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于公馆见闻和审查情况，一一向郑耀先阐述。
“嗯，这个二柱恐怕不是真凶吧？”郑耀先凝视着张大炮。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您！”张大炮笑嘻嘻地说。
“这很明显！”郑耀先站起身子，说道，“凶手脸上被于老抓伤，而二柱脸上的伤口，如草莓一般，分明是与女人亲热的时候，留下的！”
“二柱就在于老隔壁房间，枪声响后，作为一名忠诚的贴身小厮，他明明可以在凶手离开前，便进入房间。可是他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郑耀先来回徘徊着，继续分析着：“说明，枪响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左侧房！”
“那他在哪里？”张大炮追问道。
郑耀先笑了：“你还想考师父？”
张大炮吐了吐舌头道：“是探讨！”
“主楼只有一个女人，你说他在哪里？”郑耀先冷笑道。
“阿秀那里？他们有奸情！”张大炮恍然大悟道。
“你都知道了，还演！戏没演够啊？”郑耀先手扬起，又轻轻地落在了张大炮的脑袋上。
张大炮摸了摸脑袋说：“的确，于老被害的时候，二柱正在较远处的阿秀房间行鱼水之欢。所以，即便枪响后，他急匆匆冲了过去，也没看到凶手！”
“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张大炮接过郑耀先的话茬，缓缓道来。
凶手从窗户，爬进了于老房间。
杀人过后，他来不及走了，便藏在了门后！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二柱。
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加之颠鸳倒风，只顾看于老，却没有注意门后的凶手。
凶手趁机转到二柱身后，假装气喘吁吁，刚刚赶到房间。
随后其他人，才依次赶来。
他们以为凶手是第二个到达的！
等到徐百川下令将众人关押，凶手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对伤口化妆，并销毁证据。
“第二个进来的是李谦，凶手是他？”郑耀先拧紧了眉头问道，“那二柱和于昌呢？”
张大炮未置可否地说：“我和孝安哥哥派人查访了，于昌那一晚去了怡红楼，一直和头牌姑娘小红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分身！”
“至于老许的说辞，也是站不住脚的！如果8111代表笔画，二柱和于昌岂不都成了嫌疑人？”
郑耀先把烟头摁灭，说道：“那8111到底代表什么？”
张大炮叹了口气道：“于老是真大师！当我看到他桌上《易经》八卦图，才知道于老早已把凶手名字写下来了！”
“8111？”郑耀先疑问道。
“对！”张大炮说道，“就是这四个数字！”
“起初，我进于老房间的时候，《易经》那一页并不是八卦图！我便没有注意！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窗户开着，在风的吹拂下，《易经》被翻页了！我再联想到于老的身份，顿时明白了凶手是谁！”
“有道理！”郑耀先沉吟着，猛然说道：“你的意思是：‘8’代表着八卦！“111”代表着乾卦！乾谐音“谦”！”
张大炮点了点头，喟叹道：“于老是一位国学大师，好《易经》！他用八卦传递凶手的名字，符合他的身份！所以凶手，正是李谦！”
“大炮！不错，不错！你大有长进！”郑耀先赞叹道。
“师父，虽然锁定了凶手，要获得黑名单，我们暂时还不能抓他！”张大炮若有所思地说。
郑耀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欲擒故纵？”
两人相视一笑，商量了一会儿。
随后，郑耀先摁响了墙上的电铃。
宋孝安走了进来。
“他又有事情，让你辛苦了！”郑耀先指着张大炮，对宋孝安说道。
宋孝安瞥了张大炮一眼道：“六哥，我都习惯了！”
第二日晚上，于公馆。
宋孝安打量着于昌、李谦等五个特工，慢条斯理地说：“各位，凶手已经抓到！你们这些日子也辛苦了！为了犒劳大家，今晚带大家去怡红楼，泡个澡，顺便找个姑娘，快活快活！”
于昌等人互相对视，袁朗等人竟然笑嘻嘻地搓起了手。
“车就在门外，大家现在就出发吧！”宋孝安转身离去。
于公馆门口，停了两辆汽车。
袁朗等人兴冲冲地上了车。
半小时后，众人出在怡红院门口。
热情似火的老鸨和怡红院的姑娘，穿着旗袍，扭着腰，卖弄风骚地招揽着人。
众人乐呵呵地被拉进了怡红院。
突然，袁朗却发现李谦不见了。
“李谦那家伙！包了个母老虎！这几天，被关押，没了音信！他才不敢来了！”王贺嘲讽地说道。
宋孝安则内心一阵冷笑。
李谦和他告假，说要回家看看。
果然如张大炮所言，李谦是担心，在澡堂水蒸气的侵蚀下和洗澡的过程中，脸上的伤口会发红，从而显露出来。
宋孝安招呼着于昌，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他带好这群人，别出了纰漏。
