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南皮、邺城同样与平原接壤,”
“主公完全可以在南皮城屯兵待战,同时令邺城出兵直逼平原,我观那刘备,无非就是仗着武将骁勇,真要是沙场拼杀,未必是主公对手!”,
“若是那吕布回军救援,主公便在南皮亲自率军攻伐东光,若是那吕布固守不援,我们便在平原和其消耗!”。
嘶~,
沮授倒吸一口凉气,逢纪此计,虽说不上高明,但亦有其独到之处,
袁绍相比刘备,家底厚正是其为数不多的优势之处,即便分兵,袁绍也绝对是在人数上占尽优势的一方,
再者说来,此时眼看已经入夏,再过不久,便是秋收之际,
说白了,袁绍家大业大,耽误的起,可刘备得势不过几年光景,真要这么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他刘备无疑。
此计虽称不上高明,纯属以势压人,可偏偏这种计策,最是能讨袁绍欢心,
“此计甚妙,深得吾心啊!”,
袁绍轻抚胡须,
“如此一来,刘备必为我所破!”
“妙哉,妙哉!”,
随着袁绍话音落下,郭图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主公实在英明,这样一来,青州已然是主公囊中之物了!”。
“哈哈哈哈!”,
袁绍开怀大笑,多日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出声,实在痛快!
“就是不知,具体该如何布军、何人领兵啊?”,袁绍笑了半晌,终于意识到这计策还未完善,开口询问到。
“启禀主公,上将军高干,可担此重任!”,
“哦?”,
袁绍轻抚剑柄,沉思片刻,这才想起此人,
说起这高干,到是还与他有点亲戚,曾同荀谌一同游说韩馥,立下功劳,后被他委任为并州牧,与荀谌一同治理并州,虽不善战场冲杀,但说到底,还算有几分统帅之才,
加上还有荀之弟,荀家八龙之后,才冲八斗,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且不说韩馥如何不堪大用,单论这份孤身劝降的勇气和辩才,这荀谌就绝不负荀家之名。
若是由这二人领兵扰乱青州,虽不能速胜,也足够令刘备头疼了。
“好!”,
袁绍大手一挥,当即下令,
“立刻传信并州,令高干、荀谌速去邺城领军,起兵五万,攻伐平原!”,
“恭贺主公!”,
“恭贺主公!”,
两处恭贺声同时响起,郭图一瞬间竟有些晃神,他是在想不出,在这袁绍麾下,到底何人能与他一样将这恭维之机把握的如此到位,
扭头回看,只见沮授中拱手弯腰,态度竟比他还要恭敬,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郭图在心里默默想道,这沮授向来有些自持清高,这种阿谀奉承之事,往常他是绝不肯做的,甚至用嗤之以鼻来形容或许更为合适。
其实并非沮授性情大变,
自从上次田丰对袁绍出言不逊,被袁绍关入大牢,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田丰性格刚烈,在袁绍麾下本就和其他谋士不合,这么多年,就结交下了沮授这一个朋友,沮授要是再不趁着袁绍高兴之时,美言几句,
他这好友,恐怕真就要在幽暗大牢中了结残生了!
“启禀主公,我军即将与那刘备决战,不如将元皓暂且从牢中放出,”,
沮授抬眼看了看袁绍,发现后者表情默然,并无变化,这才继续说道,
“元皓若蒙主公如此大恩,定然感激不进,有他为主公鞠躬尽瘁,这胜算定要再多添上几分,岂不美哉?”,
“嗯......”,
袁绍虽说心里有些松动,但还是没有立刻应下,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逢纪连忙开口劝阻,
说起这逢纪,还真是难以评价,
你说他有本事吧,袁绍麾下谋士大多数与他不合,
你说他没本事吧,他能和袁绍麾下大多数谋士不合!
这田丰,便是除了审配之外,逢纪最大的政敌!
“启禀主公,沮公所言,在下绝不认同!”,逢纪气从丹田起,声若洪钟,“那田丰向来刚愎自用,口出扰乱军心之言,依在下所见,不如等我军大胜回师后,再做定夺!”,
“元图所言极是,”,
袁绍站起身来,
“元皓之事,战前休要再提!”。
......
随着袁绍发话,诸事定论,众人皆散,
唯有许攸独自留在政务厅中,
只见他走上前,伸出右臂,指尖在袁绍帅案拂过,面容平静,
无人知其所想......
