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何出此言，今日我们不是打的好好的，要是朝廷的援军及时赶到，这些水贼一定会被消灭的”吴县令说出自己的看法。
“县令，今日在城头一共近一千五百余人才将攻上城头的水贼打下去，我大概看了一下。水贼最多就两千人，今日攻城伤亡不过三百余人，而我们守城的民壮都伤亡了六七百人。
明日水贼一定会全力攻城，再拖下去可能朝廷的大军就到了。我们能依靠的不过就是今日才招募的一千人百姓而已，他们面对这么多的水贼根本就没有胜算”
听完于谦的分析，吴县令也知道了现在的困难局面，默默的喝了一杯酒。
“贤侄，这么说县城是守不住了嘛，没有一点胜算吗”
“有”
于谦的一个字，瞬间让吴县令本来已经昏暗的眼神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贤侄，说说，快说说有什么胜算”
“卫所兵”
“你是说昨夜逃进盱眙县城的那五百卫所兵，他们都被打破胆了，今日我去请卫指挥使金字格支持防御大局，他却胆小如鼠当缩头乌龟”说到这里吴县令就拍起了桌子，为朝廷有这样的军人感到愤怒。
“吴县令不必生气，说到底军队失败还是指挥上的问题，金字格当缩头乌龟，那五百士兵未必都是缩头乌龟，那么我们给他们说明厉害，失败要被朝廷严惩，要是在守城中表现出色的话，我们可以上书为他们辩护，保下他们。”于谦平静的说道。
“不错，是个好主意，贤侄你好好休息，明日守城还需要你主持局面，我立刻去召集卫所兵给他们说明利害关系，明日我们就能得到一支生力军了”吴县令说完就嘱咐于谦休息，自己则不顾疲劳赶紧去找那些卫所兵。
一整日都躲在房间里的金字格从手下人那里得知，今天城头的惊险场面也是暗暗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他下意识认为这城就是守不住的，一旦城破自己就立刻带人跑回高邮，再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官位，小命是自己的没必要为别人去死。
而县令则拿着好酒好菜招待剩余的卫所兵，跟他们讲明利害关系，还有守住城后的好处奖励，成功激发出将士们的斗志，明日就能加入守城，为盱眙县的防守出力。
而朱瞻壑的三千大军还在日夜不停的赶路，但是因为炮兵营的拖累速度上有些迟缓。
朱瞻壑和纪纲骑马走在队伍的中央。看着不停赶路的士兵没有怨言，纪纲是啧啧称奇。
第104章 水贼的末日（1）
他边走边说道：“世子殿下，这不是强军，谁是强军，我敢拍着胸脯说就是九边的那些精锐来了，这样不停的赶路也比不过这些优秀健儿。”
这支军队从句容出发一路北上经过仪征，扬州，高邮赶上就能赶到金湖县，距离盱眙县只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了。
而一天一夜的行军，中间士兵们就是吃吃饭，隔断时间休息一刻钟。这样的高强行军比明军的任何一支步兵都强。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城头守卫就发现水贼出营了，于是发出警戒的声音，百姓民壮开始驻守自己位置严阵以待。
而于谦和县令也接到消息后赶到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水贼两人都是心头一沉，他们心里清楚今日必是一场恶战。。
“贤侄有些不妙啊”
“不错看来他们要拼全力了，看来这一战就能决定盱眙县城的未来了。”
要不要把卫所兵调上了”
于谦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杀，今日攻破城池，抢钱抢粮抢女人了”为首的大当家大喊鼓舞士气，大刀一挥一千多水贼全部像发疯一样冲向县城。
看着城头守卫的民壮有些骚动，于谦拔出宝剑指向天空，“稳住，都稳住，想想你们的家人朋友，想想你们的孩子老婆。这一战，我们都退无可退”
“对，本官与盱眙县城共存亡”知县也大声喊道。
两人的发言算是稳定住了百姓民壮的心神。大批水贼开始顺着搭好的梯子攀爬城墙，石头，滚烫的金汁在不停的往水贼身上打去。一个个水贼摔到地上，痛苦哀嚎的死去。但是剩余的水贼对于哀嚎求救之声充耳不闻，他们一心想爬上城头，攻破盱眙县城，抢到梦寐以求的银子女人。
很快在几名水贼爬城头被打下去之后，利用他们争取的时间更多的水贼爬上城头，开始利用他们的近战能力，开始大肆砍死战斗技巧不足的民壮。
本来还占据人数优势的民壮被数百爬上城头的水贼杀的节节后退。于谦不得不自己也要上到前线，别看于谦是个书生但是他从小就读书习武两不误，他的武艺还算出众。
于谦手持宝剑在水贼人中杀来杀去极大的缓解了民壮的压力。但是毕竟水贼人数在慢慢增加很快近一半的城头就要被水贼攻占的时候。
于谦城楼处督战的吴县令大喊“开始”
吴县令立刻明白意思，他立刻指派自己的衙役通知在城下待命的五百卫所士兵增援。“杀呀”
突然从城头台阶上杀出来的五百军士，极大的提高了民壮的士气，还震慑了水贼，让水贼的斗志下降，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水贼开始被打的退步，在城下观察情况的三当家一看大事不妙，立刻建议大当家把城墙下的人赶紧拍上去。
