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知道程咬金真实身份的卢月儿,也都是以“程将军”这个尊称,来称呼程咬金的。
“能否同你家郎君说一声,今晚让我和他凑合一起睡?”程咬金嘿嘿一笑,语气有些虚,还发着抖。
卢月儿沉默了一小会:“据婢女所知,大郎是不愿和男人一同睡的。”
“别介,就一晚!”程咬金扒着门,要不是卢月儿在门口拦着,他就直接钻进去了,“你就去同店家说一说。”
屋子里。
许墨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谁呀,这大晚上的。”
程咬金立马大声应了起来:“店家,是我,阿丑啊,今晚让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滚。”许墨言简意赅,丢出去一个字。
神经病啊!
大晚上的,一个男人过来要找自己睡觉,恶心不恶心啊。
别骂了,但程咬金一点都不生气,他还死皮赖脸地扒着门框:“别呀,店家,你我忘年交,此时不就该抵足而眠?”
“当年先主不就抱着武侯的脚睡觉的,我也可以给店家暖脚的。”
许墨被恶心得更清醒了一些,话语里怒气也更重了几分:“滚!”
他娘的…
这个人,不仅想要和自己睡,还要抱自己的脚!
以后一定要离程咬金远远的,就是打麻将,也要坐他对家。
“店家,我承认了,我就是怕了。”程咬金还在挣扎,为了能和许墨睡在一间屋子里,他不惜自爆短处,“我是怂炮!”
“你就可怜一下我吧。”
“我现在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些蚂蚁和女王,只有你能镇住这些东西!”
许墨披上衣服下床。
程咬金见他走过来,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许墨是松口了,正准备夹着狐裘,往屋子里走去。
许墨顶替卢月儿的位置,伸手一按,程咬金就不得前进寸步。
许墨再稍微用力,外面的地板又滑,程咬金呲溜就滑了出去,许墨再趁机收回手,啪得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程咬金一愣。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自己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你可是门神,别怕!”许墨在屋子里,伸了个懒腰,“大不了自己把自己给贴在门上!”
程咬金咬紧了牙。
真他娘谢谢了啊,可自己都怕,再贴个自己,能有用?
这是无情无义的男人,自己只不过是想和他一起睡个觉而已。
怎么自己不行,李靖家的那个女儿就可以了。
嗯…
一想到李英姿,程咬金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好吧,这的确是没法比的,他转身回自己的屋,把几个侍卫唤进来。
他们虽然武力上比不过许墨,可好歹人多势众。
壮个胆子嘛。
就这么折腾着,程咬金终于能安稳睡下去,嗯…也不是那么安稳,时不时总是会惊醒,把屋子里的其他侍卫吓得一惊一乍。
等到白天。
程咬金顶着黑眼圈,但那些侍卫的黑眼圈可比他要重得多。
第95章 晚上搞一个露天烧烤
若只是一般的通宵没睡,那倒也无妨。
又不是说他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昨天晚上…
一点都不一般。
程咬金一惊一乍,他们还要听程咬金在那鬼哭狼嚎,消耗的心力远胜过寻常熬夜时候所用的心力。
他们一早在亭子里吃着早饭。
这还是许墨第一次同这群人一起吃早饭。
他…有些难以理解。
道观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煮了一锅粟米粥,主食这个,倒也没什么,筛得干净、没有米糠的米粥,还是很香的。
唯一的问题,是出在配菜上。
大唐人的饮食这么奇怪的?
瞧瞧…
这桌子上的配菜都是什么。
辣条、饼干、甚至…一小碟生抽、两盒口香糖。
辣条他还能理解。
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吃的人,但饼干、生抽、口香糖是怎么回事?
“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吃的?”许墨拿起筷子,在辣条上戳了戳,又在饼干上戳了戳,语气很是一言难尽。
程咬金理所当然:“是啊。”
“这粟米粥搭配辣条可是绝配,店家没这么吃过?”
许墨叹了口气:“那这饼干、酱油、口香糖又是怎么一回事?”
