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末建立千年家族 第2节

今天的他穿着银白色华服,头戴玉冠,脚上一双裹兽皮布鞋,鞋面上泛着水滴,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鞘上铭刻着“胶东王赐”几个字,正是大汉胶东王刘雄渠赐予他们王家的。

“堂兄……”被拉住纤柔小手的王娇脸色羞红,急忙从男人的手中抽出,搭在船杆上,低头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后才对身边男人说道:“堂兄此番前去胶东贸易,那里属于中原地区,还需要取字号才行,免得被中原人嘲笑我们王家人不懂礼。”

“字号?”王泰浩一愣,随即想起来以前老祖母提醒过自己这回事,但当时没怎么在意,于是沉默许久,在脑海中酝酿许久,始终想不出一个好的字号,于是讪笑一声:“哈哈,娇,不如你来给我取个字号吧。”

“可是按照中原的礼节,字号是要长辈取的,实在不行,自己取也行,我怎么能给堂兄你取字号……”面对男人的要求,王娇只觉得荒唐,她自幼仰慕且学习中原文化,不敢做这不合乎礼节之事。

“这又何妨?这里毕竟不是中原,为什么一定要遵循中原的礼节,不是吗?”王泰浩自小在王家庄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沓水县县城,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跟随族中长辈去山林中打猎,亦或是捕捉当地土著人,所以对于所谓的中原礼节丝毫不在乎。

说罢,他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美丽少女王娇。

只见王娇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裙,纱衣在海风中飘然,头上戴着镶嵌玉石的蓝凰钗,在阳光下闪耀光芒,一张鹅蛋娇脸映落波粼,雪肌润泽如美玉,青丝摇曳若杨柳,美眸灵动似琉璃,一双玉笋如同羊脂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中原别的或许不感兴趣,但像这样的衣裳,还有这样的美人,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堂兄……不要这样……”被这样看着的王娇更加害羞,两腮红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娇不给我取字号,我心里难受。”王泰浩继续打趣道。

“我、我给堂兄取个字号就是了……”被缠着的王娇没有办法,思来想去,最后抿嘴道:“泰为安,浩为盛,表字宁巍如何?”

“宁巍宁巍,娇取的这个字号好极了。”王泰浩也不懂“宁巍”的含义,但也无所谓,只要是王娇取的,他都喜欢。

说罢,又笑着对船上众人道:“到了胶东,尔等不必再叫我家主,且叫我宁巍先生。”

“是。”众人回应,自是不敢有意见。

正当此时,不知情的王松走来,对王泰浩恭敬道:“家主,货物都已经装好,是否现在启航?”

“嗯?”王泰浩转身一看,发现十艘商船已经装满,旋即对王松礼貌道:“三叔,你指挥便是。”

“是。”王松恭敬退下,开始指挥船工们拔锚起航。

一旁的王泰浩也顺便查看起这位三叔的信息来。

【成员:王松

遗传:聪慧

天赋:口齿伶俐

魅力:

管理:

统率:

谋略:

勇武:30】

各项属性都一般,不过口齿伶俐这个天赋很适合跟随自己去做贸易。

这般想着,王泰浩又看了眼依旧在观赏海上风景的王娇。

他的这位堂妹王娇正是三叔王松的女儿,也正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让王娇陪自己一起去胶东,他才会带上王松。

先家主王康一共有三子一女。

长子王良,是王泰浩的父亲,一个没有名分的丫鬟所生,很早起以前在讨伐山林里的土著人时战死,在王家地位低下。

次子王崇,是王泰浩的二叔,老祖母的亲儿子,同时也是先家主唯一的嫡子,在王家地位很高。

三子王松,是王泰浩的三叔,先家主小妾所生,在王家地位一般。

长女王,是王泰浩的四姑,先家主另一个小妾所生,由于备受先家主宠爱,在王家地位略高于三叔王松,并且这位四姑出生较晚,也就比王泰浩大两三岁而已。

“启航!”

