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天临司司主所说，太玄圣地建立之初，那尊大魔便被封印在炼魔崖内。
以纳兰年在太玄圣地的地位，理应知道那尊大魔的来历才对。
但听到楚夜的疑问，纳兰年却摇头道：“不知道。”
“太玄圣地内的案牍中从未记录过有关那尊大魔的任何信息，就连对炼魔崖的记载也只是只言片语。”
楚夜道：“我进入炼魔崖前，有人说过你进入炼魔崖是为了取得大魔精血，获取进入星辰海的资格，可是真的？”
纳兰年目光闪动，对楚夜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楚夜道：“我是谁对你而言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救了你两次。”
“我想你死，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楚夜的回答让纳兰年依旧觉得狂妄，但纳兰年也知道，楚夜所说的都是事实。
因此纳兰年并不计较。
回答道：“旁人以为我进入炼魔崖是为了获取大魔精血，从而进入星辰海。”
“可实际上，我就算获取了大魔精血，也进不了星辰海。”
“为何？”
纳兰年道：“因为星辰海根本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和先前我们置身的黑暗一样，是一座领域。”
“只有每一代太玄圣主修炼太玄寂灭体后，才能借助太玄之气，不断维持领域的存在。”
“太玄圣地中之所以有取大魔精血就可以获得进入星辰海资格的这个说法。”
“据传，是因为那尊大魔的精血可以助每一代太玄圣主突破太玄寂灭体的桎梏。”
楚夜听出了纳兰年话音中的深意，问道：“你是第一个打破青铜巨门的人，也就是说太玄圣地中，之前并没有人走到这里。”
纳兰年点了点头，对楚夜说道：“你进入炼魔崖时可曾见过九枚成熟的朱玉证道果？”
楚夜道：“见过。”
纳兰年道：“所有进过炼魔崖的人，大多数都克制不住自己的贪念，死在了那棵证道树下。”
“那是一棵会吃人的树。”
“凡是意图染指那九枚朱玉证道果的人，最终都被证道树所吞噬，成为滋补证道树的养料。”
“还有那一座石桥，非心存死志者，谁能走过九步？”
说到这里，纳兰年带着几分洒脱的笑容，道：“我能走到这里，不是我没有贪念，也不是我比前人的意志更坚。”
“而是太玄圣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唯有获取大魔精血，才能让所有的事情产生转机。”
“所以从进入炼魔崖的那一刻，我便没有想过能活着离开。”
第271章 真龙
说到这里，纳兰年注视着楚夜，神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字一顿，说出了有关太玄圣地最大的秘密。
“如今的太玄圣主寿元将近，只有借助大魔精血突破太玄寂灭体的桎梏，才能得以延续寿元。”
“这才是我进入炼魔崖真正的原因。”
感受到纳兰年语气中的沉重，楚夜却依旧很平静。
问道：“你为什么会将这件事告诉我？”
纳兰年道：“从进入炼魔崖走到这里，一路上的凶险你我都能看到。”
“我根本不能保证可以活着将大魔精血带出炼魔崖。”
“但你的神秘，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
楚夜回望着纳兰年，说道：“有所得到，就有所付出。”
“你已经欠了我两条命，再想让我帮你，所付出的代价或许是你无法承受的。”
纳兰年神色不改，声音坚定的说道：“只要你能帮我得到大魔精血，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听到纳兰年的回答，楚夜的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弧线。
抬起手掌按在了纳兰年的肩膀上，道：“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一个身处绝望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吗？”
纳兰年本以为楚夜会拒绝自己。
就在纳兰年想要开口时，却又听见楚夜继续说道：“但这不妨碍我接受这一场交易。”
“希望，你不会后悔！”
纳兰年并不明白楚夜所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只是疑惑的看着楚夜：“你真的愿意帮我？”
