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以往很不喜欢暴力的长乐公主也不例外。
如今居然拿杨帆这家伙与长孙冲在心中默默做了对比。
最后得出结果,虽然长孙冲暂时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但却对暴力的杨帆产生了丝丝的好感。
这太意外了!
让长乐公主心里机灵的一下,这可是连长孙冲都没有的一种感觉。
连忙晃了晃娇小的脑袋,将这有些荒唐的念头甩开。
事情已经过去,宴会还得继续。
宫女、内侍刚把打烂的东西收拾好,长孙冲便领着李承乾走了进来。
见众人一脸沉寂,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一下招呼,丝毫提不起兴致,让李承乾与长孙冲颇感意外。
以往他们的每一次出现,哪里不是众人相拥、披星戴月之感。
今天这是肿么了?
不过,窦奉节这个狗腿子很快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也把自己狠狠表扬了一番。
听完后,李承乾面沉如墨,不悦的看向杨帆这个罪魁祸首。
大家都知道,周道务是他从小的侍读,打了周道务不就是打东宫的脸吗?
而长孙冲那一张阴柔俊美的脸蛋也瞬间失去了笑容。
今天是他老婆长乐公主组织的宴会,目的当然也是想把这些人拉入太子的阵营。
显然事情还没开始,便被杨帆这棒槌给搅和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李承乾保证呢!
两人悄无声息的对视了一眼后,微微点了点头。
只见李承乾站起身来,举起杯优雅的说道:“今天与诸位亲一同参加宴会,实属难得,刚刚本王有事耽搁,所以姗姗来迟,不多说,本王自罚三杯。”
“殿下为陛下分忧,操心国事,实乃我等愧受……”在场的众位连忙举杯陪同。
李承乾哈哈一笑:“那大家举杯同贺大唐新春万年!”
话音刚落,便连饮三杯,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这让李承乾不由眯起的眼睛,得意非凡。
杨帆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便宜大舅哥,这家伙因为腿疾很少出门。
在朝中偶见,也是不言苟笑,还以为这家伙太自卑有社交恐惧症,哪料到在如此场合却游刃有余。
作为皇帝来培养的人物,活跃气氛、拉拢人心的手段还是有一套的。
见气氛活跃起来,李承乾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听闻刚刚忠义侯与周道务发生的冲突,甚至还大打出手,不知是因何缘由?”
作为狗腿子,窦奉节很快便懂得了李承乾的意思,避重就轻的说道:“席间,诸位为了活跃气氛,都纷纷吟诗献词,只有忠义侯未作,公主殿下本想让其吟诗一首,哪知道忠义侯直接拒绝,周道务气愤不过,使出现了争执,从而大打出手……”
“忠义侯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岂会做不出诗词来?看样子根本就是不把公主殿下放在眼里!”长孙冲阴阳怪气的咐合。
两人一唱一合讲的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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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飞花令
看到长孙冲、窦奉节两人一唱一喝,杨帆本来的好心情顿时变得不爽了。
虽然知道长孙冲他们是想为周道务找回场子,但阴阳怪气的话语却让杨帆再也忍不住。
毕竟这个长孙冲也太能装了!
因为长孙冲此时一袭华丽锦袍穿在身上,眼若朗星、唇红齿白,显得清新雅致,透着一股俊朗韵味,嘴角更是泛起淡淡的笑意,似乎带着春风一般的温婉和煦,好像正义的化身。
拿什么杨帆不做诗就是不给长乐公主面子说事,这也太扯了!
而杨帆显然是那十恶不赦之徒。
杨帆暗暗鄙视,想找麻烦就找麻烦,何必这么虚伪。
真有些恶心到了!
斜睨了长孙冲两人一眼,杨帆皮笑肉不笑的回击道:“某是个粗人,在宴会上当然只会吃菜、喝酒,吟诗作赋只是调味剂罢了,宴会并不一定需要作诗才能参与,况且,刚刚长乐公主都不介意,你们算个啥?”
这话顿时让长孙冲气得不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虽然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结为夫妻,但他真的不能代表长乐公主意愿。
在唐朝,公主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公主下嫁以后并不是住在婆家,而是有独立的公主府。
即使是驸马登门也得申请通过才能放行。
所以说,唐朝的驸马地位其实是很低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杨帆一直以来强调娶公主而不是尚公主的原因。
如今杨帆直接说长孙冲不能代表长乐公主,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不过,长孙冲心中却知道,他还真代表不了长乐公主,反而在平时的时候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只有某件事……
在外人看来,他俩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平时相处也是相敬如宾,但内心的苦楚又有谁知道。
如今杨帆却揭他的伤疤,不郁闷才怪。
你不爽我就爽了,这就是杨帆此时心情的写照。
看了坐在旁边的高阳公主一眼,眼睛一转,杨帆一脸得瑟的继续说道:“某有点口渴,可否请公主殿下为某斟一杯酒水解解渴?”
