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国,你要干嘛?”张离正欲阻拦。
陈山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周海潮身后,手中的酒瓶用力地挥舞了下去。
此时,心猿意马的周海潮,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仍然在展示着他那精湛的舞技。
啪啦……
酒瓶碎渣四溅!
在众人的惊呼声和余小晚诧异的眼神中,周海潮头上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你……干什么?”周海潮一手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边质问道。
“干什么?老子让你感受下,勾搭有夫之妇的代价!”怒不可遏的陈山,一脚踹在了周海潮的腹部。
歌舞厅,瞬间混乱了起来。
先是陈山与周海潮,扭打了起来。
在一旁看热闹行动处二大队的人,一边倒地讥讽周海潮。
“这家伙,就喜欢勾引有夫之妇!”
“活该!现世报!”
周海潮的手下,一大队的人闻言纷纷不悦,与二大队队员,口角了起来。
不一会儿,双方竟然大打出手。
这时候,张大炮在麻生、黄四风的簇拥下,刚刚走入歌舞厅。
他目睹眼前一幕,又瞟到了坐在角落的荒木惟,心生一计。
“兄弟们,毛座的人,被打了,我们该怎么办?”张大炮侧首问向麻生。
“那还用说?一个字,干!”麻生裸起袖子,抡起一个板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黄四风也摇头晃脑地说:“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须臾之间。
张大炮等人,和周海潮手下,你一拳我一脚,歌舞厅一片混乱。
哗啦……
不知是谁,一板凳砸烂了歌舞厅的灯。
几乎在同时,张大炮一记飞腿,踹倒了正欲溜之大吉的荒木惟。
荒木惟一个狗啃泥,向前扑倒在地。
不等荒木惟起身,张大炮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两只沙包一样大小的拳头,雨点般落下。
“妈的!让你们平日里,飞扬跋扈!”张大炮一边挥拳,一边狠狠地骂道。
荒木惟在山城,化名为一个理发师,当然不敢有丝毫还手。
他只能兀自嘴里求饶:“冤枉啊!大爷!我只是来跳舞的!”
“还敢嘴硬!妈的!沙包般大小的拳头,你见过吗?”
张大炮根本不听他那一套,拳打脚踢,还不过瘾,抡起板凳,又猛砸荒木惟。
荒木惟不敢反抗,只能蜷缩着身体,举着胳膊,格挡着。
张大炮内心冷笑着:料你小子,不敢反抗!
他知道,此时时机不成熟,还不能将荒木惟抓起来。
因为如果这样,他会引起军统和特高课的怀疑。
不过,在漆黑的歌舞厅里,趁乱狠狠地暴揍荒木惟,倒是一桩美事。
毕竟,这家伙在《惊蛰》里,真是坏事做绝!
第473章 荒木惟的纵深一跳
直到宪兵队副队长吴志国前来维护秩序,一场闹剧,方才草草收场。
几束手电光芒,扫向了众人。
“周海潮,老子告诉你,再敢碰我的女人,老子让你断子绝孙!”陈山红着眼吼道,被两名宪兵拉开了。
周海潮用手捂着流血的额头,踉跄着落荒而逃。
余小晚看着霸气十足的陈山,忽然心底油然生出了一丝好感。
“妈了个巴子,给我抓起来!”吴志国吼道。
在手电筒照来一瞬间,张大炮便丢下了抱头哀嚎的荒木惟。
“吴队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走向了吴志国,“都是弟兄们小打小闹,不值得一提!”
“哎!老弟,我也只是奉命前来维护治安!”
吴志国是个聪明人,他一挥手,手下的宪兵,连忙冲了上去。
他也是毛任峰推荐任命的人,自然不会抓捕张大炮等二大队的人,只是将周海潮、陈山的手下,甚至包括荒木惟一起抓了起来。
张大炮瞅见鼻青脸肿的荒木惟,被押上了卡车,心想: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老弟,我先走一步,改日喊你喝酒!”吴志国一拱手,转身走出了歌舞厅。
“吴兄慢走!”张大炮笑着说。
麻生在一旁问道:“队长,我们也走?”
张大炮瞥了麻生一眼,笑道:“走什么走?刚才没有尽兴!让经理把人都喊回来!让弟兄们都别走,接着奏乐,接着舞!”
经理战战兢兢看着这帮军统,无奈地叹了口气。
“夜上海!夜上海……”
随着歌舞厅浓妆艳抹的歌女,唱出婉转的歌声。
一片狼藉的舞池里,舞会再次上演!
“好个歌舞厅,他妈真不错。靠窗摆下酒,对人唱高歌。来来猜几拳,队长怕喝多!”
黄四风喝了一口酒,咯嘣一声,扔了几颗花生米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唱着。
此时,吴志国正押着众人,前往宪兵队。
荒木惟等人,站在露天的车厢上。
左右,分别站着四个宪兵。
七月的山城,湿热不堪。
荒木惟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特别是双手被反绑的绳子,已经滑溜溜的。
有了汗水的润湿,荒木惟使出手段,悄悄地挣脱了绳索。
他不露声色,观察路况,正等待一个契机,随时逃离这里。
因为他知道,如果继续跟着这群宪兵,进入了宪兵队,自己很有可能要暴露。
视线里,卡车即将拐弯。
坐在小汽车里的吴志国,正抽着烟。
扑通……
忽然间,好像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又接着传来几声惊呼。
“有人逃走了!”
嗒嗒嗒……
枪声随即响起。
吴志国跳下车,一个宪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队长,有人跳车跑了!”
一个黑影“嗖”的一声,拐入了小巷。
“妈了个巴子,还不快追!”吴志国跺着脚大骂着,斥责手下。
荒木惟丢掉了绳索,在小巷中来回快速穿梭。
身后追兵的呼喊,愈来愈近。
半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一间菜园旁边,再往前便是山城大道。
那里虽然地势平坦,但是灯火通明,却无藏身之所。
自己受了伤,更跑不了多远了!
“不要走脱了他!”
枪声迭起,宪兵的叫喊声,持续传来。
荒木惟瞅了一眼菜园篱笆旁的粪坑,怔了怔,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脱下一只鞋,往前跑了一段路,又将鞋子丢在了路上,然后折返,跨进了菜园。
七月酷暑,粪坑更是恶臭四溢,蚊虫肆虐。
一向注重仪表的荒木惟,犹豫了片刻。
他在心中,把揍他的那个军统,骂了数遍。
虽然没有看清是谁,但是荒木惟知道,若不是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揍了自己。
他早就溜之大吉了,怎么会被宪兵队抓了?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荒木惟已经无处藏身,他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俄顷之后,四、五个宪兵冲了过来。
他们简单地查看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遮蔽物。
“连长!这有一只鞋!”
一个宪兵在通往山城大道的路上,发现了一只遗落的鞋。
“追!给我追!”宪兵连长指着前方,喝道。
众宪兵一股脑向山城大道,冲了过去。
哗啦……
宪兵走后,荒木惟从粪坑里,猛地站了起来。
他全身上下沾满了米田共,十几只蛆虫在口鼻间,来回蠕动。
荒木惟一口咬断一只蛆虫,踉跄着从粪坑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