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第78节

“查!”

回到了镇抚司的李若链不再像在魏公公面前那么笑容可掬,而是铁青着脸。李小六在他的旁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们两个是一起进的门,众多的提督、千户自然而然的把他让到了第一排。

“从东厂回来的先不要管,统一交给经历司甄别安顿。剩下的事情不着急的都放一放。”李若链看看诸位手下。

“宁大奇,陛下亲民没错,但是下一次要是让我看见陛下再和那些没有来由的说话,你就举刀自裁吧。”

叫宁大奇是仪銮卫的头头,被李若链骂的脖子上青筋爆粗。这次遇刺的事情没彻底解决,李指挥使见一次皇帝回来就发一次脾气。

关键还在于皇帝根本就不再提这件事情,所有的情绪、反应都是他自己在心中脑补出来的。

“属下也是没有办法。”

宁大奇真的是很无辜,放在以前,皇帝陛下们都很是规矩,日常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宫殿。可是这一位就不一样,行动起来如同羚羊挂角,毫无踪迹可以寻找。只能把防护的圈子扩大再扩大。

李若链也知道自己没道理,但是无礼也是上位者的方法之一。

看到气氛有点僵,李小六插话道:

“今日我和指挥使到弹子房见过陛下。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陛下贴身护卫力量不小,我们不妨把弹子房周边的关键的人也更换一圈。像是陛下最终出来交谈的摊贩,我们实在不行就安排番子装扮,人数要是短缺的话,就向民间再招募一些,招募一些现有的摊贩也行。”

别说是李若链了,就连宁大奇也是眼前一亮。这位陛下尤其爱好和民间人士交谈,这也是仪銮卫最烦心的时候。

“人有。秦将军接管了宫中外围的防护和保卫事务,撤下来的番子就够了。”说罢,还有点感激地看着李小六。

“钱也不要管。”李若链大手一挥。

“不够了我去找户部要,问问他们陛下安全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然后这才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写满名字的条子。

“连学委、汪文高、简树芳,你们过来分一下。京师官员是连学委的,这几位家中的暗线都动一动,谁来拜访过、他去拜访过谁,都给盯住了。南直隶一片是汪文高的,去信给南边的几个卫所,一样盯住这几位。”一边说一边撕,个人拿走个人的名单。

“简树芳,国子监、夫子庙、登闻鼓、午门,各地需要有番子轮着巡逻。一旦有太学生聚集,直接抓回来再说。”

嘶…………

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监察官员,这是皇帝和大臣之间的默契。大臣知道皇帝一定会在自己的家中安插眼线,也就听之任之。真要是较真,皇帝强权的时候,直接把探子就给你光明正大的安排下来,你不是还得受着?但是对于太学生这个群体,就算是锦衣卫也有忌讳的时候。

“嘶什么嘶?”

“人数太多,这些人聚集起来棘手的很。如果直接动手,那些弱不禁风的又不禁打,万一……”

李若链冷眼看着简树芳。

“锦衣卫什么时候还要考虑这些了?只要聚集就动手办,打死打伤的我扛着。但是要是惊了銮驾,扰了陛下,我抓你回来。”

“这些人的动向你们搞清楚的,就往李小六这边汇,等小六和我商议后,看如何上奏。”

众人听到这里,疑疑惑惑地看了一眼这位当红的百户,躬身称喏。

待到众人离开后,李若链才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他也就是一个天津卫的百户出身,皇帝陛下一股脑的把如此多的事情甩给他,他也是感觉到自己有点精疲力尽。

李小六看着如此,试探地说道:

“要不属下陪您去国子监一趟,有些事情提前和国子监司业说道说道。闹大了,其实国子监脸上也不好看。”

李若链苦笑一下:

“国子监一直以风骨为傲,什么时候能和咱们这些鹰犬往来。”

李小六接过番子递过来的参茶,放在李若链的手边,小声说道:

“那倒不一定。此一时彼一时,当下的陛下更看重卢公的行政学院和孙公的陆军官校,眼可见的,往后这几年国子监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尤其是陛下的态度暧昧不明的时候,指挥这个时候上门,态度强硬一些也自无不可。”

