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吕布强行带到北海的贾诩一样,没了贾诩,曹操在宛城也不会中计,典韦也不会死。
现在的曹操再和袁绍官渡争雄的话,斩颜良诛文丑的活计,恐怕还真轮不到咱们这位关二爷。
同样的,就好像天下大势再和李忧作对一般,本来早早就被袁绍击败,退出河北争霸舞台的公孙瓒,如今一直虎踞幽州。
而本来要在公元197年才称帝自立的袁术,现在就得到了玉玺。
提前了四年!
直到现在李忧才明白,三国群雄不是被设定好的,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天道,每个人都会根据目前的局势,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就像袁绍之所以一直不敢和公孙瓒展开决战,就是因为青州牧刘备那是公孙瓒的同窗,而青州又恰好就在他袁绍的大后方。
要是在他和公孙瓒决战之时,刘备奇袭南皮,让他首尾不能相顾,那就彻底的功亏一篑了。
所以袁绍一直在犹豫,在不停的试探,但就是迟迟不敢动手。
但是袁术为何会提前称帝?
李忧不知道。
与郭嘉、荀攸等人连夜彻谈,分析局势之后,李忧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句话:
“永远不要想弄清楚一个认知比你低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忧深以为然。
“伯川,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琅琊马上就到了,长途奔袭这么久,身体可还遭得住?”刘备勒了勒缰绳,将速度慢下来,与李忧并行:“需不需要喝点水?”
“多谢玄德公关心,我没事,与其担心我还不如看看奉孝,我看他都快有进气没出气了。”李忧笑了笑,此时此刻还不忘了调侃郭嘉,着实是心大。
咕咚咕咚......
郭嘉几乎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哪里还有力气开口回击,白了李忧一眼,没有做声。
“伯川就别调侃奉孝了,行军路难,又是长途跋涉,我们这些马背上搏命的都有些顶不住,更何况你们这些文人。”
刘备揉了揉眼睛,目视前方。
“心中有气,你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撒在袁公路身上!”
“玄德公勿忧,张文远会先给袁术一个下马威!”
......
“报!”
一名校尉急匆匆的跑到了中军大帐,单膝跪在桥蕤案前。
“启禀将军,琅琊方向驻扎了一支军队。”
桥蕤抬了抬眼皮,“可知道是何人领兵?数量多少?”
“启禀将军,是刘备麾下的张辽,约有一万,骑兵居多。”
“张辽?那不是吕布的副将嘛?”桥蕤不屑的说道,“这刘备难道真是账下无人了不成,竟然排除一个无名小卒来阻挠我进军,不过是土鸡瓦狗,简直可笑。”
“而且我领军三万,他竟然仅仅只派一万驻守要道,还以骑兵居多,殊不知骑兵善攻不善收吗?”
“这张辽真是个草包!”
“传下去,全军备战,准备进军。”
“诺!”
...
“文远!刚刚收到消息,桥蕤向咱们进军了。”
高顺匆匆忙忙跑进帐子,张辽手捧着一本兵书,津津有味的读着,抬头看高顺一眼,被打断思路也不生气,“你呀,急什么,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桥蕤贪功冒进,不是正中我们下怀?”
高顺被噎了一句,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张辽笑出声来。
“你呀,真该跟奉先学学,自从离开洛阳一来,奉先的变化何止一点?”
“我现在抽出空来就得精读兵法,稍微懈怠一些,和奉先交谈就会露怯,他现在的气度,真是有大将之风,你可得好好学学!”
高顺翻了个白眼,没有作声。
“你看,说你几句就不乐意听,还是这个死性子,桥蕤来了多少兵马?”
“三万人,倾巢而出。”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敢倾巢而出,我就敢让他全军覆没!”,张辽摇了摇头,喝了口水,说了这么多,他也有些渴,“这些兵马离我们驻扎地还有多远?”
“三里。”
“噗~”
张辽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幸亏高顺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闪躲,水喷到了地上,一滴都没有沾到。
“你不早说!还愣着干嘛,走啊!”,张辽差点没呛死,急切的对高顺说道。
“文远啊,你说你像什么样子,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高顺掏着耳朵,慢悠悠的说道。
“你....奶奶的,少在这气我,赶紧去点兵列阵!”
“你呀,真该跟奉先学学......”
“你给我滚,马上滚。”张辽几乎是低吼着说道,看样子明显是气的不轻,又无可奈何,毕竟是他先找的茬。
高顺看张辽马上就要在爆发的边缘了,自然也不再得寸进尺,转身出去,点兵列阵去了。
人啊,还是得见好就收。
看着高顺离去的背影,张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呼!”,张辽重重的喘了口气,眼中炸起一道不易察觉的精芒。
“玄德公委我重任,别说是三万人,就是十万大军齐聚!”
