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卫于皇城被杀，这是对皇权国威的极大挑战。
秦牧面色阴沉，疾步上前，“我，秦牧。”
“秦牧？”巡防营队正微微一滞，旋即拱手道：“卑职眼拙，不知是驸马爷，还请恕罪。”
“无妨。”秦牧摆了摆手，走上前去。
十五具千牛卫的尸体正躺在森冷的地砖上，地面上的鲜血已渐渐凝固。
令人惊奇的是，这十五具尸体，都没了头颅，取而代之的是稻草头颅。
“真是怪事...”巡防营队正眉头紧锁，疑惑道：“于长安城中截杀千牛卫已是胆大包天，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割下他们的头颅，换上稻草？”
秦牧亦是无法理解，能这样做的，肯定不是为了单纯截杀这队千牛卫。
“玄策，你怎么看？”秦牧转身问道。
王玄策盯着千牛卫身上的伤口与脖颈上的切割划痕，摇了摇头，“说不好，但肯定不是仇杀，此人不是针对何人，便是针对何事，也许是冲着驸马爷您来的。”
秦牧点了点头，不可置否，短短数月，他结下的仇怨不要太多，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是何人所为。
片刻，李君羡披坚执锐，率领一队千牛卫赶了过来。
“驸马爷。”李君羡上前拱手道。
秦牧看着他，无奈道：“李将军，恐怕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是啊。”李君羡叹了一口气，“陛下正在宫中大发雷霆呢。”
“除夕夜，赐菜千牛卫被截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陛下命刑部彻查此事，两天之内，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一百四十六章：局势扑朔迷离
“嗯？”王玄策望着地上的尸体，沉吟一声，随后俯下身去，掀开千牛卫胸前铠甲，一个血洞赫然出现在千牛卫甲士的胸膛之上。
王玄策伸出手，向甲士胸腔伸去，随后眉头紧皱，回首道：“少爷，这人的心脏被人摘去了。”
“心脏被摘了？”李君羡惊叹一声，旋即道：“快，将尸体翻过来看看，其余人的心脏还在不在。”
话落，李君羡领来的千牛卫开始动手。
片刻，尸体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结果出人意料，十五个千牛卫甲士的心脏被尽数摘除。
“该死。”李君羡紧握双拳，眼眸猩红，“究竟是何人对我千牛卫有如此深仇大恨，割掉了头颅不说，还摘了心脏。”
秦牧双眸微眯，沉声道：“李将军不必心急，只要是人，定会留下痕迹，我们一定会将幕后主使揪出来，给兄弟们陪葬。”
李君羡点了点头，“若是逮到幕后主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望着地上十五具尸体，众人沉默不语，局势愈加扑朔迷离。
就在所有人都困惑不解时，秦牧头脑却愈加清晰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般如此邪性的玩意，不是牵扯邪教祭祀，那就是开炉炼丹。
不然不会有人闲的蛋疼去搞这种东西。
须臾，李君羡沉吟道：“来人，将这些兄弟的尸体抬回刑部，让仵作验尸，一定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紧接着，他看向秦牧，揖礼道：“驸马爷，今晚的菜怕是没了，太子的安全就交给您了，末将还要赶去刑部，就此告退。”
秦牧拱手回应道：“李将军辛苦，如需帮助，随时来找我。”
“多谢驸马爷。”李君羡应了一声，率领千牛卫离去。
“少爷，我们怎么办？”王玄策转头看向秦牧。
一队千牛卫就死在茫崖学院门前，不管是巧合，还是针对秦牧，这口气王玄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回学院，我们从长计议。”
话落，秦牧转身向茫崖学院而出。
当几人回到正殿时，除夕宴已散了场，出了这么档子事，大家早已没了喝酒的心情。
不过这事只有程处默几人知道，并没有告知芒涯学院的学子们。
学子们已经被他们遣回学舍休息。
“牧兄，到底出了什么事，一队千牛卫兄弟被截杀了？”
程处默见秦牧进来，急忙冲上前去。
他身居千牛中郎将，对千牛卫有着独特的感情，此时也最为焦急。
“岂止是被截杀。”王玄策恨声道：“这些杀手手段极为凶残，十五个兄弟，头颅被割，心脏被摘，惨不忍睹。”
“狗日的！”程处默怒吼一声，“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千牛卫下如此毒手，让我逮到，我非要活剥了他不可。”
秦牧沉吟道：“这事一会再说，如今敌明我暗，茫崖学院并不安全，我们先将太子送回宫中，再做打算。”
“无论如何，我们断不能袖手旁观。”
.....
