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年纪是大了,力气远不如年轻时候。
但…不过十五升的啤酒桶,还是轻松惬意。
“啤酒,一种新的酒。”许墨言简意赅地回道。
啤酒…
这让几个小老头愣了下,是一种新的酒类,还是他们没听说过的酒类。
啤酒并非是这片土地上的原生酒类。
甚至…都没诞生过,和它类似的饮品。
至于原因……
也很简单。
那就是因为“文明”。
啤酒诞生于西方,其原因就是“不够文明”。
他们吃喝拉撒,都往水里排泄,乃至于…死人也都丢到水里去,不好好处理尸体,自然就很难避免瘟疫。
尸体和粪便都在水里。
河水、井水都不能喝,那就只能用这种…发酵出来的酒类度日。
而在这片土地上,丧葬的习俗不用多说这并非什么繁文缛节,有出于祭祀的意思、也有出于卫生安全的意味。
对水源的管控,向来也很严苛。
每个庄子、每一处水井,每年都要清洗一遍,还会用明巩杀毒去疫,能够安安心心、大大方方地喝水。
像是许墨,喝得就是卖水人挑来的山泉水。
而一般家庭,虽买不起水,自己打水、或是水渠、水井,没山泉水那么好,再加上还有烧热处理这么一步,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几个小老头没许墨思维这么发散。
秦琼向后一仰脑袋,咂了咂嘴:“那这一桶…得多少钱啊。”
他是在感慨。
酒类在许墨的超市里,价格一向不便宜,二锅头、葡萄酿那价格至今还是整个大唐的顶梁柱。
它们就价值五元,分量才那么一点点。
“新币一元。”许墨又言简意赅地回答,“很便宜的。”
一……元?
这么大一桶竟然只要一元?
他们可都做好,要掏出五百元的准备了分量摆在这呢。
“也就是旧币一百文?”程咬金喃喃,摸着木桶的脑袋假设,他放对了位置,摸的并不是木桶屁股。
“是旧币一百六十文。”李靖纠正他话语里的错误,“现在已经是这个比例了。”
旧币兑换新币的比例每天都在崩。
年前还能当一百二十文旧币,还能够当一元新币来用,这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跌到了一百六十文旧币,才能够当一元新币来用。
那些没急着兑换新币的,哭得可惨了。
“那也便宜啊。”程咬金又摸了摸,有些爱不释手,“怎么就卖得这么便宜了?”
许墨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就很有问题。”
“我超市里便宜的东西多了去了,怎么…每次我卖便宜东西,你们都这么一幅不可思议的态度。”
“就跟见了阿丑在脱了衣服跳舞一样。”
程咬金啐一口:“老夫才不会做那么无耻的事。”
秦琼补刀:“你做过。”
“我什么时候做过?”程咬金一挑眉,回忆了一下,他确定自己是没做出来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了。”秦琼有些唏嘘,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愣了下,“在瓦岗的时候,你脱过。”
时间太快了。
心里默认着,以为这不过是十年、十多年的事,结果…转头都过去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
秦琼的话勾起程咬金的记忆,他的脸刹那绿了下去。
“真的?”许墨一下子兴奋起来,“看不出来嘛阿丑,你年轻时候的花样还真的多,跳的什么舞?”
秦琼捋着自己胡子:“就是寻常平康坊女子跳的舞,那腰肢窈窕的,可惜了阿丑是个男人,不然那天,即便顶着那么一张脸,都能嫁得出去。”
“呸,叔宝,你非得俺抖出你几件丑事来么?”程咬金眯起眼,咬牙切齿。
许墨眼里光彩更亮:“快说快说。”
“店家,你可知道,昔年我等征战的时候,这位秦二爷义薄云天,有孟尝之风,但没人敢与他同寝,你可知为何?”程咬金冷笑一声。
秦琼都跟着一怔:“为何?”
他也有些好奇这个原因。
“黑闼没同你说过?”程咬金有点惊讶,一挑眉,神情古怪起来。
秦琼摇摇头:“黑闼要同我说什么?”
他们嘴里的“黑闼”,是一位好友,和那位秦末起义的“吴广”同名,爵位和年前的许墨一样,都是县公。
不过司职右武卫将军,而且也年轻,不过才三十多,可比程咬金、李靖这些人忙多了。
“店家,我跟你说。”程咬金清了清嗓子,“那天黑闼同叔宝同寝,睡到半夜惶恐地逃了出来。”
“秦二爷思念夫人太深,把黑闼当成了他妻子,在那动手动脚,要不是黑闼机警,怕就是要被秦二爷坏了清白。”
秦琼瞪圆了眼,许墨和李靖惊喜,三人异口同声:“还有这种事?”
