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忧等人只能现在城外傍山处扎营下寨,商议谋划,
中军大帐内,
只见李忧等人一脸凝重的审视着西川的地形图,这份地形图,经过法正的修正,已经比之前全是错漏的地形图已经好上很多了,
“你说这曹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忧挠着后脑说道,
“曹操已经将绵竹城彻底攻下,他不去与曹操兵合一处进攻成都,反而在这跟我们耗着,难不成这曹洪脑子抽了?”,
“恐怕不会......”,
徐庶有些担忧的说道,
“司马懿已经与曹洪重新合军,现在的主意八成就是司马懿的安排,与其说是敌军犯傻,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此举必有深意,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推算出来罢了!”,
“确实......”,
李忧喃喃说道,
“司马懿确实不应该做这种蠢事,可曹操已经突破了益州的防线,继续在此地拖延时间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
法正有面色阴沉,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似乎有些猜到司马懿的谋算了,”,
“哦?”,
李忧惊疑一声,看向法正,
“孝直何须如此拘谨,还请速速言明啊!”,
“好!”,
法正点了点头,
在坐的众人中,他无疑是最了解刘璋本性的人,
“诸位先生请看!”,
“眼下绵竹被破,雒城也被曹洪死守,我们又不可能真和曹操死磕,势必要在此僵持下来!”,
“按照我之前的谋划,若是我们支援及时,雒城、绵竹都能守住,曹操的日子势必会变得不太好过,我们也可以放心的在益州争夺利益,可现在的问题是,绵竹被破,曹操已经兵临成都,只要曹洪将我们拖延在雒城,刘璋势必要对我们产生意见!”,
“刘璋这人,本就懦弱多疑,身旁又有不少鼠目寸光之人左右其判断,加上成都被围,刘璋必然急躁,时间长了,肯定会怀疑我们出工不出力啊!”,
法正顿了顿,伸手在地形图上重重点了两下,
“咱们军中的粮草输送,一部分要指着荆州供给,另一部分则要靠着益州补足,而荆州运来的粮草势必要先经过永安和江州的地界,才能如数到达,”,
“而云长将军正在和徐晃以及曹昂的虎豹骑鏖战,本就抽不出什么精力顾霞益州,我们目前多数的粮草,还是要靠江州、永安两成的储备,可一旦刘璋对我们产生怀疑,觉得先生等人心怀不轨,那我军的粮草恐怕就......”,
法正的话说了一半,随后便闭口不言,可即便如此,在场的所有人还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尤其是李忧,
了解历史的他无疑是除了法正外最清楚刘璋秉性的人,这样的家伙,一旦开始怀疑他们,事情的走向一定会像法正说的那样,开始变得麻烦起来,
“报!”,
正当众人商讨对策之际,帐外突然跑进一名传令士卒,
只见其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启禀诸位先生,帐外有一人,自称益州使臣张松,奉益州牧刘璋之命,前来求见诸位先生!”,
“张松?”,
法正眉头一皱,立刻扭身对李忧说道,
“伯川先生,此人来的正好!”,
“他与我相识多年,乃吾好友,虽然位高于我,但私下里也曾吐露过对刘璋的不满,今日他虽为名益州使臣,但定然不与益州齐心,若是利用得当,则危局可解矣!”,
“原来如此!”,
李忧轻轻点头,瞬间便有了定论,
或许别人还会对法正这番话的真实性有所保留,但李忧却一定坚信不疑,
在后世,张松献图的故事,即便是不曾学过历史之人也必然通晓一二,此人才华横溢,只可惜生的身材短小又不拘小节,一直觉得刘璋暗弱不似明主,这才有先献图于曹操,又内应引刘备的举动,
此番来访,
必然有其深意,想到此处,李忧当即大手一挥,命人将张松引入,
不多一会,
只见一人低头走入,
那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神情确实不卑不亢,这个感觉,竟然与平原城的那个庞士元有七八分相似,
不是那张松张子乔,
又是何人?
......
