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不成,落到锦衣卫的手里,岂有什么好下场?
也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从远处奔来,抱拳行礼:“方管家,据查,这帮死士再无援手!”
闻言,老方面上失望极了。
他忍不住走到一个死士的跟前,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抽了上去,痛心疾首地大骂:“干你们亲娘,真乃气煞老夫!”
“说!”
“为啥来这么少的人?”
“少爷府上几百号人,纵是三杀一,也不够分人头的啊!”
对方委屈的嗷嗷直哭。
大人,讲讲理行不?
谁晓得这么多锦衣卫,会待在区区一个商贾的府上啊!
可刚升起这个念头,老方面色转冷,气的勃然大怒,骂道:“老夫问你,竟敢不回话?”
“死来!”
说罢,手起刀落,顺势便砍下对方的脑袋。
他心里顿觉舒坦之余,也不忘看向了府中一众下人,吩咐道:“来啊,带走几个死士,动用锦衣卫酷刑,就地问审!”
“一刻!”
“老夫要晓得到底是谁指使,胆敢刺杀少爷!”
几个锦衣卫千户面色大喜,连忙抱拳:“遵命!”
说完,一人领两个死士走了。
等上官分完了人头,一众锦衣卫百户早已急不可耐,赶紧上前,满脸激动地道:“方管家,可否开杀了?”
老方重重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老夫不贪,再杀两个!”
“廖大廖二,一人一个!”
“百户,杀一个!”
“试百户,两人杀一个!”
“总旗,三人杀一个!”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张永,慈眉善目地道:“张永啊,这阵子,你为老夫立了不少大功!”
“今日,老夫特赏你一个人头!”
“来!”
“挑一个吧!”
话音刚落,一众锦衣卫百户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投去。
张永吓得浑身直哆嗦,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忙不迭振声说道:“方管家明鉴,小人不要人头呐!”
“小人只求,把所有死士的腚眼,全塞上一挂鞭炮!”
“望方管家成全!”
老方顿时一愣,忍不住笑呵呵地道:“也好,也好,那就这么干了!”
“事不宜迟!”
“诸位,开荤啦!”
说完,众人仿佛于菜市场挑大白菜一般,拖走陷入崩溃的死士。
等杀完了人,一个个的脸上,满足之余,竟带着几分意犹未尽,感慨说道:“这帮死士,滋味真不赖……”
“杀之,如食珍馐啊!”
至于几个锦衣卫千户,折返而归之后,连忙抱拳道:“方管家,一切查清了!”
“是谁?”
“江南士族!”
“噢,是这帮一心作死之人啊!”
老方不屑撇了撇嘴,摆手道:“去吧,入宫奏报陛下!”
对方不敢怠慢,翻身上马而去。
锦衣卫指挥使蒋得知之后,赶紧一路来到了谨身殿。
灯火通明之中,朱元璋正在埋头批阅奏疏,一见他迈步入殿,抬眸说道:“噢,是蒋啊……”
“咱晓得四更天了,批完这个奏疏,再睡不迟。”
蒋轰然跪倒,叩首道:“陛下!”
“曹、赵、王几家江南士族派死士,夜袭皇长孙府!”
朱元璋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穿鞋,冲到近前,怒声质问:“说,咱的大孙咋样了?!”
“回陛下,皇长孙酣睡,并无无碍!”
“府上锦衣卫出动,死士尽数伏诛!”
说罢,蒋不敢怠慢,连忙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罢,刚悬起的一颗心缓缓放下,当机立断道:“拟旨!”
“雄英府上之锦衣卫,尽皆有功,赐世袭之位!”
说到这,他也勃然震怒,眼神如老龙噬人:“好一个江南士族!”
“当咱朱元璋的刀,磨的还不够快?!”
这一刻,整个谨身殿的帝王之威,令空气都凝固了!
蒋大气也不敢喘,连忙叩首:“陛下,江南士族之中的锦衣卫奏报,曹德等人,欲于明日早朝,联手弹劾淮王殿下!”
“还有,在这帮人的挑拨之下……”
“京师民怨四起,宏觉寺和尚觉远放言国出妖孽、天将大乱,臣以为,恐对淮王殿下不利!”
朱元璋一下气极反笑,面色冷冽地道:“有点意思啊!”
“敢刺杀咱的大孙,还敢坑害咱的次孙?”
“全都活拧巴了!”
“以民怨弹劾允?”
“去!”
“把京师中的商贾给咱抓来,咱这个皇帝,亲自提刀,好好平一平他们的怨气!”
蒋连忙抱拳行礼:“臣遵旨!”
早朝。
奉天殿内,文武百官肃立!
朱元璋穿着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
他冷淡的目光,环视群臣,扫向曹德等人身上之时,充满了滚滚杀气。
今日,定杀个痛快!
也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一众江南士族精神大振。
尤其是身为御史的赵士举,立马迈步出列,含恨至极的声音,轰然响彻整个奉天殿。
“陛下!”
“臣弹劾淮王朱允,滥杀生民!”
第二百二十章 是谁,敢欺辱孤的儿子?
随着赵士举的一声大吼,整个奉天殿瞬间炸开了锅!
弹劾淮王朱允?
还是以滥杀生民之罪名?
一下子,群臣震惊、疑惑、怨恨等诸多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朱允。
见是出身于江南士族的御史弹劾自己,朱允满脸的错愕。
不是吧?
本王杀了无数商贾,这都没把站在对方背后的江南士族杀服?
看来,往后要再接再厉才行啊!
正要开口,郑国公常升见小外甥受辱,登时勃然大怒,迈步出列之后,脱口便骂:“赵士举,放你娘的屁!”
“淮王殿下一心为大明计,咋就滥杀生民了?”
“再敢乱吠,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张喷粪之臭嘴,撕个稀巴烂?!”
迎面被骂个狗血淋头,赵士举面色一片涨红,恼怒地道:“郑国公,你你你……你这是有辱斯文!”
“本官要弹劾你污秽朝堂……”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常家的老三常森挥手打断,骂骂咧咧地道:“污你娘个头!”
“赵士举!”
“你身为御史,不去弹劾江南士族之贪赃枉法,反倒构陷于当今之淮王,是何居心?”
“神器私用,该当何罪?!”
一旁的颍国公傅友德,面色冷厉,顺势接过了话茬,幽幽地道:“乱臣贼子,当剥皮实草!”
身后,所有淮西武将,脸色阴沉如水。
敢弹劾皇长孙的弟弟?
找死!
此时的赵士举,浑然不惧,振声说道:“风闻奏事、弹劾不法,乃吾本职!”
“何来私用一说?”
“要说神器私用,也该是淮王朱允殿下!”
“淮王身为陛下之孙,假借君权于市井之中,滥杀无数生民,是为不忠!泄私欲而使百姓怨恨朝廷,污陛下之圣名,是为不孝!”
“不忠不孝之徒,本官怎么就弹劾不得了?!”
见他妙语连珠,话锋直指朱允,曹德顿时面色大喜,立马迈步出列:“陛下,臣附议!”
“正所谓,民心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