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过世后,大兄是否还记得你们是怎么对待娘亲我们的,不仅逼迫娘亲和姐姐改嫁,甚至还把他们赶出府门,而我呢,被冤枉偷了一只玉钗就差点被打死……”
“娘亲我们受尽欺凌之时,兄长你们可顾及到一丝一毫的血脉之缘,如今见我手中掌控了生财之道,又想过来以亲情为诱,以便分到一杯美羹,又是否曾想过我们姐妹娘亲的处境。”
“如果你们好言好语以诚相待,媚娘看在血亲的份上也可既往不咎,甚至得到夫君同意以后,让你们挣一些钱银也无可厚非,现在你们太让媚娘失望了。”
“如今媚娘入了杨府,生是杨府的人死是杨府的鬼,夫君也是媚娘一生的依靠,既然夫君对媚娘信任,把府中的事务交给媚娘打理,如若以损杨府的利益来答应你们,以后媚娘有何颜面呆在杨府,有何颜面面对夫君……”
“如果兄长真念兄妹之情,就不该陷媚娘于不忠不义,你们不必多说,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武媚娘缓缓道来,只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语气也越发愤怒,直接拒绝了武元庆两人的威逼利诱。
武元爽闻言勃然大怒,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简直是放肆,媚娘居然敢对我们如此无礼,如今父亲不在,正所谓长兄如父,媚娘就是这么尽孝道的,以前学的孝义都忘了从,今天我要替父亲再好好的教你一番。”
见武元爽居然用长兄如父这个孝之大义压人,武媚娘瞬间崩溃了,和武顺抱作一团哭着道:“媚娘如今已经身为人妇,如今只想过着安稳的日子,为何兄长还不肯放过我们,怎会如此心狠……”
一时间,从正堂内传来武媚娘两人抽泣的声音。
武元庆见武媚娘不为所动,又唱起了白脸,打起感情牌:“媚娘已经被纳入杨府,事事为杨府考虑也理所当然,大兄也不逼迫你,刚才大兄的话你自己好好考虑,看看在不在理……”
“不过明则妹妹和小娘毕竟是外人,不适合长期住在杨府,不如让她们与兄长一起回国公府居住,媚娘以为如何?”
武元庆的话让武顺一下子慌了神,她可不想再回到如炼狱一般的国公府。
只能用祈求眼神望向武媚娘,毕竟,武顺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
如果武媚娘不同意让她们留下,那还真可能被武元庆两人带回。
给了武顺一个放心的眼神,武媚娘这才开口道:“姐姐与娘亲在杨府上的一切开支用度媚娘自会承担,就不劳兄长费心了。”
见武媚娘事事不允,武元爽恼羞成怒,嚣张地道:“明则妹妹与杨氏乃是国公府的人,岂能长期寄人篱下,今天某与大兄一定要把她们带回去,某看谁敢阻拦。”
杨帆冷哼一声:“蛤蟆声响口气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憋着的一肚子火再也忍不住,直接走进来了堂!
第二百零三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突如其来的话,让武元爽怒火中烧,从小到大,哪受到如此嘲讽。
刚想喝斥来人,却见杨帆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正堂,武元爽瞬间哑火了!
