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戏毕。
不甚懂戏的张大炮,拍手喝彩道:“好!”
“怎么个好?”东楼公子快步走下戏台,朝着张大炮一拱手,开怀笑道。
“从扮相到唱腔,都是一等一的好!”张大炮举起了大拇指。
“呦呵,井下君,无事不登三宝殿,井下君此来必然有事!”东楼公子一抬手。
两人相对而坐。
仆人端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龙井,又迅速退下。
张大炮心想:当然,我是为了第二份大礼而来!
“对于别人这叫事!”张大炮笑道,“对于东楼公子,这算不得事情!”
“哦?井下君愈发油嘴滑舌了!”东楼公子抿了一口茶,翘着二郎腿问道。
“我有一个贵客,过些日子,要到申城。”张大炮娓娓道来。
他告诉东楼公子,希望能请兰晓生届时捧场。
“我的那位贵客,最喜欢听兰先生的《长坂坡》!”张大炮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对于梨园名角的你,不是难事吧?”
东楼公子闻言,疑问道:“你堂堂特高课,怎么不自己去请兰先生?他不就在申城吗?”
张大炮苦笑道:“先前,特高课的同仁办喜事,要请兰先生,哪料兰先生誓死不从。那位少佐为此差点动起了枪!现在,我又去请他,岂不是碰一鼻子灰?”
东楼公子颔首道:“有些道理!可你们也太粗鲁了!吓着兰先生了!”
“都是当兵的,性子当然火爆点!”张大炮叹道,又问道,“你就说吧!这个忙,帮是不帮?”
“我可以去试试,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东楼公子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吧!只要我办得到!”张大炮往椅背倚靠着,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架势。
东楼公子摸了摸下颌,神秘一笑道:“我是生意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晚上,军统秘密据点,审讯室。
郑耀先翘着二郎腿,轻蔑地看着眼前的长野。
长野被绑在审讯椅上,气焰十分嚣张。
他兀自大喊:“你们这些胆小鬼!竟敢绑架大岛国的……”
原来,丁修没有将长野押到巡捕房,而是直接交给了司机。
因为司机,是赵简之假扮的。
赵简之已经刑讯了一天了,长野却拒不交代。
“让你嗦!”
已经按捺不住的赵简之,抽出一柄牛耳尖刀,扭过长野脖子,向下就是一刀。
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赵简之扔在了一边。
“啊……”
长野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审讯室。
“黑名单在哪?”赵简之厉声吼道。
“简之,可别这么快弄死他!”郑耀先冷笑道,“这群不长毛的畜生,对我们国人,动不动就火决,犬决!既然他落在我们手里,我们能他轻轻松松去见XX大神?”
六哥的话,让赵简之会意点了点头,无奈地说:“六哥,您说得对,这小鬼子倔得很,我看治这家伙,还得您出马!”
第204章 7号码头的生意
郑耀先打量着抖如筛糠的长野,不屑地冷笑道:“长野!你现在不用急着交代!我没玩够呢!”
长野有气无力地瞅着郑耀先,仿佛打量着一位活阎罗。
“简之,你先出去,把门带上!别吓到外面的弟兄!”郑耀先两眼如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所谓的XX道,是个他妈的什么玩意?”
三个小时后。
郑耀先昂然走出了审讯室。
郑耀先将一份名单,递给了凑上来的宋孝安,并叮嘱道:“迅速按照名单,将这批人物转移到安全区域,以免被岛国人残害!”
“神了!六哥,这就招了?”赵简之诧异地凑了上来,追问道,“您是怎么让他招供的?兄弟审了几天,可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
郑耀先笑着拍了拍赵简之的胳膊,神秘一笑道:“简之,天机不可泄露!”
话音刚落,安静许久的审讯室里,传来长野的嘶吼。
赵简之急忙进去,定睛一看,顿时傻眼。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长野两眼呆滞,口流白沫,张牙舞爪,歇斯底里地兀自说着一些疯话。
赵简之佩服地说:“疯人院里,又要多了个成员!”
申城港,7号码头。
张大炮瞥了一眼,江面上货船,转身疑问道:“东楼,既然76号扣了你们鳄鱼帮的货,你为何不找你父亲帮忙?”
东楼公子摇了摇折扇,倔强地说:“井下君,这是我的生意,不是鳄鱼帮的生意!我的生意出了事情,我自己解决!”