......
第174章 瞧不起人
平原城内,
政务厅中,
李忧正聚精会神,逐字逐句的将文字撰写在竹简之上,
汗水从其额角滑落,可李忧却丝毫没有将其拭去的意思,视线集中在竹简之上,其用功程度可见一斑,
竹简并不同于纸张,截竹为筒, 破以为牒,这是商周传下来的法子,虽然到了东周有了笔墨,不用再辛苦纂刻,可若是一字错了,还是要推倒重来,实在麻烦的紧。
“呼~”,
手中毛笔放在砚上,李忧打了个哈欠,用力伸了个懒腰,
“伯川,怎么自己辛苦改良的纸张不用,倒是用上这竹简了?”,郭嘉走近,打趣着说道,这李伯川平日里连处理政务都未必有这等勤勉,令他不由得有些惊奇,
捞起一卷竹简,郭嘉读了不到两行,便瞪大双眼,
这竹简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有着祸乱天下之名的《太平要术》!
“好家伙,”,
郭嘉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俯身弯腰,鬼鬼祟祟的凑到李忧耳边,声若蚊蝇般的说道:“你要造反啊?”,
“滚一边去,”,
李忧没好气的白了郭嘉一眼,
“你要是真读过,就能知道这书无非是记载了些求道之术、问医之法,又不是什么反书,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这《太平要术》李忧虽谈不上书读百遍,但十几二十遍还是有的,
他并没有什么过目不忘之能,要是让他一字不差的将原文默写下来,属实是有些难为人,但根据书中之意,用他自己的话复述下来,
他还是能做到的。
李忧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知恩当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晓得的,以后当如何自由他日后再说,但眼前能做之事,还是先做为好。
这也是李忧警醒自己的一种方式,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得了他人大恩,总觉得要在心底里牢牢记着,等到日后有机会再涌泉相报,
可往往想着想着,这份恩情就在无形中消去不少,再到了后来,甚至连自己都觉得这恩情未必就真算得什么大恩,
由此可见,想的那么多也未必是好事,低下头,静下心,有多少力出多少力,这便是他李忧自己的道理。
“原来如此,”,
郭嘉默然颔首,不再打趣,他虽放浪形骸,可也晓得这天下间唯有恩情不容取笑的道理,
“等你写完,不如就由我先来通读此卷,如何?”。
“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
荀攸停下笔来,说也奇怪,好似他荀公达手中总有着处理不完的公务,
“既然这《太平要术》并非反书,是好是坏,端在为人之用,何不换个名字,多印几本出去,没准还能多出几个治病救人的赤脚医生,岂不美哉?”,
“妙啊,公达先生果然大才!”,
李忧身旁的诸葛亮连忙举双手赞同,他对这太平要术确实颇有兴趣,
即便他诸葛家藏书颇丰,经史子义,奇门遁甲之类的书,他自小便读过不少,可要说这《太平要术》,李忧手里这卷还真就是天下间独一份!
这不,
诸葛亮一直候在李忧身边为其磨墨,李忧写一个字他看一个字,眼睛都快陷进去了!
“就是不知换成什么名字比较合适......”,
诸葛亮迟疑说道,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擦汗的李忧,
给这本传奇色彩如此浓郁的《太平要术》换个名字,莫说这小小的平原政务厅内,就是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李伯川才有此资格!
“我还没有想好,”,
李忧看着诸葛亮一脸期盼的神色,泛起苦笑,
“容我再想想吧......”,
“报!”,
一名士卒飞奔而至,还未停稳,便单膝跪地,甚至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看的众人咧嘴皱眉,真是想想都疼!
“启禀诸位先生,邺城方向集结了五万大军,由高干统领,已经到了阴安,直逼乐平!”,
“高干?”,
李忧皱着眉头,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是谁,
“可有随军谋士!”,
“有!”,士卒连忙点头,“荀谌!”。
嘶~,
李忧倒吸一口凉气,挥手令士卒先行退下,高干是何人他还真记不太得,可要说这荀谌,他可是印象深刻到不能再深刻了,
昔日读三国时,每逢读到荀谌三问韩馥,兵不血刃骗取冀州,总是对其胆色和辩才钦佩有佳,
可到了官渡之战后,荀谌突然凭空消失,好似这世上本不存在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