“哦?”李若链得到的信息很多,但是整合和分析的能力并不强。李小六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成,你先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

眼看着头痛的事情能消散的未爆发的时候,李若链头痛似乎一下子也消散了。

“时间不早,你和我去四海一趟,哪里估计还有一堆难以处理的事务。”

李若链有李若链的痛苦,周延儒有周延儒的烦恼。

从弹子房离开,膝盖倒还好,但是脸上却是灰熘熘。无比懊悔啊,回到了内阁的官署,他关上了门,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告诉了门外的书吏,自己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让后坐在座位上静静听着旁边首辅房间的动静。

过了良久,门外的书吏已经开始点亮院中的油灯的时候,随着自己熟悉的脚步声,韩韩首辅这才回来。

他咬咬牙,抱起来自己今日看完的奏折,上前拍了拍门。里面的韩偷笑,从朝鲜回来,这厮好像没有像今天这么客气过。

韩自己带的年老的书吏缓慢的开了门,韩低着头在油灯之下看奏折。老吏想要去唤韩,却被周延儒给打断了,他坐在韩前面的椅子上,默默的等。

门开进人,韩首辅听不见吗?周延儒清楚,这个时候,韩给自己什么脸色看都是应该的。

他挺直身板坐在椅子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韩好像真的读进去了。手一伸,准备喝茶的时候,周延儒眼疾手快地递了上去。

韩这才似乎发现了不对。

眼睛从老花镜上面看过来,恍然发现不是自己的老吏,而是周延儒。这才把茶碗放了下来,连声说到:

“玉绳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老周呢,这老货怎么又偷清闲去了。”

“他好像出去给您准备饭食了。是我看老师您读的出神,才没让老周打扰您的。”周延儒现在又恢复了先生学生的称呼。

“陛下从西洋得到的这个物件就是好,只是不能久戴。时间长了,眼睛倒是舒服了,这鼻子却是难受的很。”

韩一边说一边卸下来老花镜,扔在了奏折之上,揉了揉鼻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一五三章 经蹬经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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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服,还是老了啊!”韩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

“先生春秋鼎盛,谈不上老这个字。”周延儒还能说什么,只能硬巴巴地接着。

“倒是学生过来和先生请辞,特意将手中的一些未完成的事务整理了一下。”周延儒以退为进,先把自己准备好的清单和书册恭敬的放在了韩的面前。

韩款眯着眼睛看着周延儒,周延儒有点不自在的坐在韩的面前。这种反应不是自己预期的,自己预期的是首辅暴风骤雨的责骂,或者是春风化雨的挽留,而不是这种像是诊脉一般看着自己,似乎像是没有见过一般。

韩心中也没有像自己脸上那么平静,他也在激烈地思考着自己的综合判断。

在他这头驴子的面前,有总理国家政务衙门这一个胡萝卜。他知道这个胡萝卜会耗掉自己的生命之火,但是谁又在乎?他寒窗十年,为官二十载为的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的是,大明朝的皇帝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从谢缙开始,杨士奇,李东阳、杨廷和、夏言、到严嵩、徐阶、张居正,谁有一个好下场?但是史书上的名字闪闪发光,放在自己面前的胡萝卜,却要比前面这几位都要大的多。

刚才,所有人走后,自己和皇帝说起来袁崇焕事情。

他也是刚刚看到了袁崇焕从兵部带走的装备,其中从岭南运回来的树毒制作的毒箭就有一万支。他特意找了科学院和太医署,太医署医正告诉他,这是从交州的一种树液中发现的毒药。那里的野人总爱用这种东西。他们把这种毒液抹在长矛上、抹在箭头上,只要破一点皮,就神仙也难救。曾经让大明的官军吃够了苦头。

关键的是,他这个首辅却不知道这样的袁崇焕会在草原的部落掀起多大的风浪。

“臣只害怕袁崇焕将军会不会在蒙古捅出来一个大窟窿。”

作为首辅,他知道军部知道、也知道兵部知道、也知道陛下知道,他这么说,只是委婉地向皇帝诉说自己的不满,朝鲜刚刚平静,需要在草原上又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吗?

