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不是负责守卫青州吗?怎么会突然赶来下邳,可是青州出了什么变故?”
“伯川不必多虑,青州安然无恙,”,关羽含笑说道,“做弟弟的,大哥婚宴,我怎能不到,因此星夜兼程,这才到了徐州。”
关羽就近坐下,见李忧仍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
“那袁绍与公孙伯圭交手数次,皆是战败,白马义从弄得袁绍焦头烂额,哪里又有余力图谋青州?”,关羽脸色如常,提到袁绍时连眉头也不曾挑一下,“依我看来,四世三公不过徒有虚名,我此行前来只带了五百骑兵,平原城内足有三万守军,都交给了潘将军,何惧之有?”
坏了!
李忧心里大叫不妙,
近日之战,李忧特意一直让关羽留守青州,怕的就是以关羽之能,若是参战,必立奇功!
可关羽傲啊!
后世多少人在为关羽大意失荆州感到遗憾,
败走麦城更是让这位武圣,
命丧吕蒙之手,
何其可惜!
本来李忧是想好好的熬熬关羽的性子,玄德公的这位二弟,的确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
可偏偏袁绍没了先登死士,公孙瓒白马义从成名已久,来去如风,使得袁绍屡战屡败。
这才让关羽越发的看清了袁绍,
可袁绍这个人,越是绝境,越容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白马义从,野战无敌,是因为其具有寻常部队难以达到的机动性,配合骑射的精准性,杀伤力巨大。
可白马义从,
他不能攻城啊!
袁绍若是屯兵城内,坚守不出,和公孙瓒对峙,足以坚守个把月。
总不能让白马义从在城墙上跑啊!
一面死守,抵御公孙瓒进犯,一面集结重兵,强攻平原。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易,但以袁绍的家底,未必做不到!
那么平原城,
就危险了!
“既然如此,云长将军就且安心住下,”荀攸给了李忧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待玄德公明日大婚后,咱们共同返回青州,可好?”
“甚好!”,关羽颔首点头,这荀公达说话深得他心,“我来此乃是添上一份贺礼的!”
“青州去年是个难得的丰年,据宪和计算,照往年足足多了一倍!”
“这,算不算一份大礼?”
“当然算!”,郭嘉应声道,“要是玄德公看到这份贺礼,一定高兴的很!”
“呵呵呵,”,关羽轻笑几声,便站起身来,“既然贺礼已经添上,那关某就先回去歇息了!”
“二哥长途跋涉辛苦,早些回去歇息也好!”
李忧连忙起身应和,目送关羽离开。
随着关羽的离去,政务厅内一片死寂,连刚才还喜笑颜开的糜竺,此时都默不作声。
“伯川,”,郭嘉脸色有些凝重,“你有何见地,说说吧。”
“唉!”,李忧叹了口气,“刚才云长所说,并非不无道理,以袁绍的气魄,未必能有如此决心攻袭平原。”
“但我们绝不能,也不该,将胜负的关键寄托在敌人身上!”
“袁绍刚愎自用,不善用人,这的确是他的缺点,”,李忧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其麾下精明之辈甚多,但凡有一人的谏言被他接受,对于我们来说,可就不妙了。”
“是啊,”,荀攸一手持笔,另一只手在腿上不停揉搓,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如此焦虑不安了,“四世三公,怎能小觑啊!”
“没办法了,下邳城中,唯有子龙的部队,最适合长途奔袭,”,李忧手指不能的在桌面上轻敲,眼里一抹寒光乍现,“我立刻去玄德公府邸,请虎符调兵,让子龙引本部八千精骑兵直奔平原城,希望还来得及!”
“只能委屈子龙了......”
“玄德公的婚礼,想必是参加不上了!”
第99章 贺礼
翌日,
下邳城门处,热闹非凡。
糜家嫁女,自然不同于寻常人家,仪仗车马自然都是最好的,连随行奏乐的乐师,都有四十余人。
迎亲的车队仪仗清晨出发,已经从城东,走到了城西,足足走了半日,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其实按照糜竺本来的设想,应当让仪仗车队走遍整个下邳城,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都知道玄德公今日大婚,娶得乃是他糜家的小妹!
可出乎意料的是,
全城的百姓似乎比糜竺还要来的心急,车队还未启程,早已经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糜竺显然低估了百姓的热情,也低估了刘备在徐州百姓心中的地位。
若非如此,从城东走到城西,怎么可能走上整整半日!
如此一来,只能尽快让仪仗前往糜家,再这么拖下去,今日恐怕都未必能在吉时完婚了!
