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从树上摘了一把甜枣,如捧着世间唯一珍宝一般,转身走入了明堂。
整个明堂,只供奉着一张画像。
画像之中,一个明媚女子笑容温婉,低头牵着一个稚童小手,母子情,似海深。
正是他的正妃常氏、嫡长子朱雄英之像!
朱标微微抬眸,看着画像中的稚童,笑骂了一句:“浑小子,害爹枉哭你九年!”
“没死好啊,爹也不算太愧对你娘了!”
说罢,又缓缓把甜枣放在了案几,轰然跪了下来。
他看向那个明媚温婉女子,一如当年临终而别,目光中充满了不舍、眷恋、思念。
“常姐姐,我来看你了!”
“喏,还带了你最爱吃的甜枣呢!”
“常姐姐在地下莫悲,咱们的雄英活着,活地好好的,他长大啦!”
“他的眉眼,像极了常姐姐你啊!”
“常姐姐,我……我……”
“我想你了啊!!!”
最苦是相思,最远是阴阳。
四下无人。
朱标再也不用矜持太子之尊,双手掩面,把头死死埋进衣袖,终于崩不出心中的无穷酸苦,疯狂痛哭。
“常姐姐,为了江山社稷,我对不住你,连血仇也隐忍十几年才堪堪一报!”
“常姐姐,你在地下可以恨我,可以怨我,莫要不喜欢我啊!”
“常姐姐,再等等我好不好?”
“等到了地下,我向你赔罪,你怎么打我、骂我、罚我,都一一认了啊!”
这一刻,明堂之中,尽是朱标悲凉、悔恨、自责、心酸、思眷的大哭之声。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下一刻,他脸上的无穷之辛酸,尽数化作了滔天之怒恨!
“吕氏!”
“吕家!”
“江南士族!”
“孤,要你们以血还血、以命还命!!!”
……
此时,朱寿浑然不知,吕氏母子全都遭了好一顿收拾。
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琢磨着该怎么挖了吕家的祖坟。
顺便,也研究一下火器大炮。
搞出了大炮,立马带着便宜爷爷、混账老爹,去投奔燕王朱棣!
也就在这时,管家老方连跑带颠的过来,点头哈腰道:“少爷,您的结拜大哥来了!”
“走!”
出于上一次朱棣的突然拜访,府上的锦衣卫警惕性高的离谱。
早在朱棣出现在方圆三里之时,百户以上的锦衣卫、廖大廖二便躲了起来,打死也不露半点马脚。
一下子,府上一片冷清!
来到院中,一见到朱棣,朱寿连忙迎上前去,抱拳招呼道:“呀,大哥!”
朱棣抱拳回礼:“二弟!”
“大哥!”
“二弟!”
客套一番之后,朱寿笑嘻嘻地问:“大哥,看你红光满面,可是有啥喜事?”
朱棣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二弟,咱今日过来,是有两桩大好事要告诉你啊!”
“啥事啊?”
“燕王殿下来了书信,再过小半月,他就要入京,当携重礼,三请出山!”
闻言,朱寿激动了!
燕王朱棣,欲三请本少爷出山?
好事啊!
到时候,就把便宜爷爷、混账老爹介绍给燕王朱棣认识认识,全家一起跑路去北平!
真乃天助本少爷也!
接着,他便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道:“好好好!真好呐!”
“大哥,那小弟就等着燕王殿下的大驾了!”
此时的朱棣,畅快之余,心里也很激动。
小半月之后,天下诸王也该入京,本王便可顺势登场,再也不用躲着了。
娃子,待本王露了真正身份……
你还不得吓到一蹦三尺高啊?!
正想着,朱寿微微抬眸,好奇地问:“大哥,第二桩好事是啥?”
朱棣笑呵呵地道:“二弟,你不是说,燕王门下的马和,乃是镇四海之雄才?”
“咱密报给了燕王殿下之后,殿下便令马和快马加鞭,赶来了京师!”
“咱啊,把他给你带来了!”
说罢,微一侧身。
一个身长七尺,眉目分明的年轻男子迈步上前,拱手道:“马和,见过朱公子!”
朱寿一下惊呆了!
卧槽!
结拜大哥,居然把这位三宝太监带来了?
可很快,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疑地问:“大哥,你确信他是马和?”
朱棣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还骗你不成?”
“不不不!”
“小弟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朱寿摇了摇头,说道:“马和,乃是燕王心腹中的心腹!”
“燕王殿下,岂会听信大哥你的一面之词,就把他派来了京师?”
“万一是监视大哥你的探子呢?”
“这人到底是不是马和,还得印证一番,小弟才放心啊!”
朱棣一阵无语。
这娃子,心性咋这么多疑呢?
一旁的马和,立马接过了话茬,拱了拱手,笑着问道:“敢问朱公子,您打算如何印证在下的身份啊?”
“这还不简单?”
朱寿忙不迭走上前去,一脸激动的看着他,兴奋地道:“快!快把裤子脱了,给本少爷看看鸡儿!”
“本少爷这辈子,还没看过太监的鸡儿长啥样呢!”
“快脱呀!”
这话一出,马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脱裤子……
看……看……看看鸡儿?!
第一百四十章 疯了吧,你管这叫鞭炮?
一瞬间,马和的心态都崩了。
万万没想到啊!
朱寿朱公子来印证他身份的办法,居然脱裤子,看看鸡儿……
这……这……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他心中涌起一阵屈辱,脱口道:“朱公子,士可杀,不可辱!”
“在下,乃是真的马和啊!不是燕王殿下的探子!”
朱寿一脸的不信邪,摇头道:“多说无益!”
“你若不脱,给本少爷看看太监的那玩意到底长啥样,定是心中有鬼!”
说到这,他顺手掏出几张宝钞,激动地眉飞色舞:“快,脱了吧!”
“脱了之后,这一万两就是你的赔礼了!”
见他一副期待不已的样子,朱棣非但不劝阻,反而轻咳了一声,道:“咳咳,咱二弟都发话了!”
“此时不脱,更待何时?”
马和听罢,一咬牙、一跺脚,便大义凛然地道:“朱公子说的对!为验明正身,不脱怎么行呢?”
“朱公子,您可瞧好了!”
说完,腼腆的扭捏了几下之后,登时脱下了裤子。
嘶!
朱寿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道:“呀,这命根,还真被切没头了啊……”
“长见识了,本少爷长见识了!”
一旁的朱棣嘴角疯狂的抽搐。
本王看中的卧龙,这到底是个什么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