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支舰队相距700米时，拉纳德下令道：
“旗语兵，询问他们到此是何用意？”
“是，长官！”
旗语兵立刻跑到船侧，对着越来越近的明军舰队挥舞令旗，传递信息。
对面的朱天贵和刘国轩也收到了荷兰的旗语，朱天贵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告诉他们，这里是大明领海，让他们滚蛋！”
明郑的联合舰队来这边，除了巡逻和训练，就是来挑事的，不可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明郑的旗手如实的传递这条霸道的讯息。
巴达维亚号上，则是兵荒马乱，“长官，对面的明人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让我们离开。”
拉纳德舰长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大明地盘？他怎么不知道？
要知道纳土纳岛距离巴达维亚相当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最重视的地盘，不然也不会经常来这边巡逻。
对面的明人也太狂妄，他们难道真不怕荷兰的吗？
突然间拉，纳德想起了关于福尔摩沙岛（荷兰对夷州岛的称呼）的争夺历史，发现，明人还不真怕他们荷兰这种帝国主义国家。
坏球，难道真得打仗了！
第166章 荷兰海军的绝望
“旗手，告诉那些狂妄的明人，我们是荷兰的海军舰队，我们正在荷兰海域执行任务，让他们不要妨碍我们！”拉纳德黑着脸说道。
从闽粤舰队嚣张的姿态可以看出来，对面明军明显就是来找茬儿的，但他依旧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荷兰的威名可以将其吓退。
旗手立刻将拉纳德的话传递了过去。
片刻之后，闽粤联合舰队，旗舰海清号上，朱天贵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荷兰人舰队。
“大都督，荷兰人说这里是荷兰海域，让我们不要妨碍他们。”旗手汇报道。
朱天贵闻言豪迈笑道：“荷兰海域？王上让我们来接手万生屿（纳土纳群岛），那么这里就是大明海域！”
一旁刘国轩也深深认同这句话，“王上旗帜所到之处，便是大明领海！准备战斗吧，把这群荷兰人赶跑！”
既然荷兰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寻死路，那就怪不了他们悍然出手了。
......
“舰长！明军舰队靠过来了！”
巴达维亚号上有水手发出了惊呼。
拉纳德舰长脸色巨变，十七世纪的海战有效交战距离大约是400米左右，现在距离越来越近，明人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这是要打仗的意思！
拉纳德铁青着脸，他也没想到这些明人脾气这么火爆，说打就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其他了。
“所有船员即刻进入战斗位置！旗手通知各舰，不要与明军舰队对射！我们火力不如对方，所有战舰注意调整舰身，我们冲上去，用火攻，跟对面拼了！”
拉纳德舰长高声命令道。
荷兰作为曾经的海上霸主，拉纳德舰长不允许自己未战先退。
而且，这一战他也并不是没有一点胜算。
风帆战舰时期的海上对战，火攻就是弱势一方最好的翻盘战术。
当年，西班牙人的无敌舰队面对远弱于自己的英国海军，就是输在这种战术之下。
今天，他拉纳德就要拼一把，用英国佬的战术创造奇迹！
看着已经完成转向并不断靠近的荷兰战舰，朱天贵露出了微笑：“小家伙们，再靠近点，就是短重炮的射击距离了！”
看到荷兰舰队有心靠近，朱天贵和刘国轩非常开心，因为短重炮才是闽舰队的杀招，68磅开花弹，战舰杀手。
而且，远程距离的火炮，东宁制造总局已经帮他们更新换代了！
此前只有12磅的钢制破虏炮，现在已经增添了24磅的破虏炮，威力更加凶猛。
双方相距距离450米，排成线列阵型的闽粤舰队率先开火。
轰轰轰轰轰……
骤然炸响的炮声如仲夏闷雷，刹那间，火光闪耀，浓厚的黑烟由炮口喷薄而出。
这次出击，集结了闽粤舰队的绝对主力，约一百艘战舰，几乎没有小船，光算上五艘二级战舰就已经有四百多门火炮了，真要算的话，估计有几千门火炮，也不知道拉纳德哪来的自信敢冲上去。
如此火力，荷兰人船又少，只能赌一把吧。
