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仰岳眼中含泪，凄声道：“若不是为了香儿，我早和他们拼命了！”
秦国川捋着胡须喟叹道：“仰岳，南方昆城成立了大学，现在各大院校的精英，均前往昆城，为国家培养善战青年，以期持久抗战！我可以写信推荐你去！”
“恩师，您信得过我？”方仰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被岛国人胁迫，前来迫害恩师。
没想到恩师如此豁达，竟然还要推荐自己去南方大学执教，方仰岳顿觉无地自容。
“我的学生，我最了解，仰岳你虽文弱，但是有一副侠骨！”秦国川沉声道，“香儿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和岛国人说，他们不是想得到我吗？只要他们放了香儿，我立即和他们走！”
“不！恩师！”方仰岳拼命地摇着头，说道，“您是国之栋梁，绝不能轻赴险地！再说那50克镭……”
说到一半，方仰岳反应了过来，他愣住了，若有所思地说：“您是要拿自己换香儿？然后……”
秦国川含笑地点了点头，他低首对着方仰岳低语了良久。
方仰岳听完，大惊失色道：“不！您不该，也不值得这样去牺牲！您的儿子已经为国捐躯了，就让您的弟子上吧！”
“不，仰岳！老朽不过是垂垂老矣！抗战大业，需要你们年轻人！”
“仰岳，其实我早就听说你宣传抗战的事迹了。”秦国川扶了扶眼镜，诚恳地说道，“当时我听说后，深深地为你骄傲，你不愧是我的学生！”
“恩师，我惭愧！”方仰岳低下了头，他想起那天晚上在书房，恩师明明发现了他，却没有踏入书房戳破他，是在给他机会。
“不！是岛国鬼子极度无耻！”秦国川慨然道，“仰岳，现在正是这一课的主题，岛国人利用你，一方面是想让你做事，但是另一方面你知道吗？”
方仰岳不解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想测试我们中华文化的师道和伦理！”秦国川愤然道，“他们想看看，我们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父女感情与师生感情，道德和伦理之间，我们会作何抉择？”
方仰岳一愣，秦国川这一说，让他茅塞顿开。
之前，他的确没有想得这样深。
原来岛国鬼子，如此阴险狡诈，破坏天理人伦！
“恩师，我……我……”方仰岳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国川深情地看了一眼秦海的头像，喃喃地说：“仰岳，我作为中国的一名老师，绝不会给祖国丢人！你是中国的一名父亲，岂能让国家蒙羞！”
方仰岳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的目标太大，既然岛国人利用你，你正好趁机做这件事！你到南方大学，有人会接应你！记住，你不是为我做事，而是为国效劳！”秦国川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恩师……”方仰岳泪眼汪汪。
“请记住这最后一课！”秦国川淡然地笑道，“那侵略者的诡计，必定会落空！”
松台路39号，军统监视点。
“混蛋！废物！”宫庶气急败坏地骂道。
连日来，张大炮不在松台路上。
宫庶趁机组织力量，对松台路上的岛国特工，进行定点清除，一连干掉了1个狙击手，2个便衣。
麻生不甘示弱，立即组织反击。
没成想，又中了宫庶声东击西之计，特高课的松台路监视点又被袭击了。
五个宪兵，全部被刀杀死。
甚至连巡捕房丁修来收尸的时候，也震惊不已。
他决定不走了，在松台路上盯着了，以防再出什么幺蛾子。
正当宫庶觉得“宪兵之花”，也就是泛泛之辈的时候，一则消息从申城大学传来。
他们新培养的军统人员辛海霖杀掉了汉奸师生两人。
“让他去调查镭的事情，怎么去刺杀汉奸了？”宫庶有些压不住火，指手画脚地说，“你们他妈怎么选人的？”
第109章 行动开始
“我们只知道，他接的任务激情很高涨。万万没有想到，他和庆辉有深仇大恨，他说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一位上士无奈地摊着手。
“惩罚？哼，这些个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宫庶双手抱肩，长叹了一口气。
“但是庆辉死后，也带来了一个利好的消息！”
上士紧接着说道：“岛国人亟需土木学的专家，我们的‘鳗鱼’已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任务！也许‘鳗鱼’能有机会了解更多情况！”
“那还等什么？”宫庶沉声道，“立即唤醒‘鳗鱼’，让‘鳗鱼’钻入鲨鱼腹中！”
“是！”上士铿锵有力地答道。
一连几日，张大炮从饭堂买一些粥到菜窖里，给白猫喂食，白猫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些。
黑子也和张大炮熟悉了起来，经常蹭进他的怀里。
方仰岳则继续照顾着恩师，一日晚上，他正出门倒垃圾，不妨被一个黑影拦住归路。
“方先生，好久不见了！”来人摆弄着一个蓝色蝴蝶结，朝着方仰岳冷笑。
