着长安进发。
来到长安东门,杨帆勒马而立,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显得有些昏暗,隐隐有要下雨的迹象。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只见一群锦衣年青人骑着快马从杨帆的车队旁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黄灰,这与后世深夜炸街的飞车党并无二致。
不过这群人刚进入东门,随即又折返来到杨帆跟前,只见领头之人一脸醉意地嬉笑打趣道:“哟,这不是万年县忠义伯么?大家快来见过万年县伯……万年县伯可是出名的跑得快,朝廷还没定论,就跑回封地,现在一看没事儿又跑回来,你们骑马都追不上……”
说完打了个嗝,熏得杨帆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不过他的话却引得这群锦服少年一阵轰然大笑。
杨帆皱了皱眉定睛一看,自己并不认识这群锦服年青人,于是没好气地道:“想耍酒疯滚一边去,本爵爷好像不认识你们吧。”
这时年青人高傲地仰起头哼道:“我乃霍国公二公子柴令武是也……”
那副模样好像不认识他是天大的罪行。
不过柴令武确实出名,在长安勋贵里面可以说没有人不认识他,不是因为才华和能力,而是出了名的浪荡,特别是一张嘴损得很。
长安有一群二世祖天天无所事事,因为这群人不能继承爵位,平日里游手好闲,这个柴令武就是其中一个小头目。
柴令武?杨帆不由眉头一皱。
那不就是柴绍与平阳公主的第二个儿子么,因为跟随高阳公主谋反,死了都还被砍头的家伙。
柴绍作为凌烟阁24功臣之一,平阳公主也是历史上第一个以军礼下葬的女人,没想到两个英雄人物却生出了如此一个浪荡混账玩意。
耐着性子杨帆不悦地道:“原来是柴公子,恕在下眼拙,只是不知柴公子拦住在下车队有何指教?”
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柴令武充耳不闻,呵呵一笑对着身后的一群年轻人喊道:“还不赶紧过来见过万年县伯,没看到他生气了么?”
那阴阳怪气的调,杨帆真想马上抡起拳头揍他一顿,心中想来想去,也没搞明白是哪里惹到了这个二世祖。
其实杨帆哪里想得到,柴令武这样冷嘲热讽,仅仅是因为他抢了柴令武的风头而已。
第五十七章六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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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长安就被一阵冷嘲热讽,杨帆心中当然不爽,但直接打他一顿又说不过去,正想绕过几人进城,柴令武却更显得意。
看到杨帆不敢还嘴,直接用手指着嚣张地说道:“长安城的人不是都吹嘘万年县伯拳打国公硬刚亲王武力超绝,我看也只不过是个狗熊。打残了一个扶桑使臣而已,跑得比兔子还快,有本事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叫你尝尝爷爷我的厉害……”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柴令武并非怂人,作为武勋世家出生,从小就打熬筋骨,不说武绝盖世,但也绝非一般武者可比,因此自有他嚣张的资本,这也是能够成为长安二世祖头目的底气所在。
自从长安县衙发通告给杨帆正名以后,长安百姓把杨帆吹得天花乱坠,而且越传越神,作为二世祖的头头,他当然不服气。
听到柴令武的话,杨帆皱了皱眉,暗道:“这家伙真是欠揍呀,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称爷爷,不把你打成猪头我杨字倒着写。”
制止了想要前来帮忙的下人,跳下马径直来到一旁的空地上,杨帆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看到这架势,柴令武更兴奋了,他可是个好战狂人,打架从没虚过。
不过刚跳下马就被身后的一个奶油小生给拉住,同时冲着杨帆说道:“忠义伯,柴兄喝多了,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在意,我们这就带他走……”接着连连给柴令武使眼色。
这倒让杨帆有些诧异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明白人,正遗憾不能出气之时。
只见柴令武大吼一声随手一拔,奶油小生瞬间便飞了出去,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嗷嗷叫着向杨帆奔来。
其实也无怪柴令武如此,虽然他嘴巴毒舌了一些,但其实心地不算太坏,平日无所事事所以显得无法无天。
小弟这时候劝他,不是明显认为他不如杨帆么?爱面子、爱虚荣的他怎么也不能忍。
可惜再愤怒的羊也只是一只羊,永远也不能变成老虎,更何况杨帆是虎中之王。
只见杨帆抬起脚一把踹向柴令武的胸口,如同莽牛一般的柴令武瞬间便飞了出去。
正当柴令武一脸懵甩着脑袋想爬起来时,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巴掌声,很快便光荣的晕了过去,也许他亲妈复生也认不出他现在的样子。
看到杨帆这么凶猛,几个跟着的锦服青年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自己也被牵连。
见到杨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忠义伯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柴兄只不过是喝多了嘴杂一些,至于把他打成这样么?”