密集的炮弹撕裂空气，呼啸着砸向了冲来的荷兰海军舰队。
450米的距离，对于风帆战舰时期的交战距离来说，稍稍有点远，但闽粤舰队就是这么自信，因为炮多！
大部分的炮弹都因此错失了目标砸到了海里，炸起了密集的冲天水柱。
但依旧有一部分炮弹精准命中了荷兰人的战舰。闽粤联合舰队的炮弹实在太多了，当场就有几艘武装商船失去了战斗力。
拉纳德咬了咬牙，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荷兰舰队顶住闽粤舰队强大的火力，终于冲进了150米的距离。
“还击！”拉纳德红着双眼嘶吼道。
轰轰轰……
荷兰人位于各舰舰首的火炮开始还击了。
不过相比于闽粤舰队开火时那撼天动地的声势，荷兰人这反击就显得相当无力了。
与其说是反击，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
不出意外，这一轮的反击并没有给闽粤舰队造成任何损失。
几枚炮弹砸进了海里，几枚炮弹砸在了战舰船身上，但影响不大。
反击毫无效果，拉纳德脸色难看，只能寄希望于等会的火攻了。
朱天贵这会也看出来了，对面想火攻了！
这战术他熟悉啊，因为郑芝龙在1633年，就是用火攻战术在料罗湾打败荷兰海军的！
朱天贵当然不会给他们以弱胜强的机会。
这时，闽粤舰队的短重炮终于发火了，那摄人心魄的炮弹破空声再次传来！
无数团橘红色火光从荷兰人的军舰上升起，无数崩裂的木片、爆片，将甲板上成片的荷兰水兵打成了血刺猬。
惨叫哀嚎声，瞬间充斥整个荷兰东印度公司海军舰队。
“开花弹！”拉纳德怒目圆睁！
他没有想到对面的明郑海军的火炮竟然发射的是开花弹！
不是说，这种炮弹不易保存，威力不大的吗？
可眼前这死伤一地的惨景，又哪里像是威力不大的样子！
这威力当然大了，糖火药＋质量理念！
然而这还没完，在这轮炮击过后仅数十秒，位于最边缘的一艘武装商船突然如同火山爆发般，轰然炸裂。
这艘船的弹药仓被明郑的开花弹击中，当场殉爆！
那喷射而出的焰火如同岩浆，瞬间吞噬船体。
大量的船身木屑，夹杂着荷兰水手的残骸被冲上了天空。
这一次的殉爆，直接终结了这艘武装船的命运。
它的船体上方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而下方，汹涌的海水，又顺着破损的船壳涌入船舱。
甲板上满身是火的荷兰水手们，哭爹喊娘的就往海里跳。
不过相对而言，他们是幸运的，虽然有很多人都被大火烧伤，但他们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而那些船舱里的倒霉蛋他们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巴里号完了！”
望着巴里号武装商船的惨状，拉纳德表情悲愤。
就在拉纳德舰长还在为巴里号的沉默而感到悲愤时，身后又传来了水兵们的惊呼声。
“长官！我们的巴达维亚号的主帆快倒了！”
拉纳德差点晕了过去，主帆倒了，那巴达维亚号就等死吧！
“快扶住！”拉纳德还想再挣扎一下。
可惜，闽粤舰队不想给他们机会。
第167章 当日月旗在马六甲海峡升起
短重炮的第二轮炮火迅速袭来，旗舰巴达维亚号首当其冲。
“啊！”
这一次，拉纳德舰长没有幸免，一块崩飞的木刺插进了他的脖子。
他跪在船头甲板上，捂着脖子，鲜血直流，体温一点点失去，他的意识也在逐渐消散。
这一刻，他后悔之前豪情壮志了，眼前的敌人不是他可以战胜的！
在生命的尽头，他想起了远在欧洲的妻儿，要是不跟眼前的明人作战就好了。
拉纳德的死法，并不罕见，据相关统计，在英国纳尔逊时代的海上交战，被木屑刺死的水兵比被炮弹打死的要多得多。
拉纳德的死让巴达维亚号的众人瞬间失去了战斗意志。
“挂白旗!我们投降。”军官费格斯惊慌说道。
这仗根本就没法子打！
原本他们无论从战舰数量还是火炮数量，都远弱于对面的明郑舰队，而现在明郑更是装备了杀伤力巨大的开花弹！
这才几轮炮击下来，荷兰水手已经伤亡过半。
如此情况下，还要继续，恐怕还没等他们冲到明军舰队前，就已经死了个精光。
利益是东印度公司，命才是自己的的。
至于荣誉？
这些水手只不过是受雇于东印度公司的职员，又不是贵族，哪来的什么荣誉。
“投降了，快升起白旗！”另一个军官戴肯也同意费格斯的提议。
那些水手们，听到可以投降，瞬间如蒙大赦，他们迅速找来了一块破白布，用木杆撑着开始用力挥舞。
其他几艘荷兰舰船见旗舰都投降了，他们又哪里还愿意继续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