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要让老爷子朱元璋把允改成嫡子。
这样一来,儿子朱允,才能跟常氏所生的朱允,去争太孙之位。
可她没想到,刚打了瞌睡,黄子澄就送来了大大的枕头!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想到这,吕氏目光一闪,也不顾仪态了,忙问:“这制盐之法,在何人手中?”
说完,她心里忍不住的直打鼓。
要是这制盐的法子,在勋贵、尤其是蓝玉那帮淮西武将的手里,可就麻烦了。
黄子澄看出了她的担忧,微微一躬身,便笑道:“娘娘莫慌,臣早就查出这法子,是在一个低贱的商贾手里罢了。”
“待臣谋划一番,便可轻而易举的拿来,献给皇孙殿下!”
一听是个商贾,吕氏眸中满是不屑。
士农工商!
商籍,乃是最低贱的,好欺负,便是硬抢制盐之法,也压根不用担心对方的报复。
于是,她便放下心来,对黄子澄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一切便拜托黄大人了!”
“皇儿,还不赶紧谢过你黄师傅的谋划之恩!”
朱允闻言忙是拜倒,恭恭敬敬地给黄子澄磕了三个响头。
“恩师在上,请受允三拜九叩之礼!”
“倘若真的被皇爷爷立为太孙,允必不薄待恩师!”
黄子澄捋着下巴胡须,面色虽是如常,心里却也激动极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旦朱允成了皇太孙,日后登基,他便是帝师!
如若不然,他操这个心干嘛?
眼见目的达到了,他拱手施了一礼。
“宫中人多眼杂,臣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出了宫门,素来沉稳的他,竟是仰天大笑。
这制盐之法,本官要定了!
……
翌日。
日上三竿,朱寿在女婢的伺候下,起了床榻。
走往正厅用膳,老方也打开了府门,一抬头,竟见一个中年人站在府门之外。
老方一愣,下意识地问:“敢问阁下是?”
来人,正是黄子澄门下的走狗,吴三千。
吴三千也不答话,目光往府里头一扫,精准地落在了衣着华贵的朱寿身上。
看来,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了。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虚假的笑容,热情的打起招呼:“朱少爷,你好呀!”
可朱寿却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头也不抬地道:“有多好?”
吴三千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这败家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气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想着老爷黄子澄的交代,很快又振作起了精神。
“朱少爷,在下吴三千。”
“今日来贵府,乃是想跟你谈一桩大买卖。”
朱寿皱着眉,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休要耽误本少爷吃早膳!”
吴三千也不恼,忙是笑道:“在下想以三万两银子,购得你手里的制盐之法,不知道朱少爷可否割爱?”
听了这话,朱寿不禁用看脑残的眼神,看着吴三千。
区区三万两,就想买自己制盐之法?
打发叫花子呢?
他脸色冷了下来,很干脆的蹦出两个字:“不卖!”
说完,就要关上府门。
“朱少爷莫急,咱们可以再谈谈的啊!”
吴三千面色大急,连忙伸手掰着府门,脑袋往府里一探,忽然愣住了。
这朱府……也太破落了吧?
简直是家徒四壁啊!
看来,之所以不要三万两,怕是想待价而沽,要更多的银子!
“那敢问要多少万两银子,朱少爷才肯割爱呢?”
朱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一百万两!给了现银,本少爷把制盐之法双手奉上,不然赶紧滚蛋!”
一百万两?!
吴三千一下目瞪口呆,心里气的直骂娘。
他一开口,就嘲讽起了朱寿,道:“朱少爷,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一百万两,快赶上我大明一年大半的税收了!”
“你这家道都败落到这等地步了,还敢狮子大开口?”
“在下肯给你三万两,已是抬举你了,莫要不知好歹!”
朱寿摇了摇头,懒得跟这个脑残继续嗦了。
正要叫下人把对方赶走,可这时候,一个商贾打扮的人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等他走近了,朱寿打眼一看,才依稀记起,对方是上次买了地的张景元。
此刻的张景元气喘吁吁,额上大汗淋漓,也不等喘口气,便道:“朱……朱少爷……你的粮食可还在?在下掏三十万两,全都要了!”
吴三千面色大震!
也就在这时,朱寿转头看了他一眼,讥讽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本少爷缺不缺你那区区三万两银子?”
第十三章 暴揍黄子澄的走狗
听着朱寿的这声质问,吴三千脸都绿了。
啥情况?
朱寿这败家子,不是家道中落吗?
怎么转眼之间,竟有人要掏三十万两巨银,向他买粮食?
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火辣辣地疼极了。
而此时的张景元,则是眼神不善地盯着他,问道:“阁下也是来买粮的?”
吴三千被这目光看的浑身一颤,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在下是来买制盐之法的。”
听他这么一说,张景元不由松了口气。
可很快,他便两眼发了红,几乎要疯了!
一个时辰前,河南府遭灾一事在市井中传开,轰动了整个京师!
朝廷闻讯之后,定会调走大批赈灾之粮,送入河南府各地。
再过几日,无数灾民也将入京。
他听了消息,出于商人的敏锐,立刻意识到往后的几个月内,甚至大半年之内,粮食将会稀缺无比,价格迎来暴涨!
而眼下,京师中的粮食,都被朱寿一个人垄断了。
若是自己趁着朱寿还蒙在鼓里,赶在旁人之前,买走全部的粮食……
自己就发大财了啊!
想到这,他登时目光炙热的盯着朱寿,忙道:“朱少爷,三十万两,您的粮食,咱全要了!”
“只要您点头,小的马上掏银子,跟您签字画押!”
听了这话,朱寿心中一喜!
看来,这是河南府真的遭灾了啊!
可一听三十万两,他一下没了兴趣,摇头道:“三十万两?太少了!”
“一口价,六十万两,我把一半的粮食卖给你。”
六……六十万两……
还只卖一半……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灌在头上,张景元的心顿时凉了。
完了,看来这败家子已经是得到了消息。
自己忽悠不成了呀!
他咬了咬牙,沉吟的想了一下,历来粮价暴涨,都会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四十万两买一半,自己倒腾几番,也能赚不少银子。
亏点,就亏了吧。
于是,他便忙开口道:“四十万两!至多四十万两!”
一旁的吴三千听着他的还价,整个人都震惊住了。
六十万两,就够吓人的了。
可这个家伙,竟没被朱寿开的价吓跑,这粮食到底是多赚啊?
朱寿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一口价,六十万两!”
“你若不应,此事趁早作罢!”
见朱寿一副铁了心的样子,张景元心里悔恨极了。
早知今日,为何自己不跟着屯粮呢?
堂堂七尺大汉,此时竟忍不住心酸的哭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