楚夜道：“我不是帮你，这只是一场交易。”
“你最后付出的代价，才是完成这场交易的筹码。”
说完，楚夜已经转身朝着山体内走去。
看着楚夜的背影，纳兰年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他不了解楚夜，所以并不知道楚夜口中的代价有多大。
在他看来，自己身为镜花殿的殿主，这世间很少有他拿不出的东西。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楚夜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
朝着山体内走去，很快楚夜和纳兰年便走进了一个光线暗淡，空气潮湿的山洞内。
一股股阴森寒冷的气流不断的从山洞内部飘散，吹打在楚夜和纳兰年的身上，
使得两人的身躯间迅速凝结起一层冰冷的寒霜。
感受到寒霜在冻结自己的身躯。
纳兰年运转灵力，由体内散发出一阵热气，将寒霜融化。
相比之下，楚夜则显得无比轻松的朝着山洞内部径直行走。
一直到穿过整个山洞，来到了山体下的空崖内，那些寒霜才停止了对两人的侵蚀。
可当楚夜和纳兰年刚刚踏进空崖的范围时，便感受到空间中仿佛充斥着万钧重力，阻碍着两人前行。
而且越靠近空崖的中心，空间中充斥的重力就会以至少十倍的力量往上递增。
这使得两人每往前踏出一步，全身的骨骼都会在重力的挤压下，发出清脆的响动。
当纳兰年往前走出第二十三步的时候，整个人的身躯已经被那股重力直接压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能起身。
这个时候的楚夜并未理会纳兰年，依旧在朝着空崖的中心走去。
越靠近空崖的中心，楚夜的身体就越快的适应了空崖中的重力。
到最后，无形的重力落在楚夜的身上，就像根本不存在。
直到楚夜走到了一汪黑色的水池旁，才停下了脚步。
用目光打量起了眼前的这座空崖。
只见在这座空崖四周的峭壁间，到处布满了尖锐的紫色荆条。
这些荆条上挂满了倒刺，无风摆动。
像极了一条条阴冷的毒蛇。
空崖的正下方，那汪黑色的水池四周，分别盘坐着十二道神态各不相同的身躯。
仔细看去不难分辨出，这十二道身躯的模样和楚夜之前见到的那十二座先灵石像，一模一样。
这十二道身躯，正是那十二个种族先灵的真躯。
只是这十二道身躯早已经腐朽，不知道死去了多久的岁月，干枯得几乎只剩下了骨头。
除了这十二道腐朽的身躯外，在黑池的中心还有一块乳白色的石头，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晕，也是照亮这座空崖的唯一光源。
诡异的是，在白石的四周盘绕着一条头生双角，比太玄圣地中那条宙级蛟龙更具威势的异兽。
这是一条真龙。
丑奴曾说龙族有比肩大帝之能，只是早已经消失于世间。
没曾想在太玄圣地的炼魔崖内，竟然封印着一条真龙。
只是这条真龙的躯体上布满了裂开的伤痕。
就连它的脸上，也只能看到交错的伤疤和不断涌动的黑气。
这是一条活了无数岁月，已经快要死去的真龙，也是一尊老龙。
它之所以还活着，全是靠着身下那块白石滋养着它的生命。
当感受到楚夜出现在空崖下时，老龙睁开浑浊的目珠，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人类般的疑惑，似乎是在奇怪楚夜的到来。
或者说，在老龙看来，出现的不应该是楚夜。
老龙注视着楚夜，楚夜也在打量着老龙。
就这样，一龙一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曾有什么举动。
第272章 五帝之师
直到老龙口吐人言，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年轻人，你能走到这里便说明了你的不凡。”
“可是老龙竟然感受不到你的力量，可以告诉老龙，你是谁吗？”
紧随着老龙开口，空崖四周的紫色荆条便犹如一道道鞭子相应落下。
使得老龙的身躯间多出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对于这一幕，楚夜没有显露意外。
反问道：“你就是被封印在炼魔崖内的大魔？”
“大魔？”
老龙的声音尤为难听，却很深沉。
而且每伴随着老龙开口，四周的紫色荆条都会落下一次，抽打在老龙的身躯间，使得老龙的身上多出道道伤痕。
但老龙并未因此而闭口不言。
说道：“世人总会把不被认可的存在，定义为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