打了一顿后,心情倒好了很多,懒得理会这群二世祖,杨帆勾了勾手道:“到底是谁先出的手,你们自己清楚,如果眼睛有问题,可以去找个郎中看看,如果是脑子有问题,现在可以来找个说法,别耽误我时间。”
一群锦袍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颤颤巍巍扶起晕倒的柴令武拍马离开,都恨不得现在多长几条腿。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杨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后还会发生很多的故事。
杨帆回到府上,还没坐上一会儿,房遗爱与杜荷就来到了杨府。
刚坐下,两人便急不可耐的八卦道:“议善兄,你总算回来了,听说刚才你把柴令武那小子痛扁了一顿。”
给两人倒上一杯清茶,杨帆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看你们幸灾乐祸的样子,不会与他有仇吧。”
房遗爱憨憨的摸了摸脑袋摇头道:“其实算不上什么仇,只是看不惯那小子牛皮轰轰的样子。”
“哦,真是这样……”杨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回道。
这时杜荷才开口解释,原来长安城的这群二世祖,其实也算是一个小团体。
毕竟这些人都不能继承父辈爵位,所以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平时玩在一起也很正常。
房遗爱与杜荷也属于这类人,可是几人都属于争强好胜之辈,而柴令武是这群人中最能打的一个,可以算是个武痴。
平时他们一般有什么纠纷都是比武决个高下,房遗爱与杜荷自然也深受其害,现在看到柴令武吃瘪,心中当然有小小的兴奋。
当然,他们这种不是仇,只是简单的想看看柴令武出丑而已。
“真是一群无忧无虑的二世祖,不打不相识,瞬间觉得柴令武倒也不是那么讨厌,难怪几人以后一起造反,一起被砍头。”
想到这儿,杨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于是接着问道:“你们不会特意来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吧?”
房遗爱两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回道:“当然不是,议善兄弟不是刚回来么?作为兄弟当然得第一时间给你接风洗尘,小弟我们把场子都包好了,还请议善兄弟赏脸。”
两人看起来有些铁憨憨,但不得不说还挺会来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几人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了不少。
真不愧是名门子弟,这些人其实并不傻,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可时代的背景让他们只能当一个放荡的二世祖。
这些人如果出生到现代社会的话,属于社会上八面玲珑、黑白通吃的那类人,成功的机率很高。
既然他们有心,杨帆当然不会拒绝,没过多久,几人来到了平康坊。
来到长安这么久,杨帆真没好好在长安城内逛过,这平康坊也让他有些新奇。
通过房遗爱他们介绍,杨帆这才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嗯,怎么说呢。其实平康坊的布局很有意思。
这里不仅有道观寺庙,也有众多朝廷大臣大儒的宅院,更扯淡的是这里青楼云集。
这种布局不得不让杨帆浮想联翩。
难道这些歌姬是用来考验这些僧侣、大臣心性的。
他们不会经常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借口来开导自己吧。
多少有点以权谋私的意味,当然也可能是杨帆多想了!
平康坊的青楼分为三、六、九等,其中三等为最低等,因为普通人就可以开设,里面的歌姬相对也较差,六等为世家勋贵开设,而九等则是由朝廷专营,里面的歌姬大多都是犯官的家属。
不过等级越高,里面的消费也是极高,一夜千金也是常有之事,所以进入高级会所的通常都是王公贵族或豪商巨富。
这次房遗爱他们看样子也下了血本,直接来到了朝廷开设的青楼飘香楼。
刚进到里面,虽然灯光没有现代高级会所那么明亮,但气氛却烘托得很到位。
几支乐队吹拉弹唱倒也颇为讲究,随处可见的官妓嗲声嗲气,个个眉清目秀、娇艳动人。
前段时间的天花瘟疫不仅让这里关闭了一段时间,更因为朝廷赈灾坑了勋贵富户一把,生意惨淡了许多。
老鸨见到几人进来顿时乐开了花,故意解开胸前的几颗布扣,瞬间露出一大片***,赶紧迎了上来。
“几位爷,有没有相熟的姑娘,我给你们安排……”
房遗爱两人倒是轻车熟路,一边卡油一边说道:“先找几个手脚利落的,我兄弟风尘仆仆要先洗一洗。”
接着又扭头对着杨帆嘿嘿一笑问道:“议善兄弟,要不要来个六根清净?”
六根清净?这是什么鬼?佛门的东西?
通过杜荷的低声解释,杨帆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土豹子,原本以为比他们多了一千多年见识,现在才知道比他们落后了一千多年。
原来此处六根清净的解释:一个按头,四个按手脚,最后一个自己体会。
第五十八章 军制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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