毕竟,杨帆这家伙连自己的哥哥武元庆都敢打。
如果自己再敢出言不逊,他真怕会被杨帆暴打一顿。
赶紧把已经提到嗓子眼上的污言秽语咽了回去,面色如同吃屎一般精采。
脖子一缩,如同鹌鹑一般垂下了头。
不过却对杨帆这么早回来有些意外。
之所以敢上门向武媚娘威逼利诱,就是已经打听清楚杨帆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不在府上。
杨帆的突然出现,让正站在堂中垂泪的武媚娘与武顺两人愕然抬首,随即欣喜万分。
不过见到杨帆阴沉着脸,顿时犹如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吓得面色惨白。
巴扎巴扎眨着大眼睛,愣在当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人美目含泪,珠泪犹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颇有几分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凄惶。
杨帆朝武媚娘她们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武元庆两人。
此时,武元庆正襟危坐于主位,而他身边一侧,大大咧咧的坐着一名青年,此人正是武元爽。
杨帆啮了啮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冷冷一笑,说道:“两位大舅哥真是好雅兴,新春佳节居然跑到某府上来教训某的家人,还真是急公好义,看样子某改日得登门感谢才是。”
武元庆一脸尴尬,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陪笑道:“妹婿新年好,久不见妹妹,吾心甚念,不请自来让妹婿见笑了,刚刚看妹妹性子倔强,居然敢出言不逊,父亲不在了,正所谓长兄如父,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刚才二弟出言教训了几句。”
话说得彬彬有礼,兄妹之间情深意厚的感觉,浑然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式。
当然,在杨帆当面,武元庆也不敢再翘起尾巴。
上次被打如今还记忆犹新!
虽然武元庆继承了武士的国公之位,应国公府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也还算是高门大户。
但对长安城的勋贵来讲,武家两兄弟就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武士不在了,武家兄弟又没什么能力,甚至可以说是不学无术。
武士留下来的老底也败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应国公府早就只剩下一个唬人的头衔。
这样一个空架子唬一唬普通老百姓还行,长安城的勋贵又有谁会真正的惧怕呢?
更不用说像杨帆这种凭着自己能力得来的勋爵,又是朝廷四品大员,妥妥的实权人物。
爵位虽然有等级,但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和实力去支撑,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所以,即使武元庆的爵位更高一些,但在杨帆的面前却也只能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杨帆随意瞟了这个大舅哥一眼,并没有理会,直接走了过去,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而一旁的武元爽如同被狗咬了屁股一般赶紧跳了起来,做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懒得理会这个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二舅子,向着武媚娘和武顺两人挥了挥手,让两人坐在了一旁。
随后才转头对着武元庆淡淡地说道:“大舅哥来给某这个做妹婿的拜年,真是受宠若惊,倒是某失礼了!”
“不过刚刚在门外隐约听见两位舅哥咄咄逼人,好似在逼着媚娘她们做些什么,不知具体是什么事?”
“虽然媚娘掌管着杨府上下的不少事务,可毕竟是一介女流,有些事她也做不了主,两位若有什么想法,不如跟在下说说。”
闻言,武元庆尴尬一笑,赶紧解释道:“妹婿莫要误会,只是元庆兄弟有些思念妹妹,而且明则妹妹与小娘在杨府叨扰多时,想把她们接回府上照料……”
话没说完,武元庆一抬头便与杨帆那凌利的眼神交汇,顿时有些心惊胆战,后半截话再也说不出来。
杨帆的眼神冷冷的在武元庆与武元爽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只到把武氏兄弟看得心里发毛、双腿发颤时才沉声说道:“咱们也算是姻亲,如果有什么事那就当面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无论事情可不可为,某看在媚娘的份上都不会放在心里,可若是想在背地里做一些龌龊的勾当,那就休要怪某翻脸无情。”
“至于媚娘的姐姐与娘亲想不想回去,那是她们的自由,难道你们以为杨府会亏待她们不成?如果谁胆敢违背她们的意愿,到时候怕是要悔之晚矣?”
