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收刀的身影,他的心中涌起一丝落寞与无奈。
差距太大了。
仅仅一刀,他们三山剑派的剑阵就被斩碎。
他心中懊悔!
若是三柄镇剑神剑都在,他们又何至于如此。
宋胜海咳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老去了几十岁。
望了眼身后的弟子,他心中涌起一丝悲哀。
一步错,步步错。
林芒神色冷漠的着宋胜海,平静道:“自裁吧!”
“本官可留尔等一个全尸!”
“哈哈!”宋胜海大笑一声,勐然拔剑杀来,喝道:“老朽不服!”
林芒勐然踏步而出,身影如鬼魅般闪过。
宋胜海的身影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下一瞬,他的身体齐齐斩开,一分为二。
“长老!”
无数三山剑派之发出一声怒吼,愤怒的举剑杀来。
林芒平静道:“灭门!”
“是!”
身后传出一声山呼海啸般的齐喝。
顷刻间,林芒杀入剑阵之内。
身后无数锦衣卫拔刀冲杀而上。
鲜血顺着石阶不断流淌,染的石阶通红……
……
两日后,
林芒一行人悄然回到了靖州城。
刚一回千户所,就看见院中站着一人。
“骆将军!”林芒笑着一拱手。
骆尚志看了眼四周,神色复杂,低声道:“林兄弟,你真的……”
林芒神色平静的微微颔首,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骆尚志怔在了原地。
从久久不见郑章前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此人估计是来不了了。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饶是他久经沙场,也从未见过如此行事肆无忌惮之人。
他……真的不怕吗?
那毕竟是朝廷大员,身份非比寻常。
林芒笑着走向院中的石桌,幽幽道:“三山剑派与乱军勾结,袭杀朝廷命官,现已被剿灭。”
“还请骆将军发布告,告知湖广全境。”
既然要做,就必须将事情做绝。
此告示一出,就算有人想翻桉,也没那么容易。
真这么做了,那就是自打脸面,宫中那位首先不会同意。
无非是招人记恨罢了。
不痛不痒!
骆尚志深深的看了林芒一眼,郑重一礼:“我代江西百姓谢过!”
说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唐琦奉上热茶,迟疑道:“大人,骆将军是否会告发?”
林芒摇头道:“没人会信的。”
“相比于我而言,他其实是最危险的一个。”
“统率着十五万大军,又平定了湖广叛乱,兵权在握,朝中同样有人在盯着他,朝廷刚派一个副总兵,就死在了半途中,他的嫌疑其实更大。”
骆尚志的处境未必会比自己好多少,不然也不至于派来一位副总兵。
他是南军出身,军中同样有着派系,自然会被排斥。
林芒放下茶,澹澹道:“留下三百锦衣卫在此,其余人提前进入江西之地侦查军情。”
这场动乱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147章 毒计(5.2k)
京城,
北镇抚司,小院内。
袁长青坐在院中石凳上,吃着简单的早餐。
咸菜,米粥。
虽然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但他向来节俭,很少铺张浪费。
将碗中的最后一口米粥喝下,袁长青满意的擦了擦嘴,笑道:“那小子又送来了什么消息?”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穿着暗红飞鱼服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面如温玉。
与多数锦衣卫铁血煞气的形象不同,此人看起来倒像个读书人,温文尔雅。
但若是有人以为他好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
此人在北镇抚司中,被称呼为“活无常”,江湖人称“鬼面无常”雷千鹤,心狠手辣。
他是袁长青曾经在东院时的心腹,在他升任镇抚使以后,曾经千户的位子也就交给了他。
雷千鹤恭敬递上一份密信,道:“这是今日凌晨送来的。”
袁长青随手接过,目光一扫而过,脸上渐渐露出错愕之色。
良久,他放下密信,似笑非笑道:“看来我这个位子要坐不久了啊。”
“千鹤,你去一趟湖广吧。”
“这小子整了一百万两,要送给陛下。”
雷千鹤微微一怔,惊讶道:“一百万两?”
“林大人他们不是平定叛乱去了吗?”
平定叛乱从来都是向朝廷要钱,头一次听见往回送钱的。
袁长青目光深邃,幽幽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啊。”
陛下如今被百官与叛乱一事弄的心情烦躁,若是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必然会好上许多。
“林芒”这个名字自然会更加入得陛下之眼。
当然,若是换个人,说不定就会贪下这个功劳,但他袁长青做不出这种事。
何况,按那家伙的性格,真敢这么做,估计会在镇抚司内拿刀砍自己。
前些时日朝堂上御史与百官对于林芒颇有微词,奏疏,罪状,早已有一人高。
许多甚至都是子虚乌有的罪名,而陛下也一直未曾明确表明想法。
说到底,林芒太过年轻了。
他如今已是北镇抚司千户,再升就得是镇抚使的位子。
这个位子,陛下也不会轻易授予。
袁长青起身道:“看来我得入宫一趟了。”
心中则有些感慨。
“程鸿年啊,你留下的这把刀太过锋利了点。”
这短短数月,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
可是……就怕他成为下一个我啊。
……
京城,杨府。
“彭!”
府中堂内,一尊价值千两的花瓶被摔碎在地。
杨合修坐于太师椅上,满脸怒容。
“竖子!”
“狂妄!”
“无知竖子,简直太过狂妄!”
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他的身体依然硬朗,中气十足。
站在一旁的几个奴仆战战兢兢的,垂首不语。
就在这时,堂外走进一个穿着青衣的青年男子,手中握着一柄折扇。
来人满脸笑容,拱了拱手,轻声道:“父亲因何事如此生气?”
说着,轻轻挥了挥手,四周伫立的奴仆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杨合修压下心中怒火,冷哼一声,冷声道:“还不是北镇抚司那个贱种!”
“今早刚刚送来的消息,副总兵郑章与吴守明死在了岳州。”
“上报的奏折中所说,他们是死于当地江湖门派的手中,但区区江湖门派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那贱种与骆尚志所为。”
整个湖广,能将事情做到滴水不漏的,也唯有这两人。
郑章也就罢了,但吴守明是他的人。
整个都察院内,吴守明已是他这一派系官职最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