古人以孝为先,信义为重。
曹操围攻下邳,扬言屠城,徐州百姓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弄得整个下邳城人人自危!
而刘备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救徐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入驻下邳之后,又爱民如子,如此恩情,又怎么可能不得民心呢?
李忧看着眼前的人潮涌动,有些好笑,这糜竺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公达呢?”
李忧环顾四周,却独独不见荀攸,有些好奇,于是开口向郭嘉问道。
“嗯?”,郭嘉似乎是刚刚察觉,寻了一圈也未见荀攸身影,“公达应该是去调度了吧,毕竟只有他......诶?”
郭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手指向了人群侧方,李忧随着郭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荀攸快步的从人群中穿插而来,面色沉重。
只见荀攸抬了下头,看见了李忧等人,更是加快了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大步流星的朝着几人走来。
人还未到,声却先至。
“伯川、奉孝,”,荀攸喘着粗气,显然是累的不轻,“你二人速速随我来政务厅,有要事相商!”
“这么急?”,郭嘉有些诧异,荀攸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此急切的荀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快步跟上。
......
此时的政务厅内,
贾诩在厅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停下来苦思,弄得在一旁读书的吕布有些烦躁。
“文和!”,李忧等人刚到,便看到了心事重重的贾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贾诩没有答话,而是用手指了指书案上的一个木盒。
李忧皱了皱眉,走到书案前,仔细观察,那木盒是沉香木做的,看起来有些沉重,与其说是木盒,其实木箱更为贴切,不论长宽,都让人咋舌。
李忧甚至觉得若是再高上几尺,都够给自己当棺材的。
“这是何物,”,李忧将脸凑近木箱,闻了闻,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让他有些不适。
“刚刚城南有一商队,在通过城门时将这个木盒交给了守成士卒,说是孙策送个玄德公的贺礼。”
“哦?”,郭嘉笑着说道,“那我到是很感兴趣!”
说着,便将双手放在了木盒盖上,盖子刚开,血腥味更加浓郁。
“这......”
郭嘉捂着嘴跑开,盒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耳朵,
人的耳朵!
“诶,”,荀攸叹了口气,“这是文和培养的三十名死士的双耳,之前听说孙策被三将军洞穿了肩胛,就想试试能不能取其性命。”
“看来,这江东小霸王,也不全是浪得虚名!”
李忧瞥了一眼躲在吕布旁边的郭嘉,叹了口气,将盖子盖了回去。
“文和啊!”,李忧用力的将盖子往下按了按,“想不到你还豢养死士啊,算了,看在你全都用来对付孙策的份上,此次就先揭过吧。”
“都用上死士了,你还真毒啊!”
李忧看着贾诩有些好笑,三十名死士培养起来的难度可不低,士为知己者死,若不是又天大的恩惠,又哪里能让人豁出性命呢?
“怎么是我毒!”,贾诩愣了一下,“这明明就是公达的计策,我只是派出死士配合......”
“少来,公达何等正派,怎么会出此毒计!”,李忧撇了撇嘴,显然不信,“我不是什么圣人,又不怪你,你说你往人家公达身上推什么?”
贾诩:“我......不是,真是公达的计策!”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贾诩:“(皿)”
“这么说来,”,李忧没有搭理贾诩,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这份贺礼,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喽?”
“虚张声势。”
“什么?”,这个声音让李忧有些熟悉,环顾四周,这次发现出声的,正是手握竹简,盘坐在角落的吕布。
“奉先此话是何意?”
吕布将竹简收回怀中,张了张嘴,却未发声。
李忧看的明白,在这么一群聪明人中发表自己的观点,寻常谋士尚且会局促,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武将呢。
“奉先不必多虑,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就好。”
李忧走了过去,将郭嘉扒开一旁,坐在了吕布身侧,这样的举动,无疑可以拉进二人的关系,让吕布放下心中芥蒂。
“好,”,吕布点了点头,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那三十名死士是我帮文和训练的,绝非寻常死士可比,那孙策即便活下来,也必然伤势惨重。”
“对方特意在玄德公大婚的日子,送来这份贺礼,自然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但是当我们怒火散去后,自然也会觉得,对方如此猖狂,定然是做好了开战准备,因此,我们必然不会随意出兵,反而会小心谨慎。”
“因此......”
“因此!”,未等吕布说完,李忧就抢先答道。
“他们此时内部必然空虚!”
“就是如此!”
吕布点了点头,示意李忧与自己想法想同。
李忧面色古怪的看着吕布。
这贾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