大当家也注意到了城头的变化，于是他让二当家刀鱼亲自带着五百人去城头支援一千多的水贼。
等的大刀饥渴难耐的二当家刀鱼接到大当家的命令立刻带着自己的手下，快速的爬着梯子登上城头支援自己人。
登上城头的二当家高喊道“弟兄们，这富饶的盱眙县城就在眼前了，杀了他们城中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冲啊”
所有水贼都红着眼露着贪婪的表情跟卫所兵和民壮混战在一起。二当家依靠自己多年火拼的经验，几乎一刀一个民壮，杀的溅的满脸的鲜血，尤为吓人，民壮们都被他吓得不断的退步。于谦无奈只能自己上前跟刀鱼拼杀。
“你一个白嫩的书生也敢挡爷爷的路。是不是不想活了。”二当家嚣张的说道。
于谦只是一脸严肃的说道“谁死还不一定呢。看剑”直接一手直刺杀出，二当家也是用大刀斜砍抵挡。
于谦终究是个不到二十的书生，战斗经验也不足，加上宝剑在战斗中的优势比着大刀差一点。被二当家几套连劈，打的连连后退，腿部和胳膊还被划伤。
二当家一个大力劈砍，于谦勉强用宝剑横挡拦下之后，二当家刀鱼一腿正踢直接踢到于谦的胸口，于谦飞出几米后背撞在城墙的女墙上，嘴角缓缓落下鲜血。
嚣张的二当家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刀上的鲜血，狂笑着步步逼近于谦。
而在城楼处的吴县令看着于谦被踢到靠在女墙处，性命难保，卫所兵和民壮被水贼打的一步步后撤，眼看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开始绝望了。
他跪在城楼门处，对着南方高呼“皇上，臣对不起你、对不起朝廷，这盱眙县城守不住了。老百姓要遭殃了。”说着说着泪水流满脸庞，此时的城楼中满是菜油桶和木材。
吴县令接过衙役手中的火把准备，放火烧楼，自己要举火自焚。
“还不是你死吗”二当家对着于谦说道。
而于谦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就在他准备举刀砍向没有抵抗能力的于谦的时候。吴县令正要扔出火把自焚的时候。所有人的耳中不约而同的听到了隆隆隆的声音。
城下的大当家也有些疑惑这隆隆声是什么。二当家在城头看着隆隆声尘土飞扬。
顿时他睁大了眼睛。他发现是数百疾速奔来的大明骑兵。
他也顾不得杀于谦了。
对着自己的手下水贼说道：“撤，快走”
说完自己就顺着梯子滑到城下，明白过来的水贼也争先恐后的顺着梯子向下跑。
于谦松了一口气。吴知县看到是自己援兵到了之后也。熄灭火把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庆幸到援兵再晚一会自己就要变成木炭了。而剩余的卫所兵和民壮看到是自己的援兵到了。
纷纷高喊“我们的援兵到了。我们的援兵到了，”也开始追击逃命的的水贼，好多没有抢到梯子的水贼被一拥而上的民壮卫所兵杀死。
水贼们也没有了拼死到底的勇气，此时逃命才是他们脑子中最重要的事情。面对追击砍杀的卫所兵和民壮，只是一味的想着顺着梯子逃跑。
朱瞻壑纪纲带着数百疾驰而来的骑兵先一步杀到。他们发现城头火光冲天，大批的人从梯子上逃命到城下。
第105章 水贼的末日（2）
朱瞻壑高举自己的唐刀向着水贼人群密集处一指高喊“杀贼啊”一个营的骑兵马上就要杀到水贼的人群中了。
大当家刀鱼三当家血秀才万万没想到官兵支援来的这么快，计算的是最快要五天才能到结果，不到三天就到了。
大批的骑兵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他们只是水贼不是正规军队，面对骑兵的冲锋没有一点的防御办法。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一般。
数百骑兵成大雁人字队形，直接冲进了水贼的人群中。看着大批的水贼被骑兵撞飞砍死，大当家湖狼肝胆俱裂。他挥舞起大刀准备跟即将逼近的骑兵拼命。
“大当家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我们撤吧。”三当家血秀才急切的说道。
“不行，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要是就这么被消灭了。我们以后在洪泽湖也没有立足的地方啊，”大当家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血秀才的撤退提议。
眼看大当家固执的不走，刚刚从城头撤下来的二当家刀鱼，立刻示意大当家心腹动手撤退，就在大当家备战的时候，几名心腹一拥而上，控制住大当家湖狼向湖中撤退。
二当家则带着余下的一千余人负责拦截骑兵。
轻步兵拦截极速冲锋的骑兵简直是找死。数百骑兵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水贼的阵型打穿，朱瞻壑作为指挥又带着骑兵掉头重新冲击已经四散的水贼。
朱瞻壑的唐刀就在一次冲锋后斩首一人后，就再也没有沾血水贼就被消灭或者投降了。