长安城。
皇宫。
甘露殿。
李二端坐案牍前，面色阴沉，好好的除夕夜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
“士元，有头绪了吗？”
李二看着殿中身着黑甲的男子道。
此人姓刘，名仁愿，字士元，之前是李二的贴身侍卫。
如今是李二麾下影子部队，暗的掌控者。
李二身为大唐皇帝，自然不像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
不到关键时刻，这支暗卫是不会随意出动的。
此次，千牛卫于长安城中被截杀，已危及到了长安的安全，李二才迫不及待启动了暗。
刘仁愿回应道：“回陛下，还没有，不过末将已将网撒下去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鱼儿上钩，这段时间若是有人找上皇宫，陛下您还需配合。”
李二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这事看来确实不像表面上这般简单，不知道与秦牧那个混小子有么有关系。”
“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此次截杀，实在太过诡异。”
心里想着，李二端起桌上茶盏，啖了一口。
除夕夜，他于两仪殿大发雷霆，亦真亦假，李二能当上大唐皇帝，自然有他的头脑，他怒是真，震怒便是给外人看的。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
在千牛卫被截杀的五日后，长安城及其周边接连发生命案。
死者年龄不一，老人，女子，孩童皆有...
但他们的死状出奇的一致。
头颅被割下，心脏被摘走，手段极其恶劣，极其残忍。
行凶者，不言而喻，与截杀千牛卫的凶手，如出一辙。
但行凶者的手法极为高明，现场从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加之行凶对象不一，行凶时间与地点没有规律。
刑部对此，依然毫无头绪。
至此，一股阴云渐渐笼罩长安城上空，人人自危。
此时，好一些百姓已经将此事从凶杀案中划拨出去，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诡秘事件，而行凶者不是人类。
百姓们更愿意相信这是鬼神所为，毕竟人类怎会干出如此残忍与离奇的事情。
为了自己安全，百姓们纷纷请人到家中做法。
一时间，长安城内的道士与高僧层出不穷。
好一些江湖骗子开始出来招摇撞骗，骗财，骗色，骗物...
长此以往，长安城被搞的乌烟瘴气，百姓们被祸害的不轻。
就连皇宫中都出现了捉妖道士，开坛做法，降妖除魔。
按照捉妖道长所言，是因为今岁大唐有妖星下凡，福祸相依。
先是为大唐造福，如今为大唐招来祸患，如今之计是尽快找到妖星，将其斩杀，以还大唐安定。
此事向一阵飓风席卷大唐各地。
一时间，秦牧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毕竟今岁对大唐造福甚多的人，非秦牧莫属。
虽然百姓们不愿相信，但行凶案一日不破，凶手一日抓不到，对秦牧的影响便会越来越大。
毕竟三人成虎，加之有心之人恶意散播谣言。
用不了多久，秦牧将被淹没在这次妖星的浪潮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开坛做法，宫中除妖
长安城。
皇宫。
两仪殿前。
礼部请来的山林老道正在殿前开坛做法，驱邪除魔。
李二携文武百官于殿前观看。
虽然李二对这些老道并不认同，但这个时期没有科学一说，解释不了的自然而然的便与鬼神联系到一起。
须臾。
秦牧穿过承天门向两仪殿而来，跟在他身旁的长孙无忌，一直叮嘱他，“牧儿，今日两仪殿开坛做法，你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宫外有小人将你与那虚无缥缈的妖星联系到一起，但只要刑部抓到凶手，谣言不攻自破。”
长孙无忌打心底里替担心秦牧，最近宫外谣言纷飞，他担心会影响秦牧的心态。
秦牧风轻云淡，漫不经心道：“舅舅放心，我并没放在心上，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不过是心机小人耍的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
封建迷信，那都是统治者愚弄百姓的小手段罢了，秦牧作为三好学生，怎么可能会相信鬼神之说。
而今日来宫中，他就是想看看这些道士，是怎么驱魔，怎么抓他这个妖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