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导致满腹经纶的寒门子弟无官可做,学识碌碌的世家子弟官升连连。
这便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真实写照。
虽然后来科举制取代察举制后,高门士族理应日薄西山。
但是并非如此。
就算如今,世家大族的地位仍然难以动摇,五姓七望便是巅峰。
五姓七望之所有底气,不光是他们家族久远,掌握了大部分国家经济命脉,更有那遍布天下的门生。
牵一发而动全身。
铲除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势力,是每一任帝王都想干的事。
李二亦不例外。
如今的五姓七望就像蛀虫,不断蚕食着大唐帝国的生命力。
若是不加以整治,大唐帝国早晚在他们的侵蚀之下,轰然倒塌。
“先等一等。”
李二起身,扫视朝堂,看着每一个人的神态。
“朕今日有事要宣布,所有奏本,皆需推迟。”
王宗元望向李二,面色阴沉,沉声道:“陛下,臣有要事,非要现在请奏不可。”
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令殿中气氛寒到了极点。
殿中文武百官望着李二与王宗元,皇权与世家再一次相互碰撞。
砰!
李二怒拍桌案,眸光凛冽,寒声道:“放肆,你王宗元好大的胆子,朕说等一等,便等一等。”
“你想造反不成。”
王宗元见李二动怒,并不畏惧,拱手道:“臣惶恐,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不吐不快...”
“呵...”李二盯着他,冷哼道:“不吐不快?怎么个不吐不快...”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虽然李二这皇帝做的时间不长,但五姓七望对皇室的态度,早已如此。
两人正说着。
李君羡自殿外而入,打断两人对话。
“陛下,秦牧已被末将带入宫中,正在殿外等候。”
李二不再理会殿中的王宗元,沉吟道:“宣他进来。”
听闻来人是秦牧,王宗元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再言语,静静的盯着殿外,眼眸似毒蛇。
他倒要看看,令王玄霖吃瘪,断王玄风双腿的秦牧,究竟是何方神圣。
堂堂王氏子弟,竟被一布衣搞的如此狼狈。
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能翻江倒海不成?
他能承受得住五姓七望的报复不成?
紧接着。
秦牧昂首,迈入大殿。
殿外秦砖汉瓦,殿内紫柱金梁,一股庄严肃穆之意席卷而来。
文武百官的目光,皆是落到这白衣少年郎之身。
轻蔑,淡漠,欣喜,不屑,凶狠...
每一个人看向秦牧的眼神,皆是不同。
但秦牧却不为所动,泰然自若,在众人的目光与威压下,稳稳的向殿内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秦牧心中淡然,波澜不惊。
“草民秦牧,参见陛下。”
伫立殿前,秦牧揖礼,看向李二,不卑不亢。
一股淡然与自信,自秦牧身上升腾而起。
没有张狂,没有傲气,没有盛气...
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秦牧身上便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除去君身三尺雪 ,天下谁人配白衣。
舍我其谁。
单是这一份信然的气势,便令朝中文武百官敬佩不已。
这个布衣少年郎。
不简单!
王宗元盯着秦牧的背影,眼眸中满是阴寒。
他有一种预感,此子若是不尽早铲除,早晚是他们王氏的大敌。
王宗元已暗下决心。
秦牧必须死。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绝不能让秦牧成长起来。
李二望向殿中秦牧,严肃的面容缓和了许多,眉梢露出几分喜悦。
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尤其是在他对抗五姓七望之时。
秦牧本事不小,惹祸的能力,也是一流。
“今日,朕有一件大事宣布。”
李二起身,声音高亢,扫向大殿。
文武百官收回秦牧身上的目光,重新落到李二身上。
不知何事,竟让李二如此动容。
文武百官心下疑惑。
殿中,只有长孙无忌神色平静,但他脸上始终噙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秦牧缓缓抬头,盯着李二,不明所以。
他一大早便被李君羡带入了宫中,至今不知何事。
但秦牧估计,肯定是他打断王玄风双腿的事。
“朕决定,将襄城公主许配给秦牧,让秦牧做大唐驸马。”
此话一出,朝堂先是一片寂静,随后哗然。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砸到所有人的头上。
这也太突然了。
秦牧眉头微蹙,疑惑的看向李二:今日不是为了解决,昨日西市冲突之事吗?怎么突然让我做了李家驸马?
他虽疑惑,但十分沉着。
秦牧与襄城公主,那是水到渠成的事,郎才女貌,你情我愿。
虽然李二这消息宣布的有点突然。
但秦牧勉强可以接受。
以后拿李二当挡箭牌,估计会舒服的多。
“怎么...怎么会如此突然,陛下这就将襄城公主许配给这个布衣了?”
“我早就说,秦牧小郎君与襄城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秦牧小郎君,没人配得上襄城公主。”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陛下糊涂...”
“没想到,陛下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对于此事,文武百官各持己见,褒贬不一。
第三十七章:迎娶襄城公主,当大唐驸马
“陛下,您让秦牧当这大唐驸马,臣坚决反对!”
王宗元听了消息,面色铁青,向前一步,沉声道。
他没想到,李二竟如此无脑,直接当朝宣布,将襄城公主许配给秦牧。
而且,在这之前,没有丝毫征兆。
如此一来,秦牧将不再是布衣,摇身一变,成了皇室宗亲。
“陛下,臣也反对...”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以王宗元为首的五姓七望之官,与亲近五姓七望的官员,皆是站出,持声反对。
秦牧若是成了大唐驸马,这地位与布衣相比,天差地别。
他们绝不允许这寒门,一步登天,走向他们的对立面。
若是如此,今后再想治他死罪,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哼。”李二不悦,低头看向王宗元,垂眸道:“朕为襄城公主挑选驸马?与你这户部侍郎何干?”
“此事轮得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开口阻拦。”
“朕嫁个公主,难道还要与你王宗元商议不成!”
李二开口便怼,没给王宗元丝毫情面。
“陛下,臣为大唐之官,当然有劝诫陛下的权利。”
“上品无寒门,这道理陛下不会不懂吧?讲究出身门第,那是老祖宗传了数百年的规矩,更何况是为公主择夫,为大唐选驸马。”
“陛下,您放着那么多的世家英豪不选,偏偏选一介布衣为婿,岂不是显得朝中无人,为天下人耻笑?”
“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