等盱眙县城的城头于谦和吴县令指挥剩余民壮和卫所兵将城头还未来得及撤退的水贼消灭之后。在准备出城支援大明援兵的时候。
他们这才发现城下的一千多水贼几乎已经被消灭了。匆匆赶到的皇家二团的步兵连一枪都没有放。只能端着带着刺刀的遂发枪押送俘虏了。
朱瞻壑看着硝烟散尽的战场上，一具具水贼尸体乱七八糟的躺着，偶尔有明军躺在地上。也被打扫战场的明军，收敛尸体抬走治疗伤员。
“世子殿下，你手下的这些骑兵真厉害就两个冲锋一千多人的水贼就被消灭了”纪纲也从战场上找到朱瞻壑，上前跟他交谈起来。
朱瞻壑摇摇头说道。这没什么就是一些乌合之众打仗没有章法。失败被消灭很正常。
这时团长方怀走到朱瞻壑面前行礼说道“回禀世子，此战我军一共歼灭水贼六百余人俘虏水贼七百余人。我军骑兵仅阵亡二十八人，五十余人受伤。还在水贼大营中解救明军俘虏一百余人。和大批的粮食三万多了银子。”
朱瞻壑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次骑兵起来关键作用，这伙水匪盘踞在洪泽湖多年，四周百姓多受其害，他们的头目呢”
方怀挥挥手，有两名士兵押送着一个人跪到朱瞻壑面前，还有两名士兵抬着担架上面放着一个水贼尸体。
“世子殿下，纪大人，根据俘虏交代，此人是洪泽湖水贼的三当家外号血秀才，名字叫张文。那个担架上的尸体是水贼的二当家莽夫刀鱼。他被战马撞倒后，马蹄直接踩在头上死了。他们的大当家湖狼带着几名心腹逃进了洪泽湖中”方怀说道。
“抬起头来”朱瞻壑说道。被俘虏的三当家不情不愿的抬头。看着书生模样朱瞻壑很是疑惑，这个书生怎么会参加水贼。
看到了朱瞻壑眼中的疑惑之色，一旁的纪纲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把血秀才的事情说了。被劣绅逼迫家破人亡，参加水贼杀劣绅全家。随后为洪泽湖水贼出谋划策四处劫掠百姓商队，手段残忍。
本来朱瞻壑还对他的悲惨遭遇有些同情。但是听到这秀才为水贼做事祸害百姓。脸色逐渐冷酷起来。
本来跪在地方双手被覆的军师血秀才张文以为，眼前的将军会询问关于洪泽湖水贼的情报。
自己可以趁机提出条件免除自己死罪。谁知道朱瞻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下令依照对付交趾土著的办法处理。
眼看自己小命不保，血秀才刚想开口求饶。士兵就上前将他带着，在他的大呼小叫声中把他钉在了官道旁的十字木架上。任其在木架子上痛苦哀嚎。
二当家的尸体则被砍掉头颅挂在盱眙县城城门楼子上。
在城里躲在房间里的高邮卫指挥使金字格派人打听城外战况。了解到水贼撤退被赶来的大明援军消灭。指挥援军的是汉王世子。这是金字格这次惊慌起来。立刻吩咐手下给自己穿戴盔甲。然后急匆匆的往城外赶去。
处理完这些；盱眙县令带着于谦才匆匆从城中赶到面前。
“盱眙县令吴山河，书生于谦拜见汉王世子殿下”
骑在马上的朱瞻壑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于谦就利索的下马。
“于谦，还真是有缘啊。在这里也能碰到你，怎么回事受伤了。”
一旁的吴县令十分的惊讶，他没想到帮助自己守城的书生神童于谦还认识汉王世子。
“在城头跟水贼拼杀受的伤，伤的不重，已经包扎好了。”于谦平静的说道。
随后朱瞻壑从吴县令的口中了解了于谦的英勇事迹。朱瞻壑更是对于谦刮目相看，现在也是年纪轻轻都展现出了过人的胆识和指挥能力。
就在朱瞻壑跟两人闲聊的时候。从盱眙县城中跑出来一个穿着整齐盔甲的将领被护卫拦截住了。正在大呼小叫的跟护卫们争吵。眼看着士兵都端起遂发枪随时准备开火了。
在朱瞻壑看到后就让护卫放行。来将跑到朱瞻壑的面前。直接跪下行礼：“末将高邮卫指挥使，剿匪大军指挥金字格拜见汉王世子殿下。”
“你就是金字格，你手下的三个卫三千人马呢”朱瞻壑死死盯着他说道。
金字格吓的头磕着地，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
金字格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朱瞻壑冷冷看着他。
“末将，末将”金字格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话。身上的铠甲鳞片也因为害怕颤抖而哗哗作响。
第106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世子，他的三千人马在一夜之间被水贼消灭，就剩下不足五百人逃进了盱眙县城。这几日水贼攻城他金字格却当起了缩头乌龟。”一旁的吴县令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金字格说道。
“不不不，不是末将不出战，前几日战斗中末将受伤了。再加上手下人马不足，末将一直在观察战场形势。
我卫剩余的五百人还是在我的指示下在城头拼死抵抗水贼成功守卫住了城池，我是有功的啊”金字格疾声大呼好像自己有天大的冤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