第599章 离间计
“益州使臣张松,见过诸位先生!”,
张松轻轻拱手,腰身轻弯,尽足了礼数,
李忧等人自然也不是无礼之人,更何况法正刚刚与他们说过张松乃是其多年好友,自然更加不会怠慢,只见为首的李忧当先起身,还以礼节,恭敬有加的说道,
“久闻先生才情,今日得见,甚是喜悦!”,
“伯川先生过奖了!”,
张松低头颔首,虽然他之前未曾见过李忧,可单从座次排布上也能推断这为首之人的身份,只见其姿态放低,继续说道:“在下久居益州,寂寂无名,哪里能落得先生耳中,先生如此说话实在是折煞我了!”,
“子乔先生这是何话?!”,
李忧轻声一笑,故作无意的说道,
“先生虽然声名不显,可并不意味着没有真才实学,这几日来,孝直频频跟我等提起先生之才,每次提起,无不为先生惋惜,捶胸愤恨,替先生不得重用而感到不平,”,
“能得到孝直如此评价,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先生之才吗?”,
“这......”,
张松一脸诧异,随后便有些感激的看向了法正,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和法正虽然是好友,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法正会在人后如此夸赞他,当下心里便涌上一股暖流,
一脸无辜的法正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别说他了,
就连法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这么夸赞过张松啊,
李忧的一番话,可谓是即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给了张松面子,同时还不忘卖上法正一个人情,别的不提,人情世故这方面,可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好感已经拉满,
只见李忧稍定心神,便单刀直入的问道,
“子乔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既然声称事益州使臣,想必是刘益州有话让先生转述?”,
“正是!”,
张松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确实是奉命而来,这两日成都城内谣言四起,说先生带兵只知避战,既不去攻取雒城援助成都,也不去攻取梓潼围魏救赵逼退曹操,反而是傍山下寨,只求自保!”,
“这话传到了我主耳中,自然是让其心生忧虑,毕竟那江东鲁肃也未能成功守住绵竹,虽然先生胜了那司马懿一阵,可对于益州的局势仍然作用不大,”,
“所以......”,
李忧不慌不忙的给自己斟上一盏茶,抬起眼睑,轻声说道,
“益州牧的意思,是要我们即刻出兵,和曹操拼个你死我活?”,
“这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张松被李忧问的有些语塞,他当然知道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归根结底,李忧等人也属刘备麾下,无需听刘璋指挥,让人家拼上家底与曹操一绝死战来解救成都的危难,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刘璋哪里又能明白这些,
他只是听到了李忧等人按兵不动的消息,就要求其立刻出兵,为的只是打消自己的疑虑,
虽然李忧等人此番来益州的确另有所图,但在赶走曹操之前,最应该做的,还是先将其拉到自己的战线,才是上策,
可就算他再明白又能怎么样呢?
刘璋还不是不肯听他之言,
若是从一开始,刘璋就是个善变忠奸的明主,又岂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呢?
“子乔先生!”,
李忧走上前来,郑重的看着张松,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想知道,先生的心,到底是落在哪方?”,
“这......”,
“子乔!”,
一旁的法正见到张松有些犹豫,当即起身走了过来,
“你在益州这么多年,虽然位置不低,但又何时真的受过重用,我早就和你说过,平原玄德公唯贤而用,难道凭你的才能,甘愿一辈子庸碌过活?”,
“再者说来,就凭如今的局势,难道你还真觉得那刘季玉守得住益州吗?!”,
“孝直不必如此!”,
张松深吸了一口气,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制成的地图,郑重的交在了李忧手中,
“不瞒诸位先生,其实在下一开始其实就是带着诚意而来!”,
“益州之地,人杰地灵,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也,只恨刘季玉既无开拓之志,又无守成之能,平白让益州遭受战火,如何能被称之为明主也?,”
“我献先生之图,乃是我亲自画下的蜀中地形之图,凡事山川河流,只要存世,就算再怎么声名不显,在此图上也定能找到!”,
“还请先生观之!”,
李忧挑了下眉,
他倒是能猜到张松早已对刘璋不满,却没能料到竟然还真将地形图带了过来,当下,李忧也不嗦,直接就将这图在案上展开,
果不其然,
就像张松自己所说,这图上的地形详细无比,甚至要比法正完善过后的地形图还要来的细致!
“诸位先生请看!”,
张松伸手点在一处极为隐蔽山上小路道,
“诸位先生,这条小路乃是我偶然得知,从这条路走,便可绕过雒城,直达成都!”,
“只要诸位先生愿意,张松愿在成都作为内应,只要时机得当,直取成都,再夺江州、永安,何愁大业不成?”,
“这.......按照子乔先生的办法,确实能轻而易举的取了成都,但真如此行事,恐怕玄德公必将要背上骂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