“香儿她……”方仰岳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放心！她暂时没事！”大岛拍了拍方仰岳的肩膀说道，“你的女儿，每天都在说想爸爸了！”
方仰岳颤声道：“你交代的任务，有眉目了！”
“哦？你果然不负我们的期望！”大岛心欣喜万分，但是狐疑地看着方仰岳道，“别耍花样！要不然，哼……”
“我的女儿，都在你手里！我能骗你吗？”方仰岳怅然若失地说道。
“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我的车！”大岛一挥手，一辆小汽车急速驰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翌日上午，张大炮正在学校的林间小道乱逛。
忽然间，一只黑影“嗖”一声，跳在他身前。
“黑子？”张大炮疑问道，心中却想这不还没到午饭时间吗？
黑子悲鸣着，听起来颇为凄凉，它转身迈步，一边走一边回首。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张大炮一怔，立即跟上前去。
果然，黑子将张大炮引到了地窖里。
接着火折子的光芒，张大炮发现白猫躺在窝里，一动不一动。
张大炮走近一看，伸手一摸，白猫眼中无光，全身已无余温。
看来，白猫昨晚就死了。
此时，黑子用爪子，在地上挠着。
“黑子，你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张大炮喃喃地说，“你是让我将你的情人掩埋吗？”
黑子的叫声，更加凄厉了！
张大炮找了一个破坛子片，寻觅了一会，只发现草窝那里的土质较为松软。
“就把你的情人和你的家放在一起吧！”张大炮同情地说道。
黑子也瞄了一声，好似答应了下来。
他心想起码黑子以后只要卧在这里，也能和白猫在一起了。
所谓“在地愿为连理枝”，说得就是黑子这只痴情的种吧！
张大炮捏着碎坛片，挖了一会儿，突然停下双手。
他似乎碰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
张大炮疑惑地扔掉了碎坛片，双手飞快地清理着泥土。
令他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圆形弧状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前。
张大炮继续用手扒着土，等到土里的东西，被完全刨了出来，他愣住了。
这不是一个菜坛子吗？
他提起菜坛子，轻轻地摇了摇，嶷然有声。
张大炮取下坛盖，往坛子里瞅了瞅，瞳孔顿时放大。
晚上，张大炮先行回到家中，他的模样着实把李妈吓了一跳，直到张大炮吩咐着李妈：
“李妈，我刚出差回来，给我放点洗澡水！”
李妈听出来是张大炮的声音，大惊失色，片刻之后，又镇定了下来。
“老爷，我这就去！”
望着李妈的背影，张大炮心中生出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关上浴室的门，在浴水流哗哗的声音中，张大炮取出了钛合金微型发报机，按照程序向六哥发出了电报。
此时，特高课的移动侦讯车内。
“报告少佐，前方约2公里区域，发现可疑电波！”一名少尉取下耳机向电讯处处长加藤报告着。
加藤心头咯噔一声，急忙下令：“所有侦听员全部就位，都给我全力追踪这条电波！”
“嗨……”众人起身应道，又回到座位，快速工作起来。
加藤也没有闲下来，他坐了下来，带着耳机，聚精会神地追踪着那条神秘电波。
从电波的频率来看，仅凭他们现有的技术，想截取、破解如此高级加密电文，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是根据电波信号的强弱，他们可以推测电台的大致位置。
前方两公里，正是友正路的末端，再往下，就是霞飞路了。
上次，也是在霞飞路区域发现的神秘电波，难道神秘电台就在霞飞路？
随着侦讯车的缓缓前进，信号愈来愈强。
加藤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霞飞路的区域，住着的人，非富即贵！
这会儿，似乎到了长野中佐的家了。
郊外，军统秘密据点。
密室内，郑耀先嘴里叼着烟，双手握着刚刚收到的来自张大炮电报，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他拿起了电话。
“孝安，你过来一下！”
宋孝安来到密室，郑耀先和他低声密谈了起来。
“六哥，‘破壁者’让我们去救一个小女孩？”宋孝安有些不解地说，“这也……”
“孝安，这一回，你我兄弟，都是配角，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壁者’！一定要配合好‘破壁者’的行动！这小崽子，我是越发喜欢了！”郑耀先叮嘱着宋孝安，旋即又禁不住赞叹道。
“六哥，所谓名师出高徒，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宋孝安会心一笑道，“孙悟空可以砸了凌霄宝殿，见到西天如来，还不得乖乖地尊称一声‘佛祖’吗？”
霞飞路，侦讯车里。
“怎么回事？”加藤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