虽然知道杨帆有利用自己打击长孙冲的意思,但高阳公主并没有拒绝。
洁白的小手拿起案几上的酒壶为杨帆添了一杯酒:“酒大伤身,先吃一些菜垫垫肚子。”
高阳公主如此温柔体贴、言听计从的作为让众人傻了眼。
不是说诸位公主中,高阳公主是最傲娇、最难伺候的么?
怎么在杨帆面前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咪!
甚至有一些带有家属在旁边的驸马,不由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公主妻子。
自己平时何曾能得到公主妻子的如此优侍,不被当牛作马随意呵斥便已经很不错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些倒霉的驸马被发现小动作之后,还被揪着耳朵一顿训斥,场面一下子变了味。
见布的局杨帆并没有往里面钻,窦奉节有些急了,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
“高阳殿下何必如此低声下气,依某看来,忠义侯如此不知进退、不识尊卑之人,万万是配不上公主殿下的,何必委屈求全?”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虽然大家对杨帆刚才的作为羡慕嫉妒,但也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以谁为主导是杨帆俩夫妻的事。
如今窦奉节如此直白的话,简直相当于夺***,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再说了,杨帆同高阳公主的婚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岂容他人置否?
更何况,没看到刚才周道务的下场?
居然敢当面给杨帆难堪,窦奉节是想作死还是怎地?
难道以为有太子殿下撑腰便可以硬刚这棒槌了?
杨帆是什么人?
那可是一言不合,便是亲王也敢抡拳头的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投到杨帆的身上。
李承乾也是急的不行,没想到窦奉节真是猪脑子。
他只是想引杨帆入局,打击一下杨帆,找回刚才周道务失去的面子。
窦奉节如此直白的嘲讽,这不是让杨帆有了出手的借口么?
也不知该表扬窦奉节太有胆识还是太鲁莽!
要知道,杨帆这厮可真会揍人的。
长孙冲冷汗都下来了。
虽然名义上是长乐公主作东,但其实都是长孙冲一手策划的。
就是为了拉拢一众驸马为太子一系服务,在座之人其实都是受长孙冲邀请而来。
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斗殴事件,他这张脸往哪儿搁?
长孙冲无比幽怨的看着窦奉节,急忙打圆场说道:“窦兄,此乃骊山行宫,请言慎行!”
这句‘言",即是提醒窦奉节,杨帆的婚事乃是陛下玉言,为臣者切不可枉议圣意。
更是提醒他,面前的这位棒槌可不是纯洁无害的小绵羊。
而‘慎行"则是为了警醒杨帆说的。
并且着重说了这里是骊山行宫,可不是你杨帆随意可以撒野的地方。
虽然窦奉节清楚长孙冲的好意。
可看到高阳公主小鸟依人般坐在杨帆身旁。
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与长乐公主坐在一起的永嘉公主,气都不打一处来。
眉梢一挑,红着眼睛盯着杨帆挑衅的说道:“陛下选驸马,都是自幼饱读诗书的才子,即使是武勋出生,也是遍阅儒家典籍之人……”
“若是忠义侯确如外面传言般才学无双,为何到目前为止只作出了两首诗词?显然那些诗词都是让人代笔的!”
“甚至刚刚忠义侯嚣张跋扈胡乱打人,如此作为怎能配得上高阳公主殿下,如果认为我说错了,那么我无话可说,任凭处置便是!”
这番话说的极是漂亮,意思有好几层。
一层既夸赞了在场的众位驸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
另一层更是说咱是读书人,讲的是道理。
三层则是杨帆若真承认自己是个棒槌,是个不学无术之人,那你就尽管动手打人。
一番话直接将杨帆逼到墙角。
长孙冲顿时眼前一亮,不知道窦奉节受了什么刺激,口舌之利居然异与往常。
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揶揄道:“唉呀,窦兄,怎么说话的呢?忠义侯名震长安,仗着的就是一双拳头,想来必是挥拳头才是他的长处,忠义侯不是说了么,诗词歌赋不过是调味尔!”
说到最后,还学着杨帆刚才的话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遍。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若是杨帆敢动手打人,便承认自己是个不学无术有辱斯文的棒槌。
显然两人是想用言语挤兑杨帆,让其不敢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