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也有些疑惑，从郑泽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韩非，“韩兄，这位郑先生，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刻板。”
在他的印象中，类似贤者，就像他祖父张开地一般，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然而，前有韩非，后有郑泽，在其贤才之名下，又好像有着一个有趣的灵魂，这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韩非用手指刮了刮脸颊，语气有些无奈，“这样才有趣嘛！”
说着，他转头看向红莲，目光一凝，扮作生气的样子，“红莲，你又胡闹，把人都气走了！”
看了眼离开的郑泽，红莲满不在乎，“这个人好奇怪啊，哥哥怎么认识他的？”
她虽然天真，但也不傻。
能让九哥这样凶自己妹妹的，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
韩非不想和她解释，摇了摇头，“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走，跟我回去。”
闻言，红莲立即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娇俏可爱的脸蛋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啊？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找到你们，这就要回去了？”
韩非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一来就给我制造麻烦。”
红莲并不买账，好看的脸蛋上浮现出讨好地笑容，从张良身后走到韩非身边，双手拉起韩非的衣袖一角，左右晃荡着。
“不嘛，人家好不容易才出来，陪我玩一会嘛！”少女洋溢着活力的脸蛋上尽是乞求。
但下一刻转头看向张良，迅速换了一张脸，“你说对不对啊，小良子？”
迎着红莲的威胁目光，张良弱弱地眯眼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这还要看韩兄的意思。”
“哼！”见他不帮自己说话，红莲又转过头，换上原来的表情，扮作可怜模样看着韩非。
见红莲如此，韩非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见他这般说，红莲知道自己得逞了，嗤嗤一笑，好耶！
……
躲过一场掉马甲的危机，郑泽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阁楼。
发现除了焰灵姬在大堂等自己，旁边还有一人，脸上疤痕十分显眼，正是唐七的义子，唐八。
缓了缓先前的心绪，面对七绝堂，他保持着淡漠的情绪。
“怎么了？”回了自己的地方，他直接坐在主位上，焰灵姬巧目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说。
唐八恭敬地朝着郑泽行了一礼，“郑先生，《战国策》通过您那个朋友的渠道，已经开始在七国中的重要地方出售，根据传来的消息，它造成的影响极大。也许，有不少大人物会有所动作。”
郑泽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很清楚，造纸的出现本身就会引起很大轰动，不过以《战国策》来呈现，算是给自己加了件魔女斗篷。
“还有呢？”郑泽问道，唐八主动过来，不会因为这么点事。
当他正式站在峰尖浪口，也不必刻意向隔壁的紫兰轩掩饰什么。
闻言，唐八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沉重，“新郑这边，有两个七绝堂弟子不见了。”
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唐八，郑泽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不是让你们将《战国策》出手后，都离开新郑吗？”
闻言，唐八微微低头，“我原想着……多为先生打探些消息，是唐八鲁莽了！”
郑泽摇了摇头，“洒进土里的热血，是收不回来的。第一批货撒出去拢一笔钱回来了吧？”
“是。”
“若有亲眷，给他们足够的补偿。”郑泽轻轻说道。
新郑之内，会这么做的，除了姬无夜就是四公子韩宇，他认为前者可能性更大些，不过这都无所谓。
前进的路途中总会有牺牲，无论是在新郑或者新郑之外，这一点他应该想到，七绝堂也应该想到。
听着郑泽的交代，唐八微微躬身，“多谢郑先生！”
虽然如今上下都是七绝堂在打理，但这钱，是郑先生的。
郑泽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在此事上多说什么，“你自己最好也小心些。”
唐八恭敬道：“郑先生放心，纵使唐八身死，七绝堂也有其他兄弟来接替我，绝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抬起手，放在桌案上，手指点在平滑的桌面，郑泽轻轻说道：“我这个人比较专一，不希望七绝堂换人。”
闻言，唐八心中一动，“多谢郑先生关心，我会注意的！”
郑泽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焰灵姬，此刻，她魅惑万千的眼里有种清纯的傻气。似乎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又显得很感兴趣。
反正，听他们说了这么多，焰灵姬只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郑泽说自己很专一。
没有多想焰灵姬的心思，郑泽开口吩咐，“第二批货，也可以陆续交出去了。”
唐八领命，“是。”
看着这个壮汉乘着夜色走出去，郑泽目光仿佛看到了很远。先前被焰灵姬看到的东西，可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是在做正事！
正当他想着，一道软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你很专一？”
第七十九章 选择
对于焰灵姬的问题，郑泽想了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算是比较专一吧！”
郑泽摸着下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焰灵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男人还有专一的？
“专一的男人，你好像背着我，藏了一个大秘密哦！”
从水牢中出来，她就一直在这个人的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开始朝着自己看不懂地方发展。
就如同方才，她难以理解七绝堂的人为何对郑泽那般恭敬，甚至不惜为他损失弟子的性命。