沉思间,三叔王松的洪亮声音传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喊声响起。

“启航!”“启航!”“启航!”

噼吱噼吱

船只开始离港,发出阵阵声响,那是船上货物与船体摩擦时发出的。

渐渐地,船只向着大海深处驶去,后方的银月港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海平线上。

呕呕

第一次乘船的王泰浩开始晕船,连早上喝的热米粥都吐在甲板上。

“堂兄,你……晕船?”一旁的王娇也不知所措起来,虽然她本人不会晕船,但也不知道怎么帮别人解决这个问题。

“我、呕”刚要开口,王泰浩就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般,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晕船。

几个丫鬟仆役走来将地面清洗,呕吐物被直接倒进大海喂鱼。

“呼”

将体内的食物全部呕出后,王泰浩终于感觉舒服许多,脸色苍白地坐在甲板上,长呼一口气,浑身软趴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家主?”这时,三叔王松走过来探查王泰浩的情况,见其并无大碍后,转头又对女儿王娇说道:“丫头,把你身上的香囊给家主闻闻,这样会好受些。”

王娇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去下腰间的香囊,将香囊凑到王泰浩鼻尖。

“娇,还是你对我好。”闻着香囊,王泰浩的意识逐渐清醒,一把抓住王娇拿着香囊的纤柔小手。

“堂兄,别这样……”王娇心脏扑通通剧烈跳动,耳腮泛起绯红。

而一旁的三叔王松,却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切,然后默默离开。

第3章 胶东(二)

汉前元元年

十天后

立秋

徐乡

在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的这条海路上,有着众多小型岛屿相连,一头是王家庄银月港,另一头便是胶东国的徐乡。

今日,十一艘商船从远方驶来,停泊在徐乡这个不甚繁华的小地方。

当地人翘首眺望着,一些老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凑个热闹,只有一些从中原腹地而来的外地人有些好奇道:“这徐乡偏远之地,怎会有海商来做生意?”

“小伙子,那是辽东王家的商船,这十来年,每年都可以看到他们。”

“辽东王家?没听说过,不过辽东远在北境,距离此地数千里之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那辽东王家乃大王五大御赐家族之一,常年为大王进贡辽东特产。”

“大王?哪位大王?”

“我胶东国境内还能有哪位大王?”

一些人议论着这只商队,当听闻其乃胶东王五大御赐家族之一时,纷纷面露羡慕之色。

只有与胶东王关系极好,或者为胶东王立下赫赫功劳的家族,才会被胶东王御赐宝剑,而这样的家族,目前一共只有五个。

不一会,商船停靠在码头,一位长相一般却穿着华丽的年轻人在从船上走下,身边还跟随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少女。

正是王泰浩、王娇兄妹。

不远处,徐乡的县令带着大小官员乘坐马车向着码头赶来,许许多多码头工人在一个中年人的指挥下开始卸载船上货物。

“啧啧啧,这辽东王家好大的气派,连县尊都要亲自迎接。”

“这算什么,辽东王家的掌上明珠王,如今就是大王最受宠的王妃。”

众人议论间,一个乞丐挤入人群,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祈求施舍。

“各位好心人,求求你们……”

乞丐话还没说完,从船上下来的仆役们便用棍棒将其驱赶,嘴里还骂道:“臭要饭的,没长眼是吧?要饭要到这里来了?滚滚滚!”

就在仆役们驱赶乞丐时,王娇向王泰浩建议道:“堂兄,先祖曾有言,我辽东王家需要好生在胶东经营好名声,如此才能得到当地豪强支持。”

“明白!”于是,王泰浩点点头,对众仆役喝道:“住手!”