“饼干是泡在米粥里吃的。”程咬金夹起一块,在米粥里压了压,“生抽则是可以蘸饼干,至于口香糖是饭后用来清洁口腔的。”
说着,程咬金顿了一下,有些疑惑:“这些不都是店家卖的?你不知道用法。”
“没你们那么好的肠胃。”许墨摇了摇头,“饼干和酱油,啧,不知道你们怎么吃的下去的。”
当然…
人和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他当初有个滇地的舍友,一切水果都能拌辣子吃,他们难以接受,可那舍友吃得津津有味。
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尽相同,虽然…在大唐、在这个时代,更多原因,是因为这些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许墨又重重叹了口气,端起碗,抿了一口:“有时间吧,我给你们做点新的吃食。”
这实在是太委屈了自己的嘴巴了。
虽然…
这段时间,他早上大多也都是用饼干、汤饼对付过去的,他并不是一个对吃很挑的人,但今天早上这种黑暗料理的搭配,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食物得回到正轨上来。
程咬金眼里一亮,搓了搓手:“真的?店家你要备些什么食材?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去。”
“今晚我们就有时间。”
许墨一顿,无奈地看了程咬金一眼,这小老头打蛇上棍的本事,还真是够厉害的,自己不过是说等以后有时间,现在也给自己安排上时间了是吧?
不过…
想到系统商城里的孜然,许墨蠢蠢欲动。
这东西拿出来很久了,但销量并不是很好,主要是许墨没怎么介绍这东西,再加上有茶叶、口香糖、暖水壶这些东西的光环在,它就更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了。
晚上可以烧个烤?
这环境,那不就是露营嘛。
“行,晚上你让人捉几只兔子、獐子,哦,最好还是买点牛羊肉,干净些。”许墨点头,应了下来,“晚上给你们弄好吃的。”
程咬金点点头:“那下水呢?”
“要留着不?”
许墨把碗里的粟米粥,一口饮尽,把手一挥:“留着呗,到时候再给你整两大腰子,把你那身子给好好补一补。”
大唐…
还没腰子这个说法。
程咬金也不清楚,这东西对肾、可能对肾有好处,他只是觉得许墨这一番话,带着那么大逾越、调侃的味道。
而他分辨不出来。
吃完早饭,他们收拾好出门。
一群道士也刚做完早课,他们中不少眼圈黝黑、身形憔悴,收拾着做法事的家伙,开始在斗姆宫前摆坛,一幅要做法的样子。
程咬金愣了下,掐指算了下时间,今天似乎并不是什么神灵的生辰,也不是什么祈福消灾的日子。
怎么突然…就搞这么一出?
为了崔氏,他上前发问:“出了什么事?这是哪位神仙……”
还没等程咬金问完,道士作揖,神秘兮兮地开口回答了起来:“这位居士,您昨晚没碰着什么不好的事吧?”
程咬金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除了自己把自己吓着,也没发生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事。
“听师兄说,昨晚…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道士深吸口气,眼里有些惊疑不定,“有阵阵鬼哭狼嚎声。”
“所以现在准备做法事,把那不干净的东西给收拾了。”
鬼哭狼嚎?
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好像…昨天晚上店家、还有早饭时候,李英姿、李丽质都是这么说自己的。
所以这群道士误以为不干净的东西,其实是自己?
程咬金沉默了。
他能在许墨面前不要脸反正已经不要过那么多次了,但在这些道士面前,还做不到如此那般的地步。
他总不能说…昨晚鬼哭狼嚎喊着“怂炮”的人,其实就是自己吧?
他没再多追,虚心走开。
道士们继续开坛,虽然他们并不清楚,他们并不能赶走那个“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这个不干净的东西,还要在斗姆宫住上好一段时间。
选择的滑雪坡道,就在斗姆宫外。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收拾,这一片坡道干净了不少,碎石、碎木不见了踪影,甚至坑坑洼洼的雪地,都被粗浅地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