“我张文远也得胜他半子!”
第71章 血染琅琊
烈日当头。
雨后的日头总是燥热,太阳如同一个火球一般释放着所有的光热,仿佛在宣誓主权。
桥蕤擦了擦头上的汗,常年在袁术麾下身居高位,甚至好几年都未曾着甲,明明是近距离的急行军,却好像要了他半条老命。
“报,启禀将军,前方敌情,目测约有千余人!”传令兵拍马赶来报信,连马都没来得及下,一边翻下身来单膝跪下,一边不停的说道,“这批人马停在敌军大帐前方,似乎打算阻挡我们前进!”
“荒唐!”
桥蕤嗤笑一声,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仅凭八百人,想阻我三万将士,痴人说梦!”桥蕤提起腰间佩剑,眼中竟然少见的闪过一丝睥睨天下的气势,不得不说,久居高位,就算是头猪,也是一头有气势的猪。
“诸位将士,此战过后,有功者皆赏,我大仲皇帝向来赏罚分明!”
“随我,碾碎他们!”
“杀!”
三万将士齐声发出一声怒吼,气势恢宏,如同平地上一声雷暴,久久不能平息。
高顺眯着眼睛,脸上波澜不惊,似乎眼前的三万将士如同草芥,不能对他造成丝毫的威胁。
“陷阵营!”
“在!”
“死战!”
“是!”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像桥蕤一样用利益提升士气。
仅仅是一句“死战”,就将陷阵营的气势拔到了巅峰,八百战三万,这是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别说死战了,能在这种战斗中两腿不发软,手里提得起刀的军队都能称得上一句精锐。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骑兵开路,足有四千人马,马蹄声不绝于耳,刺痛着高顺的每一根神经,他表面上不动如山,但心中却充满压力。
这场战斗,所有获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要是他掉了链子,张辽所有的布置都将毁于一旦。
深呼一口气,高顺的眼中早已看不见周围的光景,死死盯着最前面一排骑兵。
“起!”
高顺一声令下,一根绊马索从地下腾空而起,急速前进的战马根本来不及收紧缰绳,腾的一声,直愣愣的被绊倒在地。
桥蕤位于最后方,眼中露出一丝失望,无奈的摇了摇头。
“垂死挣扎。”,桥蕤摇了摇头,一根小小的绊马索,拖延时间倒是可以,但是想阻挠三万大军,只能是螳臂当车,但是桥蕤并没有着急,除了那一队骑兵,他并未派出其他兵马。
张辽不在,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信号,让他十分不安,只有自己身处大军中央,他才能略微放下心来。
这种求稳的战术并没有错,即便是郭嘉在此,也不会觉得桥蕤胆小,反而会觉得他并不完全像传闻一样不堪大用。
可惜。
他面前的是陷阵营。
四千骑兵被绊马索阻了一下,重整旗鼓之后,再度像陷阵营冲了过去。
在骑兵和陷阵营接触的一瞬间,速度骤降,如同撞进了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
骑兵以冲势为利器,在被绊马索阻碍之后,再一次冲阵,距离缩短,速度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提上来,这只骑兵无往而不利的刀,已经被高顺斩了!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
这个不足千人的军队,为何敢叫陷阵!
桥蕤皱紧眉头,火气顿生,他无法理解四千人的精锐骑兵,竟然被八百人堵着打。
“一群废物。”桥蕤嘬了一口,“全军听令,随我缓步进军,我倒要看看,这点人马能抗到什么时候!”
“杀!”
震天的喊杀声平地而起,在耳中嗡鸣,似乎要震碎每个人的耳膜。
桥蕤心中惊惧不已,因为这喊杀声,是从后方传来的。
猛地回头,直见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呼啸而至,远处的大旗直挺挺的立着,上面墨大的一个张字,好像在在向所有人示威。
“奶奶的,就知道不对劲,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让我上当,呸!”桥蕤恨恨的说道,勒马转身,“全军回头,随我顶住!”
“是!”
三万人齐齐转身,对冲而去,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即便局势并不在桥蕤的掌控下,但士气也并未跌落很多。
骑兵冲进来的时候,似乎时间也凝滞了,桥蕤看到这一幕有些恍惚,似乎刚刚这个场景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只不过角色发生了对调。
“哼!不过如此,继续突进,全军,随我杀!”
这次交手占到上风,给了桥蕤极大的自信,张辽的出现也让他没了后顾之忧,一股名为勇气的情绪充斥在脑海,他很久都没有打过这么顺利的仗了。
不知不觉,桥蕤竟然在全军的最前方。
双目通红,嘴角的笑意早已掩盖不住,仿佛已经看到了袁术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