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一眼便看到了,袁绍的帐中还有别人,这股火顿时就压不住了,
“那人是谁,凭什么他能在主公帐中随意行走?”,
“先生莫要在为难我了,”,
士卒纠结的说道,
“那是公则先生,是主公特许他在帐中的!”,
“你......你......”,
许攸被这士卒噎的不行,可又不知道冲谁发火,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何人胆敢在帐外吵闹!”,
袁绍的怒喝声从帐内传出,士卒后背顿时一凉,立刻把头低下,
许攸咽了口唾沫,腰背挺直,头颅扬起,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许攸虽不自诩为名士,但也绝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启禀主公,攸,有要事相商!”,
“何事不能等我睡醒再做商议?”,
袁绍俨然脑子还没清醒,等了好一会,声音才悠悠的从帐子里传来,
“先进来吧!”,
许攸叹了口气,
出师不利这个词用在此时的许攸身上,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硬着头皮走进帐中,
许攸一抬头就看到了郭图,只见这郭公则一脸不屑,竟然还白了一眼自己,
愣了很久,许攸才明白郭图为何会有如此嘴脸,
“这孙子不会是以为我是来和他争宠的?”,
“岂有此理!”,
看着眼前的谄媚之徒,
许攸在心里‘呸’了一声,
“主公,吾有一计,可大破刘备!”,
许攸懒得和郭图计较,开门见山的对袁绍说道,
“哦?”,
袁绍被许攸说的来了兴致,
“此话当真?”,
“在下不敢托大蒙骗主公,还请主公拿出地形图一观!”,
袁绍看了看郭图,后者摊了摊手,他自然也不知道许攸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
许攸看着这二人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气的浑身发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主公?”,
“呃......”,
袁绍回过神,眼见郭图没有答话,便打算给许攸一个机会,
对帐外的士卒招了招手,
那士卒小跑着进了大帐,一直侧耳恭候的士卒,直接将冀州地形图摊开在书案之上,
随后朝着袁绍单膝跪下,拱手行礼,
袁绍再次招了招手,
士卒这才转身离去,
看见这一幕,
许攸甚至都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仿佛他此时面对的主公,根本不是什么四世三公的家主,反而更像是一个哭着要妈妈帮他扎好发束的孩子,
那地形图就在案下放着,
许攸刚进帐子里就看见了,
“主公!”,
许攸将思绪收回,正色说道,
“你看!”,
“那刘备奔袭千里,此时正处在冀州腹地,但是粮草却丝毫没有短缺的迹象,实在令人费解!”,
许攸的手指点在信都之上,
“主公请看,这信都离平原足有千里之遥,刘备的粮草只能在巨鹿,或者靠着水路,从界桥运往信都!”
“可巨鹿离邺城极近,我赌那刘备定然不敢将粮草重地放在如此危险之地,”,
“所以我断定!”,
许攸信誓旦旦的看着袁绍,
“那刘备的粮草定然囤放在界桥无疑!”,
“哦......”,
袁绍不温不火的回答让许攸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劝谏道,
“明公啊!”,
“那刘备连下三城,此时战意正盛,我军若是与其争锋,实属不智!”,
“倒不如派出奇兵,直攻界桥,定然能使其军心大乱!”,
袁绍犹豫着看着地形图,
迟迟不肯说话,
一旁的郭图连忙出声‘谏言’,
他并不知道刘备的粮草是否屯在界桥,但很明显,袁绍也是不知道的,
他的任务就是为袁绍解围,
这太简单了,
“主公啊,”,
郭图拱手上前,
“我军行军多日,为的就是与那刘备决一死战,若是现在更改军略谋划,恐失人心啊!”,
“这......倒是有理,”,
袁绍欣然点头,
许攸都懵了,
这有个锤子理啊?
荒谬啊,
太荒谬了!
“胡说八道!”,
许攸气愤填膺,
“战场之上,时局瞬息万变,哪里有一成不变之理!”,
“若是不知道刘备屯粮在冀州境内也就罢了,可若是明知在此,却毫不作为,岂不是平白丧失战机!”,
“放肆!”,
袁绍还未开口,郭图却抢先呵斥道,
“你是在说主公不明战机吗?”,
“我......,你妈......”,
“放肆!”,
这次是袁绍说的,
“同为谋士,你怎的如此心胸狭隘,竟然对公则口出狂言!”,
“主公!”,
“出去!”,
许攸站在原地,气的胸口起伏不断,脸都绿了,
只见许攸扭头便走,
站在帐门,
越想越气,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许攸竟然说出了与那日田丰一般无二的话,
“庸主!”,
“庸主!”
第202章 夜投
“放肆!”,
许攸的气话声音实在是太大,大到帐中只要不是个聋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凭借袁绍的心性,哪里能忍得住,当即下令,
“给我把这狂悖之徒压下去,重责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主公!”,
郭图惊疑回头,他实在想不出,在袁绍麾下还有何人能冒着被袁绍责罚,来为许攸说话,
郭图定睛一看,
不是别人,
正是沮授!
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到的这中军大帐,
只见沮授浑身散着酒气,连路都走不直了,摇摇晃晃的走进中军帐子,直接双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