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长孙与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几人,在李二还是秦王时,便出任玄甲军主将,一身武艺战功皆是不俗。
张士贵也是李二的老手下了,跟随他戎马沙场,又曾在玄武之变时立了大功。
这二人都是大唐的开国功勋。
然而。
此时翟长孙和张士贵的面色却是有些愧疚。
本来赵山河于军中赌博而后卖马一事。
他们二人身为玄甲军正副统帅,难辞其咎。
但是。
翟长孙和张士贵都算是玄甲军的创始者,对大唐忠心耿耿,战功赫赫。
李靖不忍两人受罚。
这才独自一人抗下此事。
对于秦牧,翟长孙和张士贵两人对其亦是十分敬重。
不管是斩突厥,灭大梁,亦或是舍身救灾。
这些都让他们敬佩不已。
“驸马爷,此次赵山河一事,皆是我等掌军不利,愿凭驸马爷责罚。”翟长孙羞愧不已。
张士贵也是如此,面带愧色,“没错,我等身为一军统帅,军中出现如此荒唐的事件,我等甘愿受罚。”
李靖轻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人,面露苦笑。
他们二人都是大唐老臣,一生刚正不阿。
竟让一个赵山河坏了他们的名声。
秦牧看了看他们二人,也不给他们留面子,直言不讳道:“二位将军身为玄甲军统帅,赵山河之事两位将军难逃罪责,日后还需恪尽职守,将功补过才是。”
“是,多谢驸马爷开恩,我等今后必会吸取教训,绝对不会再出现这般过错。”张士贵揖礼说道。
翟长孙亦是说道:“是,多谢驸马爷,我二人今后定会好好整顿军纪,绝不会让陛下,让驸马失望。”
秦牧轻点头。
这件事说到底,虽算是他们两人管教不严。
但性质,奇迹恶劣。
“两位将军,麻烦带路玄甲军军营。”秦牧对二人说道。
翟长孙两人连忙应下。
李靖虽有些不解,但也随秦牧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
李靖忍不住好奇道:“驸马爷,您为何要去军营,不是要改革训练体系吗?玄甲军都还在校场,军营中已经没人了。”
秦牧眼眸微眯,回道:“莫急,先去看看玄甲军内务做的如何。”
“内务?”李靖面露不解,“敢问驸马爷,何为内务。”
翟长孙和张士贵亦是疑惑,纷纷看向秦牧。
秦牧沉吟道,“就是兵将生活的营区。”
闻言。
几人恍然大悟。
片刻后。
众人来到军中营地,千余顶营帐散乱,没有规矩的摆放着,看起来杂乱不堪。
秦牧蹙了蹙眉,这般杂乱无章的营地,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
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众人来到一处营帐前,秦牧直接掀帘而入。
但紧接着迎面而来的一股恶臭,直接将秦牧给怼了出去。
翟长孙和张士贵几人看着秦牧紧皱的眉头,一时间面面相觑。
随后。
秦牧再度掀起帘子踏了进去。
入目,满地狼藉。
营帐内,凌乱不堪。
喝剩的酒坛子,没啃干净的鸡骨头,不知多久未清洗的臭鞋。
将原本空旷的营帐,搞得竟没有一处落脚之地。
营帐当中,始终萦绕着一种难闻的恶臭。
此时已是冬至,却仍旧恶臭难忍。
可想而知,若是酷热夏暑,这营帐中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怕不是蝇虫满天飞了。
想着。
秦牧紧蹙着眉,扫视翟长孙和张士贵两人。
他们身为正副统帅,竟然让军营变成了这幅样子。
实在难以想象。
薛仁贵跟在后面走进,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不禁抽搐。
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竟是玄甲军的军营。
李靖亦是面色阴沉,一双鹰目扫过营帐之中,外面玄甲军威风凛凛。
可这账内却如此不堪入目。
翟长孙和张士贵被秦牧看着,不由得老脸一红。
这军营营帐,他们还真是有些年头没有来过了。
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简直是惨不忍睹,丢人现眼。
第三百八十五章: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5/5)
张士贵和翟长孙两人还有李靖,脸上臊的不行。
此次真是在秦牧面前,丢尽了颜面。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牧竟会前来巡视营区。
此时。
秦牧面若冰霜的环视帐中,满地狼藉,难以入目,不由得冷哼一声,嘲弄开口:“这便是我大唐顶尖重装骑兵的营区,这就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玄甲军的营区?这就是将士们日夜生活的营帐,这就是堂堂玄甲军的军容军纪?”
说着。
秦牧的语气越发的沉重,这般不堪入目的营帐。
怎么当得起大唐军队第一战力的名号。
翟长孙被秦牧质问着,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急忙解释,“回驸马爷,玄甲军平日里更多注重训练,所以对生活方面的管理比较疏松。”
张士贵也开口附和,“没错,玄甲军每日更多是待在校场,在营帐的时候少有,再加上训练上的劳累,因此才会有些懈怠。”
李靖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事实摆在这里,还能如何狡辩?
虽然翟长孙两人说的不无道理,但在秦牧这里通通都是借口。
秦牧看着两人,沉声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睡觉休息的一亩三分地都整理不好,怎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怎能佑我大唐,驱逐倭寇?”
闻言。
李靖,翟长孙和张士贵顿时震惊不已。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此话仿若一声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驸马爷所言,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受教了。”翟长孙和张士贵此时心中对秦牧更加敬佩。
李靖亦是止不住的点头。
这句话是真的戳到他们心间了。
薛仁贵虽然也被秦牧这句话震惊到了。
但心里却是觉得,秦牧能说出这般话实属正常。
接着。
秦牧继续说道:“不以事小而忽略,不以事大而轻浮,古语云有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大丈夫当扫天下,而始于扫足下。”
“驸马爷说的极是,是我二人狭隘了。”翟长孙些惭愧道。
张士贵微微揖礼,神色恭敬:“还请驸马爷多多指点,我等不胜感激。”
秦牧微微颔首,直接说道:“纪律是一支军队的重中之重,而纪律的养成要从每一处细节开始,而内务便是其中最简单的一项。如果一个将士在处理内务时都极为服从命令,那么他在任何时候都会以军令为重。”
“相反,如果一个兵士平时便斤斤计较哪些命令要听,而哪些命令可以不听,自己做主。那么,如果到了战场上,这个人在听到命令时也会在心中盘算得失,之后再选择是否要服从这条命令。”
“相比之下,若是一个军队能够做到军令为重,令行禁止,在与敌人作战时,将会发挥出何等力量?”
翟长孙和张士贵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自然知道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是有多么的强大。
哪怕是面对数倍的敌军,也完全不惧。
甚至会爆发出数倍的力量。
这时。
秦牧接着说道:“其实,每一个将士都知道,即便眼前的这场战斗打不赢,但是大家一起撤退的话,存活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
“所以,一个纪律好的军队绝不会轻易崩溃,即使被打的溃散,军官一声令下,大家也能组织起来共同撤退,大大的减少战斗伤亡。”
“而对于军纪没有那么严明的军队,将士们各有各的想法,有人想冲有人想撤,即使军官发布命令也充耳不闻,可想而知,这样的军队一旦到了战场上,必定是惨败收场。”
李靖捋了捋胡子,微微点头。
他心中虽有些不忿,但更多的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