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再一次伤透了李二的心,李二原本以为不但能借机扳倒王氏,还能将细盐据为己有。
不过这一切幻想已经被秦牧给打破了。
但秦牧从商不从军,对于皇室来说,是件好事。
虽然李二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他心里清楚。
回到长安城后。
李二开始着手牵制王氏,将王岳天的视线,彻底从秦牧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从李二回到长安的那一刻起。
长安城再次陷入了暴风雨之中。
一队队千牛卫奔走于京畿道各处,一位位巡察使自长安而出,奔走各州。
长安城。
工部郎中,孙玉龙府邸。
砰!
程处默一脚将府门踹开。
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千牛卫,鱼贯而入。
府内管家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工部郎中府!”
程处墨疾步走上前,拔出横刀,“工部郎中孙玉龙,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如今证据确凿,吾等奉旨拿人,闲杂人等退避三舍,如有阻挠,格杀勿论!”
“放屁,我孙玉龙光明磊落,你们哪里来的罪证,莫要诬陷好人。”
“诬陷不诬陷跟本将回大理寺便知道了,用不着在这里废话,来人将孙玉龙给我擒下。”
......
京畿道。
万年县。
万年县县令,王宗胜府邸。
秦怀玉带领一队府兵破门而入。
王宗胜提着裤子从屋内跑出来,怒声道:“你们是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我府邸。”
秦怀玉右手一挥,府兵上前拿人,“万年县县令王宗胜,知法犯法,兼并土地,鱼肉乡里,罪大恶极,王宗胜你还不如快快束手就擒。”
“冤枉,我是冤枉的,你们不能动我,我可是太原王氏族人。”
“哼!抓的就是你们这些王氏的贪官污吏,来人将他给我押回长安。”
......
同州。
冯翊城。
同州刺史,李开胜府邸。
右卫大将军柴绍率兵将府邸围了严实。
李开胜披坚执锐,对着府外高喊,“柴绍,尔等不守承诺,什么诱拐良家妇女,贪墨官银,他李世民就是想趁机清除异己,我不服。”
柴绍胯座宝马,剑眉横竖,“李开胜,我劝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主动投降,你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拒不投降,今日我必血洗你同州刺史府。”
“不可能,柴绍今日有种你就杀了我,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李开胜。”
“李开胜,你太小看陛下这次的决心了,来人放箭,强攻刺史府。”
......
宁州。
安定城。
安定太守,赵宝忠府邸。
李道宗正率领玄甲军冲入府邸,与太守府私兵激战。
府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赵宝忠手持横刀,目眦欲裂,“李道宗,你告诉李世民,他如此做法不得好死。”
“哼!”李道宗手中的横刀还滴淌着鲜血,“你赵宝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若一心为了大唐,为了百姓,我来你府邸作甚!”
赵宝忠横刀一挥,双眸微眯,“给我杀,冲出去。”
李道宗率兵冲上前去,“杀!不留活口!”
.......
这段时间,腥风血雨正席卷大唐各处,李二开始反击了,着手斩断王氏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他重翻旧案,将王氏及其有关的贪官污吏,能抓的全都给抓进了大狱。
这几日,所抓捕的贪官污吏翻了几番。
事情已闹到了这个地步,认怂绝对不是李二的性格。
他宁愿大唐再次受到重创,也不愿五姓七望将大唐一点点蚕食。
李二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才是大唐的皇帝,天下之主,不受任何人威胁,更不畏惧任何势力的拙劣手段。
第一百零五章:王岳天的疯狂
长安城。
王氏府邸。
议事厅。
王氏家主王岳天端坐上首位,面色阴寒,双眸低垂,左手拇指正用力搓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这只扳指,自他修习箭术时,便一直被他戴在手上。
“家主,这已是李世民抓捕的第三十六个与我王氏有关的官吏了。”王岳山伫立厅中,望向王岳天,脸色铁青,“看来李世民是不会与我们讲和了,如此雷霆手段,怕不是想要破釜沉舟。”
一连几日,坏消息频频传入王氏府邸,搞的各地王氏官吏与王氏有染的官吏,人心惶惶。