毕竟,和蒙古的外交和贸易,还在自己权利范围内。而自己真的不愿意过得如此提心吊胆。需要把草原推给满洲?

“就算是一个大窟窿,那也是蒙古人头顶上的大窟窿,也是满洲人头上的大窟窿。”这就是陛下给自己的回复。

“只要是不在国内,他捅出来多大的窟窿,朕就给他承担多大的后果,朕唯一担心的是窟窿不够大。”

由此,韩今天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服侍的这位陛下。

他就不是自己认知中的任何以为皇帝,更不是一个传统的陛下。按照他现在的认识,一方面,皇帝陛下所说的总理国家事务衙门应该是真的,但是另一方面,自己这副身板能在这种激烈变革中全身而退吗?

为了社稷何惜此身,能说出来这些话的都是国子监的太学生,而不是他这种人。这种话说着热血,但是血太热,死的也越快。

自己往何处去,就决定如何处理周延儒。

周延儒也许这位就是自己退一步的台阶,或者是自己上一步的梯子。

周延儒不知道为什么韩要沉默这么久。但是他已经低了头,也只好这么低下去。

“行吧!”

对于青史留名的诱惑还是战胜了自己对于未知的恐惧。先让这位把大明的天空捅出来一个大窟窿好了。要是陛下出手护得住,我韩这身老骨头就交给你朱由检。要是你退一步,就莫要怪我韩退十步。但是我都会诚实地给你说。

朱由检想不到的是,忠诚度够了,但是不代表支持度也够。

“玉绳对于山东如何考虑?”

韩想清楚了,就回到了自己首辅的身份,直接干脆的问道。

“山东……”

周延儒没有想。朱由检给他说了三次,洪承畴找了他两回,但是周延儒并没有认真的思考。

“嗯……孔家,似乎还在京师,我原本想和其见面,劝说他们按照朝廷的思路配合。其余之事,无非是税、地和钱粮…………”

韩失望的打断了他。

“陛下给你周延儒说了几次了?”

周延儒才发现自己做错的好像不止那一件事。

“洪承畴找你几回了?”

“你周延儒最近听说又有三四首小词在京师流传?”

“四海的账单听说你最近也签了不少?”

“你可看过陛下去过四海喝酒吃饭?”

韩站起了身,周延儒也想站起来,却被韩一只手重重的按压在椅子上。韩就这么弯着腰,在距离他脸面不到一尺的地方,连珠炮地发问,把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说完了还在他的肩膀处嗅了嗅。

“这香味还不错。”

周延儒有点脸红。这话要是从圆脸胖屁股的青楼的妈妈最终说出来,或者是从弹琴作诗无一不精的妓子最终说出来,换取的都是自己挥洒的银票。

可是从方正的韩最终说出来,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尴尬。

“莫要尴尬,更尴尬的应该是你对山东的安排。”

韩放过了他,绕到了桌子后面,坐了下来,手中举着红蓝铅笔。

“几件事做的不错,与我无关,那是陛下给你一步一步的安顿出来的,不是你统筹出来的。”韩总结了一句。

“也莫要试探我。内阁就是这样,文华殿大学士,你放的下,我更放的下。”韩更是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周延儒的小心思。

周延儒嘴巴一张一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说不出来。

“山东。”

老头子敲了敲桌子。

“你周延儒要是还愿意做,内阁也愿意给你但这个沉。山东之所有事务,都算是内阁外派的事务。”

朱由检不是读书人,他来自四百年以后,那时候经过了一百年的奋斗,孔夫子已经可以被称为孔老二了。但是在大明的这个时候,周延儒还是读圣人书的。

为什么山东的事情他没有一个系统的安排?从明面上说,是他周延儒膨胀了,飘了。可是,当他真正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从自己真实的内心来说,是自己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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