随后,一个仆役在王泰浩的吩咐下取来一个小钱袋,将那钱袋直接扔到乞丐脚下,并高声说道:“这是我们东家赏你的,里面的钱足够你吃上半个月饱饭。”

“多谢贵人。”乞丐不停地磕着头,满眼都是感激之情,一边感谢一边壮着胆子询问:“不知东家姓名,小民有机会必将报答。”

“也配问我们东……”

“无妨。”仆役刚要斥责乞丐,王泰浩却将其打断,并对乞丐说道:“我乃辽东王家主君,拿着钱去买些吃食去吧,若真要报答恩情,那也得先填饱肚子。”

“小民唐大牛,多谢贵人恩赏,若有机会,必将报答贵人。”自称唐大牛的乞丐拿着钱袋子,又磕了几个头以后,便离开人群,离开时,嘴中还喃喃着:“小茗,哥哥有钱给你买吃的了。”

待乞丐离开后,王泰浩对着匆匆赶来徐乡县令作礼恭敬笑道:“泰浩白丁之身,怎劳县尊亲自。”

“王少君说笑了。”徐乡县尊回礼笑道,随即又看了眼王娇,疑惑道:“这位是?”

“王家娇,见过县尊。”王娇向县尊作礼。

“娇是我堂妹。”王泰浩补充解释。

“原来是王家小姐,失敬失敬。”县尊于是又向少女王娇作回礼。

随即,王泰浩一边乘坐马车离开臭烘烘的码头,一边向徐乡县尊询问这些时日里中原的种种局势,在了解到老皇帝刘恒已经驾崩,谥号孝文,而登基的是此前的太子刘启时,不由得叹道:“我王家一年多没来中原,没想到陛下已然……唉,如今新帝登基,不知……”

早在辽东的时候,王泰浩就听闻这个新皇帝刘启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用棋盘砸死过吴王的儿子,跟胶东王等诸侯关系也不融洽,如今是他做了皇帝,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掀起什么巨大风波。

马车上,王泰浩跟随县令前往徐家庄园用餐,同时在内心想道:“我们王家是胶东王的御赐家族,理论上是必须跟胶东王一条心,可如果哪天胶东王跟这个新皇帝闹僵了,甚至是兵戎相见,我们王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样想着时,王泰浩等人已经乘坐华轿来到徐乡最是豪华的庄园。

这个庄园是当地一位徐姓豪强的,位于徐河与大海之滨,南边是徐乡最大的河流徐河,东面是深蓝大海,北面是刚才那个码头,西面是一座丘陵。

王泰浩、王娇、王松三人,徐乡大小官员,还有徐乡的一些豪强士绅,纷纷入座。

王家仆役、丫鬟、县衙里的衙役们,他们则被迫拥挤庄园的角落里吃饭。

“王主君,请上座。”

“此地是徐老的庄园,理当徐老上座。”

王泰浩拱手推辞。

“宁巍先生还是上座吧,老夫是主,您是宾,若是老夫坐上座,传出去,外边的人岂不是要说老夫没有待客之礼,那是要被耻笑的啊。”

那位姓徐的老夫子如是说道。

“如此,宁巍便恭敬不如从命。”

王泰浩说完,笑呵呵刚要入座,却被一旁的王娇拧了一下腰间肉,顿时疼得他轻声“嘶”叫。

“堂兄,表字是称呼别人,或者别人称呼你的时候用的尊称,哪有自己称呼自己表字的,你直接说自己泰浩就行。”对中原礼仪更懂的王娇在王泰浩耳边这般轻声细语地提醒。

“啊哈?”王泰浩有些懵,他根本不懂这些。

身旁的那些官员士绅们却只是微微笑了笑,徐老夫子则抚须大笑:“宁巍先生初来中原,不懂这里的礼仪也是常情,无妨,无妨啊,哈哈!”

“哈哈”知道自己失了礼的王泰浩只能尴尬一笑,然后撩起衣袍,跪坐在主座上,拿起一樽酒,对着各自入座的众人道:“如此,小辈泰浩,先敬各位长辈一杯。”

说罢,将这樽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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