“哼!”王岳天站起身来,杀气随之升腾而起,“李世民好大的胆子,当初隋炀帝杨广尚未敢如此与我们五姓七望作对,他一个刚刚登基几个月的小皇帝,哪里来的底气。”
王岳山上前,沉声道:“家主,不然我们与其他几家通通气,让他们也出几分力?这担子不能光让我们一家挑着吧。五姓七望这名头,又不是独独我们太原王氏一家。”
“其他几家?”王岳天面露不屑,垂眸道:“如今李二针对的完全是我太原王氏,抓的人也与他们几家没有关系。”
“他们巴不得将我王氏手中的贩盐权夺走,又怎会好心帮助我们。你别看平日里几家相互通婚,关系不错。但若真是出了乱子,还不一定有几家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从一开始,王岳天便没想借其他几家的力,他原本想凭借王氏一家的力量抗衡李二,如果他能凭借王氏一己之力令李二妥协。
那王氏将一跃成为五姓七望之首,前来投奔他们王氏的贤良亦会络绎不绝。
可如今看来,王岳天小看了李二的能力,更小看了李二的决心与胆魄。
王岳山焦急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任李世民拿捏吧,若是再这般下去,就要出大乱子了。”
“而且,山东盐场已经被李世民派兵封锁了,我们的盐路已断。”
“拿捏。”王岳天阴寒的面庞,扬起一抹冷笑,“李世民真以为用这些旁门左道,便能让我王氏屈服。”
“我王岳天手中有的,可不光光是那点盐。”
王岳天说着,拿起案牍上的一封信函递到王岳山手中,“来而不往非礼也,李世民接连送我王氏大礼,我们若是就这么接着,岂不是不懂礼数。”
王岳山拆开信函,面露震惊,额头渗出冷汗,愣愣的看着王岳天,“家主...这...这会不会有些大了。”
“大?”王岳天不以为意,“这只是开胃菜罢了,生死存亡之际,我们若是再不用些狠的,即便李世民最终向我王氏妥协,我们也将受到重创。”
“好。”王岳山沉下心来,脸上渐渐浮现出寒意,“既然李世民想要将我王氏赶尽杀绝,那他也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落,王岳山转身出了议事厅,王氏反击从此刻正式开始。
三日后。
京畿道。
蓝田县,王氏盐仓。
王岳山望着堆满仓的官盐,眸光中带有几分不舍,随后眸光闪动,露出几分狠绝,转身出了盐仓。
“三...三长老...”
盐仓司库看了看成垛的官盐,又望了望出去的王岳山,急忙跟了出来。
细密的汗珠已布满了他的额头。
刚刚王岳山的话,属实让他有些心慌。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吗?”王岳山看着司库,眼眸微寒,言辞犀利。
司库还是不敢相信,支支吾吾道:“这...这满仓的官盐...全都烧掉?这...这是作甚...”
“作甚你不必管,照办就是了,盐没了还可以再采,若是王氏都没了,还要这一仓的盐干什么!”王岳山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盐仓。
说实话,他也很心疼,肝疼,肺疼,肾疼...
一府库的官盐,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司库望着王岳山的背影,转头看向周围的几个小厮,呵斥道:“你们还愣在这里作甚,把火油,干柴全都给老子拿出来,把盐仓给老子烧了,全他娘的烧了!”
司库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周围几个小厮被突然变脸的司库吓了一跳,急忙拿着火油与干柴向府库内跑去。
这一府库的盐就要被烧了,这几个小厮心中却有一丝暗喜,反正这盐也不是他们的,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须臾。
一桶桶的火油被洒进了府库中,倒了许多,盐不能烧,所以他们只能高温融化。
司库手持火把,又望了望盐仓,随后将手中火把重重的抛向了盐仓内。
轰---!
火把跌落到火油上,大火冲天而起,火势凶猛,滚滚浓烟向半空飘去,仿佛一道黑色飓风。
“撤!”司库摆了摆手,带领几个小厮迅速离开。
不远处,王岳山勒住缰绳,转身望向身后那滚滚浓烟,心中说不出的愤怒,“李世民等着瞧,把我王氏往绝路上逼,你也不会好过。”
“驾!”王岳山回身,向远处疾驰而去,他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着火了,我的天呢,这烧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黑的烟...”
“那个方向,好像是蓝田县,不会是蓝田县起了大火吧...”
“今年不知道闹什么妖,接二连三的没有一件好事,真是苦了我们这帮穷苦百姓...”
蓝田县周边,望着冲天而起的黑烟,百姓们纷纷驻足停留。
仅仅半日。
蓝田县盐仓被烧的消息便传遍了京畿道,蓝田盐仓是王氏诸多盐仓中最大的一个,也是储盐最多的一个盐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