自从当官以后,杨帆打交道的对象不是李二陛下就是朝中重臣,身上的威势日渐浓厚。
此时含怒质问,不知不觉中一股威势朝着武氏兄弟扑面而去。
由于杨帆对气势的控制并没有收放自如,直接吓得武元庆两人抬不起头来。
武元庆见过一些世面,情况还好一些,但武元爽这个纨绔子弟实在是不堪。
刚刚还嚣张跋扈威胁武媚娘两人,如今却是两腿如筛糠一般,面色惨白,甚至不停的用袖角擦拭额头上的虚汗。
武媚娘与武顺两人低眉臻首,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
见刚刚还在自己姐妹面前嚣张跋扈的两个哥哥此时在杨帆面前惊惊战战,心头瞬间觉得畅快了许多。
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瞬间把压在头顶的大山猛然冲开,心情如云拨雾般的感觉让人心醉。
两人眼神迷离,心思都不由放在了杨帆身上,为能找到遮风避雨的港湾而感到庆幸。
这就是她们一生的依靠,心中更是暗暗唾弃这两位只会欺软怕硬的兄长。
其实以武媚娘的聪明才智,早就看出了两位兄长的无能以及好吃懒做的败家性格。
当初杨帆把杨府事务交给她打理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这两位兄长可能会过来找麻烦。
所以刚刚武元庆两人再怎么威逼利诱,再怎么胡搅蛮缠,她都坚决的回绝了。
因为武媚娘清楚的知道,杨帆才是她们一生的依靠。
而把杨帆交给她的任务做好,才是她日后在府中的立足之本。
作为聪明人,武媚娘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命根子随意的交出去,即使是兄长也不行。
只是刚才武元庆两个兄长居然拿过逝的父亲来说事,让武媚娘两人又一次彷徨无助了。
毕竟在这个以孝义为先的时代,没有人敢违背孝之大义。
武元庆一句长兄如父瞬间击溃了武媚娘的心防。
要不是杨帆及时出现,她们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有杨帆做主,武媚娘她们终于放下心来,一双美眸泛起了浪花。
看到武媚娘两人的神态,杨帆当然也能体会到她们的心情。
在男尊至上的封建社会,即使再强势的女人也希望有一个宽阔的肩膀作为依靠。
第二百零四章 财大气粗
杨帆的话语虽然不急不缓,但却说的斩钉截铁。
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听出语气中的不悦,这种毫不掩饰的语气更让武家兄弟心底发毛。
虽然不学无术,但武元庆他们也知道刚刚威逼利诱武媚娘姐妹已经引起了杨帆的不快。
毕竟这里是在杨府,不管武媚娘地位如何,刚刚他们的行为都赤裸裸的打了杨帆的脸。
要知道杨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棒槌要是发起火来。
啧啧啧,后果难以想象,毕竟杨帆这棒槌连亲王都敢揍。
可不吭声又不行,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在武元庆的***之下,武元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道:“咳咳,妹婿,这都是误会,你……”
不过还没开始解释便被杨帆挥手打断:“闭嘴,没大没小的,某跟你大哥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某不管你在家里如何任性枉为,甚至人情冷漠猪狗不如,但在杨府内,就得好好遵守规矩,如若不知尊卑、不遵伦常……哼!”
对于刚才一直出言威胁武媚娘她们的家伙,杨帆当然不会给好脸色。
这一顿呵斥让武元爽面红耳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却不敢反驳,只能羞愧难当的看向武元庆。
虽然杨帆明面上是骂武元爽一人,但其实暗地里是说武家兄弟冷漠无情,欺负武媚娘她们孤儿寡母。
武元庆气得不行,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当初故意让府中下人苛待杨氏以及武媚娘姐妹确实是他们默认的。
甚至最后武顺母女几人被赶出应国公府也是他们的意思。
看着瑟瑟发抖毫无骨气的武氏兄弟,杨帆指着武元庆说道:“具体什么事,你说……”
“啊?这,这……”
别看武元庆是个国公爷,但却真的有些怂,甚至嘴皮子还不如武元爽,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上次被杨帆打了以后留有心理阴影。
刚刚又被杨帆阴阳怪气的挤兑,瞬间羞煞不已,心头更是揣揣不安。
一旦回答不好,他真怕杨帆撸起袖子就抡上一拳,这棒槌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杨帆可没时间与他们磨磨唧唧,于是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像个女人一样这成何体统,不说就滚蛋,不要污了某的眼。”
听到杨帆的话,武元庆那张俊美阴柔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知道自己兄弟俩为数不多的面皮被杨帆彻底剥开了,而且是生剐活剥的那种。
今天算是把这辈子能丢的脸都丢尽了,但却敢怒不敢言。
一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