程咬金点点头:“可不,秦二爷的事可不止这些……”
“你这丑憨,快住嘴!”秦琼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忍住咳嗽两声,“休坏我名声。”
程咬金毫不示弱,瞪了过去:“你这病秧子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坏你清白了,我不过实话实说。”
第312章 秦琼:终于能大口喝酒了
秦琼咬牙切齿。
实话能说出来吗?
要说的不是实话,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了。
什么话都能说嘛!像是这种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就不能提前和自己透个底?好歹做个心理准备啊。
他们俩骂了半天。
李靖和许墨听了半天的热闹。
直到骂累了,程咬金啐了一口,从荷包里掏出一元硬币,放在桌上:“店家,这一桶啤酒我就买下了。”
许墨毫不客气地让卢月儿把钱收下,去前屋卞修那做个登记,不过说话之间,有几分迟疑:“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很喜欢喝这种啤酒。”
程咬金倒是很乐观:“酒水哪有不喜欢的,店家你是在说笑吗?”
他费劲的搬弄着这只木桶,嘴里嘟囔着:“店家这酒水该怎么喝?也没个盖子什么的。”
许墨站起身,伸出手,轻松地拎起这桶酒,横放在麻将桌上,又取出一只木阀门,在木桶盖子上找到一处颜色略显深色的地方,单手一按,把木阀门钉了进去。
拿起木阀门,往上一提,酒水咕噜涌出,冒着浓郁的气泡,就满了一整杯子。
奶白的气泡讨人欢心。
程咬金接过杯子,一时间有些头疼要怎么喝,索性一口咬下去,把浮在杯子上的泡沫吃掉。
只是…泡沫能有什么味道,入嘴就成了空气。
他没急着继续喝。
观察酒水的颜色,是能很直观地看出酒水的质量许墨说他可能不喜欢这类酒水,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
心里多少是有些打鼓的。
吹散泡沫,露出下面的酒水琥珀色、晶莹剔透,有一些微小的气泡还在汩汩向上涌动出,但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杂质。
质量很不错。
要说缺点…就是没有浓郁的酒香,而且…气味有些古怪,说不上难闻,但这道气息和他们之前喝得那些酒水,有着天差地别。
“黄酒么?”程咬金一挑眉毛,“看起来很不错啊。”
许墨摇摇头:“不是黄酒,你尝了就知道了。”
黄酒和啤酒,虽然同样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几种酿酒工艺之一,但因为工序不同,得出来的结果天差地别。
程咬金又疑又惑,试着喝了一小口。
眉毛扬起,砸了咂嘴,紧接着又灌了一大口。
咕噜咕噜,一大杯就这么一口给喝完了。
李靖和秦琼眨巴着眼,看着程咬金:“咋样。”
“怎说才好……”程咬金皱着眉头,学着许墨刚才那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不太好把控这里面的量,泡沫到杯口了才停手,不出意外地,啤酒溢了出来。
“这感觉不像酒,没多少酒味。”又把手里的这杯喝掉一半,程咬金才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味道也很奇怪,有些发苦,但并不涩嘴。”
“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这一大杯喝下去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肚子稍微有些发胀。”
“喝吧,倒也还行,只是不如喝葡萄酿,不过比市面上的那些浊酒要好得多。”
“不喝吧,也没什么影响,还不如喝葡萄酿。”
李靖点了点头。
那这酒对他来说,就是鸡肋了,他有这个钱去支持他喝更好的酒,不过倒是可以买一些回去,给家里的奴仆们喝。
这种酒水便宜,就是最大的优势了。
秦琼反倒是眼里泛光。
他现在渴求的,不就是没什么酒味的酒吗?像是平时吃饭的时候,程咬金他们都能多喝一些。
而自己…就只能可怜巴巴,喝上那么小小的半两、一两。
可把他委屈坏了。
“那这酒水,我是不是能多喝一些了?”秦琼很热切,看向许墨,语气里满满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许墨迟疑了下,点了点头:“是能稍微喝的多一些。”
“大概两杯的量吧。”
还不等秦琼问具体是多大的杯。
许墨就补充道:“就是阿丑现在喝酒的那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