他究竟做了什么？焰灵姬想不通，思考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强项，她有更好的办法得到答案。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出韩非带来的那本簿册，放在郑泽面前，这和她之前看的，可不太一样。
秀手托着下巴，精致绝伦的面庞呈现在郑泽面前，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张越发秀气的脸庞。
郑泽看了她一眼，近来所见过的美人之中，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而勾魂夺魄，令人流连忘返的，还属她为最！
“你也想知道秘密吗？”
唇角微扬，漂亮的脸蛋上浮现的是令人欲罢不能的神态，她的不屑，似乎更能令人悸动。
“你说呢？”
将簿册推到一旁，郑泽为自己倒了杯水，同时轻轻说道：“我愿意与你分享所有秘密，只是，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当两人的身份逆转，狩猎者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索取的欲望。
当他抬起手，准备喝口水润润喉之时，一直洁白无瑕的手按住他的手腕。
转过头，只见那完美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我用什么交换？难道不是取决于你想要我用什么交换么？”
说话的同时，她从郑泽手上抢过杯盏，握在手心，接着一团火焰在掌中燃烧，包裹着整个杯身。
“小心哦，你想要的东西，也许是熊熊烈焰，最后将你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说着，她将杯盏放在郑泽面前的桌案上，原本的凉水此时已经冒着腾腾的雾气。
将目光从惊艳的容颜上抽离，郑泽注视着白色雾气慢慢消散在半空中，将它端起递到嘴边，抬起眼帘看向焰灵姬。
“至少现在，火焰能让我喝上一口热茶。”
对于郑泽的回答，焰灵姬不置可否，“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体会到欲火焚身的痛苦。”
将热茶饮尽，放下杯盏，“那你会让我感到痛苦吗？”
郑泽就这么注视着那双剪水秋瞳，她的眼睛很美，美到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焰灵姬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惜火魅术对他不起作用，否则的话，还真想天天对他用呢！
“不深入火海，你又怎么感受欲火焚身的滋味？”红唇轻启，焰灵姬缓缓说道。
对于她的进一步试探，郑泽挑了挑眉，有些东西要适可而止，过度的撩拨只会令人厌烦。
她的内心就像一片平静湖泊，想要游进最深处的禁区，最好不要过于着急，否则你会错过湖边的美景。
“七绝堂愿意付出沉重的代价，是因为我给出了足够的价码，一个充满希望、足够广阔的未来。”
他又倒了杯茶，这次没有直接喝，而是推到焰灵姬面前。
听着他轻缓的语调，焰灵姬一只手撑着半边脸颊，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尖燃起一朵火花，轻点在杯盏之中，火焰与杯中之水交融，她将新茶拿起，递到男人的面前。
郑泽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杯盏，继续说道：“至于韩非和紫兰轩，以后也许该叫他们流沙。他们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感受着杯壁之上传来的温度，郑泽对于自己的想法，没有保留。
虽然在军饷一事上给韩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虽然在紫女面前提醒过她，虽然让鬼谷弟子感受到另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在紫女和韩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郑泽还是能感受到，流沙开始成型。
世事总不会如一人所料，命运也会馈赠未知的惊喜和劫难，所以未来因此而精彩。
也许是他仍旧低估了韩非的才华，又或许是因为他不了解紫女还有卫庄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之，他的邻居们选择了自己的选择。
听着郑泽所描绘的未来，焰灵姬不假思索，“是因为那本书？”
郑泽点了点头，“没错，答案其实早就放在你面前。”
在这之前，郑泽就告诉过她，只不过当时焰灵姬所想的书，和这本放在面前的书不太一样。
不过，知道这些的焰灵姬，勾人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复杂，虽然看不太明白一本书中蕴含的深刻意义，但其中言辞令她不明觉厉。
她看着郑泽，其实很想知道，写那种书的，和写这本书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不过，没等她开口，便听见郑泽说道：“你该做出选择了。”
黛眉微蹙，她有些疑惑，“选择？”
喝完第二杯茶，郑泽看着桌案上的簿册，轻轻说道：“我有预感，天泽快有消息了。我很期待，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说完，他转过头，在美人令人心摇神曳的脸庞，他看到了一丝意外。
焰灵姬确实意外，这些天，自己几乎都快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陡然听到天泽的名字，她居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看向郑泽，碰撞到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瞳，俏脸上划过一抹娇媚的笑容，欺身上前靠近郑泽，软媚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诱人味道。
“你说的选择，是指什么？”
闻着她身上的诱人味道，郑泽轻轻一笑，将空空如也的杯盏放在她面前，说道：“这要问你自己。”
没有流连于她可以展现的魅惑之中，他已经感受到焰灵姬不再拒绝，但他想要的从来不止是这么一点点。
焰灵姬看着他起身后直接转身离去，上了楼阁，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杯盏，魅惑的眼睛里浮现沉思。
将那个杯盏拿起，她似乎能感受到上面仍旧残留的温度。
而回到房中的郑泽，瞥了眼桌案上的陈设，即使没有检查他也能猜到当自己不在的时候绝对有人来过。
坐到案前，上面摆放的已经是纸张了，刻字的确累。
拿起旁边的笔，继续书接上文，成功震撼到曾经的主人，其心悦诚服甘愿成为小弟，随即带着他踏上了前世的复仇之路……
看过书的焰灵姬，和没看过书的焰灵姬，是不一样的。
写的同时，他脑海中在思考明天，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姑娘，明天她也要面临着人生中最重大的选择。
不同的是，这个选择他会帮弄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