张大炮咧嘴笑了:“估计平日里,你少给令尊受气吧?行!如果真的只是一些布匹,我倒愿意给你帮忙!”
原来,在东楼府邸,东楼公子告诉张大炮,她有一船货物,被76号扣下了。
货船上,只是一些棉布,虽说也算二级违禁品。
但是,申城港上的货船,谁没运点违禁品。
只要不是军火、药品、重要工业用品,若是上下打点畅通了,76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大炮思忖道:按道理,东楼公子是鳄鱼帮沈啸林的女儿。
鳄鱼帮早已投靠了伪政府,76号和他们是沆瀣一气,为什么要扣了东楼公子的货了。
无论如何,张大炮决定,还是上下查看一番。
他与东楼公子,坐上了一条舢板,驶向货船。
“什么人?停下来!”
货船上的便衣队员嚷嚷着,警惕举起盒子炮,作出了警告性射击。
船夫见状,吓得直哆嗦。
“两位爷,要不我们回去吧?”船夫胆怯地喊道。
张大炮抽出手枪,指着船夫,用着不可置疑地口吻喝道:“给我划!”
眼看,舢板距离货船,越来越近。
张大炮侧首向东楼公子说道:“东楼,我就陪你走一遭!”
言罢,张大炮双脚猛一踩着舢板。
舢板在水中,摇晃了起来。
借着反弹的浮力,张大炮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货船上。
东楼公子见状,也不甘示弱,也跳上了货船。
张大炮刚一上船,对着领头的便衣队,就是“刷刷”接连四个巴掌。
打得那个如竹竿瘦削的便衣队,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一个便衣队员,急忙抬手举枪。
只听见呼呼风声。
那人惨嚎着,手中的枪,“啪啦”掉在地上。
原来,东楼公子甩出九节鞭,生生地打落了那人的手枪。
“八嘎!敢对皇军开枪?你们是地下分子吗?”张大炮转身喝住了围上来的汉奸们。
他吼着岛国语,倒让一群汉奸们怔住了。
那个“竹竿”似乎听懂岛国话。
他又看到了东楼公子,便捂着肿胀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小姐,这位长官是……”
东楼公子冷语道:“竹竿,你76号狂什么?这可是……”
张大炮打断了东楼公子的话,眼睛却瞪向竹竿:“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
“竹竿”一愣,此人口气很大。
东楼公子又站在一旁,他料想这个自称皇军的人,必然来头不小。
于是,“竹竿”挥手示意,众汉奸纷纷退下。
“竹竿,我这次来,是要再看看货!”东楼公子举着九节鞭,指着油布下的货物。
“沈小姐,真不是小人不给您面子,实在是令尊和梁处长打过招呼了!”“竹竿”一副左右为难地说,“让您不得沾码头上的生意!”
原来,截住东楼公子的,居然是她的父亲大汉奸沈啸林!
张大炮心中有些诧异,但是脸上,依旧深沉似水。
“我的货物,看看都不行?”东楼公子有些愠怒,手中九节鞭正要扬起。
“沈小姐,您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没法子!若是让梁处长知道了,小人也是一个死!”“竹竿”索性双手抱肩,瞟了张大炮一眼道,“除非这位长官,能给小人看看证件!好歹对梁处长有个交代不是?”
张大炮之所以不想亮出证件,是因为他对货物的情况并不清楚。
万一货物是军火、药品等违禁品,自己又来帮助东楼公子协调货物。
这就给了川本、鸠山攻击自己的口实。
因此,在清楚了解情况前,他不会暴露特高课的身份。
“证件?”张大炮冷笑道,手掌向下招了招,“你要看我的证件?你过来,我现在就拿给你!”
“竹竿”半信半疑地凑了过去。
砰……
众人的惊呼中,一粒子弹精准地射掉了“竹竿”的黑檐帽。
没等“竹竿”反应过来,一柄冰冷的枪管,冷不丁地抵在他的额头。
“八嘎!认得这枪吗?”张大炮一脚踹倒“竹竿”,并用岛国语怒斥道,“你不就是梁仲春的狗吗?就算明楼来了,他也要给我三分面子!”
“竹竿”吓得屁滚尿流。
那一柄枪,他看得真切,正是岛国军官配备的南部十四手枪。
“对皇军军官不敬,是什么罪名?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言罢,张大炮手指搭在扳机上,作出要射击的模样。
“沈小姐!救我!”“竹竿”知道岛国军人的秉性,即便对76号的特务,他们也是照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