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有个问题,十分明显了,此人必然是我们身边的人!可能已经洞悉了我们的计划!”
“我建议,暂时取消1亿元法币兑换计划!”
“哦?”池下凝视着鸠山,问道,“有必要吗?虽然海纳先生看到了法币制造厂,但是记者拍摄的照片,都被我们销毁了!所谓空口无凭!”
“而且这一亿元法币,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申城派遣军、宪兵司令部一年的军费了!”
“还是请中佐阁下早做决断!”鸠山担忧地说,“我听说明晚,是他们交易时间!如果稍有不慎,恐怕会出大事!”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池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请你放心,本次金额巨大,我们会做两手准备!”
“其实,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现在也怀疑,假扮你的人,就隐藏在宪兵司令部里!你要知道,伪造特高课的证件,并不容易!模仿鸠山君的口音,更是难上加难!”
“中佐,我早怀疑宪兵司令部、特高课有敌人奸细!“鸠山也应道,“大佐生前,多番查找,但是无功而返!直到大佐被害,也没有找出奸细,真是非常遗憾的事情!”
“鸠山君!我们一定会完成大佐的遗愿!”池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关于这次除奸行动,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密谋了起来。
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两人说的话,被张大炮听了个底朝天。
真是一对贱人!听完他们的计划,张大炮心中冷笑着。
这鸠山阴险狡诈,张大炮早有领教。
可是表面佛系的池下,居然野心勃勃,还是川本一派的人。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大炮听得正入巷。
办公室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啪啪啪……
第 260章 谁不在场?
突然间,脚步声又消失了。
机警地张大炮,忽的将耳机取下,立即关闭窃听设备,将设备藏了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猛地一拉房门。
却没有人影。
张大炮伸头望去,一个身影提着花洒,消失在过道间。
是他,还真是勤劳啊!张大炮意味深长地一笑,关上了门。
晚上十点,和平饭店。
张大炮与麻生等人一一告别。
“麻生君,最近一定要提高警惕!”张大炮压低着嗓门道。
“放心吧!井下君!这宪兵司令部内,只要村上君、田下君、香取君,还有你、我,拧成一股绳,别人也不敢小视我们!”麻生挥着手,醉意朦胧。
“麻生君,说得对!”村上等人,也纷纷附和。
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驾车回到家中,张大炮正欲上楼。
“老爷,您回来了!雨没淋着吧?”李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妈,还没睡啊?”张大炮寒暄道,
李妈端过来了,一碗姜汤:“老爷,秋雨伤骨,您喝点姜汤,祛祛寒!我给您送到楼上去?”
“不了,我就在这喝吧!”张大炮接过姜汤,一饮而尽,又若有所思地提醒道,“最近不太平,李妈,少出去!”
“好的,老爷!”李妈面无表情地答道。
张大炮却窥到了她眼中一缕稍纵即逝的神情。
那种神情,说不上是慌张,更多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回到书房,张大炮陷入了沉思。
其实对于这个李妈,是何方势力,张大炮早有了自己的认识。
但是,刀口舔血的经验,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打破平衡。
要在狼群里生活,往往必须与狼共舞,才能更加安全。
张大炮想起了古田与池下的对话。
除了造币厂,他们说的劳工,似乎也是个重要情报。
因为即便古田被抓,还是安排副经理相原处理劳工工作。
前几天,长海株式社由于劳工失联的缘故,与一批劳工家属发生冲突,甚至惨无人道地杀害一些家属,并将新闻压了下去。
据张大炮了解,该社招聘的劳工,数量不少。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胁迫,欺诈甚至强行征用的。
可是即便前往岛国务工,也不至于长时间音讯全无。
这些异常,足以说明,其中另有玄机!
张大炮又想起了池下与鸠山密谋,暗暗冷笑:明天,咱们走着瞧!
翌日。
宪兵司令部、特高课。
池下召集众佐官开会。
会议室位于礼堂一楼。
张大炮走到一楼大厅,一眼窥见二楼走廊。
一个熟悉的倩影,一扭一扭地走了过去。
武藤蓝?张大炮内心咯噔一声,她怎么来了?
“井下君,出神地看什么呢?”村上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鸠山君!”张大炮镇定自若地指着天花板,问道,“礼堂穹顶又坏了?”
原来,一个工人正吊着绳索,维修着天花板。
“大概是昨晚雨下得太大了!”村上瞅了一眼道,“屋顶漏水!”
张大炮喃喃地说:“看起来,不怎么安全的样子!”
“那是总务处该操心的事情!井下君,你多虑啦!”
言罢,村上笑着进入了会议室。
张大炮走入会议室,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会议室的桌椅,全部被搬走了。
俄顷之后,池下一脸肃然,走到会议室中间。
“诸君,为了悼念这几日不幸玉碎的官兵们,我建议大家站着开会!以寄托哀思!”
池下低首沉声道。
“嗨!”众军官齐声应道。
随后,池下挥舞着白手套,手拿着指挥棒,义愤填膺地控诉着敌人的“狡诈”。
他身后墙上的布帘,被两个少尉拉开。
一幅申城治安形势图,徐徐地展开了。
张大炮环视四周,发现与会人员,除了鸠山不在。
其他人,均是参加过海纳考察安保布置会的。
张大炮顿时明了:池下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这一批人的身上。
毕竟,在宪兵司令部、特高课,海纳访问申城的具体细节方案,只有这些人详细了解的。
顺理成章,这批佐官,嫌疑最大。
果然,会议上并没有什么具体内容,池下将当前情报工作,东扯西拉了半小时。
隔壁的房间。
鸠山低声道:“瞪大眼睛,仔细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浪人透过观察孔,小心翼翼地监视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半晌后,他挠头抓耳地说:“有几个身形,和那个假鸠山,似乎有些像!”
鸠山一听,登时大喜,说道:“指给我看!”
浪人犹豫了片刻,伸手指向了一个人。
“井下三郎!”鸠山瞳孔瞬间放大,欣喜地问道,“确定是他?”
“我也不确定,还有几个人,也很像!”浪人吞吞吐吐地说。
“全部指认出来!”鸠山厉声道。
“嗨!”浪人应道。
张大炮正百般无聊地听着,会议室的门,“嘎吱”一声推开了。
鸠山走了进来,凑到池下耳边低语了几句。
池下点了点头,对众人说:“现在散会!井下君、今井君、村上君、香取君,你们四个留下!”
张大炮镇定自若地应道:“嗨!”
心中却在思忖着:诡计开始了!
众人纷纷离开会议室。
一小队荷枪实弹的岛国宪兵,快步进入会议室。
“中佐阁下,这是何意?”今井指着宪兵,不解地问道。
“今井君,不要紧张!”池下危险道,“这几天,你们大概也听闻了,海纳考察活动,又出了岔子……”
池下简单地将情况复述了一遍。
“铃木司令官怀疑我们这里出了奸细!”池下意味深长地说,“今天请几位来,就是帮助各位洗清嫌疑,希望诸位好好配合!”
今井闻言,颇有不快地说:“不去抓地下分子,对我们审查,这似乎不太妥吧?”
村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激动地说:“审查少佐,必须请示梅机关批准,池下君,此举违反了特务条例啊!”
池下冷哼一声道:“关于程序的问题,铃木司令官会协调梅机关的!村上君,这一点,你不必操心!”
香取也有些埋怨地说:“中佐阁下,我那一天都在审讯楼里呆着,审讯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啊!”
池下笑着说:“各位,你们就按照香取说的方式,将那天身在何处,何人可以证明,写在纸上!我们会当场一一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