他蛮横地推开了冲上来的几个姑娘，出了怡红院，一头扎进沉沉的黑夜。
第193章 国际战略任务发布
翌日，上午。
在长野的反复催促下，张大炮和森永又跑了一趟圣玛利亚医院。
从医院出来，依旧是一无所获。
车上，森永和张大炮聊了起来。
“井下少佐，光清理医院的废墟，至少就要半个月！”森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有五天，这如何破案啊？”
张大炮喟叹一句道：“我也不明白，一家军人医院被炸，‘梅机关’不去找派遣军的责任，为何单单揪着我们不放？”
森永也一愣，支吾道：“可能是因为有奸细和敌人里应外合，在情报工作方面，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大概负有责任！”
张大炮冷笑道：“奸细？宪兵司令部都出了奸细！我们还能相信谁？”
森永也接着话茬说：“是啊！井下少佐，反战分子不得不防啊！”
“嗯，森永大尉，你说得很有道理！”张大炮赞同地说道，“除了反战分子，临阵脱逃的人至少也该处理吧？”
“你说的是加纳吧？那个大版商人吧？”森永忿忿不平地说，“这家伙难对付的很，死活不承认自己丢下部队逃跑！”
"哦？他的脸皮这么厚？”张大炮似乎来了兴趣，说道，“那我下次倒要见识见识！”
“他那种人，就该井下少佐惩治惩治！”森永附和道。
张大炮满口答应，心中却在酝酿起一个大的计划。
深夜，黄浦江上。
猎猎江风中，一叶扁舟，行驶在芦苇荡间。
老章紧紧握住张大炮的手，笑着说道：“大炮！捣毁敌人细菌实验室的行动，已经报到山北特科，上级领导特意赞扬了你的功绩！”
“老章，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张大炮正色道，又叹道，“再说，牺牲了那么多同志，我受之有愧！”
老章闻言，对眼前的张大炮有了新的认识。
看来，经过血与火的淬炼，这位破壁者的心态，更加稳健了。
“只是最近，我们要少联系了！”张大炮低声说道，“医院被炸，敌人怀疑内部有问题，正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去跳！每一步，都暗伏杀机！”
“那你是否知道他们的计划？”老章侧首问道。
张大炮摇了摇头道：“川本住院了，鸠山不见了，我觉得这里面，必然有蹊跷，我冥冥之中，感觉到川本在下一盘大棋！”
接着张大炮又笑道：“匆匆忙忙，喊我过来，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原来，傍晚，张大炮听到了广播的接头暗语，便按照时间，赶到了接头地点。
“被你说中了！这是一个光荣的战略任务！”老章一字一顿道，“确切的说，带着国际主义色彩！”
“你说的，不会是关系着北面的R国吧？”张大炮疑问道。
“对！”老章拍了拍张大炮的肩膀，说道，“R国谍报机构内务委员会致电山北特科，希望能帮忙搜集一类情报！”
“内务委员会？”张大炮一愣。
R国内务委员会，是该国最大的情报机构，其特工出没于全世界各地，素以实力和高明而著称于世。
老章顿了顿说：“下一步岛国军队，是否会大规模北上攻击R国。”
“这不好说啊！”张大炮思索了片刻，摸了摸脑袋说：“去年，岛国与R国不就爆发了冲突！”
“敌人内部，关于是否北上攻击R国的意见，也不统一！少壮派主张北上与R国决战！高层派则不然，主张对付英美为先！”
“谁都不能料定，岛国那些少壮派，会不会主动攻击庞大的R国。毕竟，他们连大臣都敢刺杀，没人知道他们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举动！”
“容易的任务，我会来找破壁者吗？”老章喝了一口茶，斜眼看着张大炮说，“现在，欧洲那边形势风云幻变，D国大军以闪电战形式，深入R国境内，R国大批军力受损！”
“R国和岛国虽然停火，但是岛国与D国已经结盟，在D国的怂恿支持下，岛国对R国再度起了野心，北进论甚嚣尘上！双方一度剑拔弩张！对于R国来说，不想两面作战，意欲集中精力对付D国。所以他们委托我们，搜集岛国北进的重要军情！”
张大炮有些惋惜地摸了摸下颚，早知当初，好好学习历史了，起码知道历史上，岛国会不会再攻击R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张大炮只能在电视剧中，自己摸索出答案了！
“那我就发扬发扬国际主义精神？”张大炮眉头一挑道，“你老章给的任务，我能不接？”
老章严肃地说：“破壁者同志，我郑重提醒你，记住，这是山北特科与内务委员会共同赋予你的任务！”
张大炮正色应道：“老章，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何况R国，和我们同一个信仰！只要是打鬼子，这个场子，我帮定了！”
老章笑道：“R国内务委员会高层说了，虽然由于保密纪律，他不知道是哪位同志执行任务，但是按照惯例，已经任命那位潜伏的同志，为内务委员会少校！”
“这R国同志，比军统那边敞亮！”张大炮撇了撇嘴道，“我在军统那边，混到现在，才是个少尉！”
“他还给你起了个代号，叫做‘达瓦里希’！”老章打趣道，“这代号是不是太普通了？”
“其实，我觉得这最温暖的称呼！”张大炮苦笑着：“因为除了你，现在谁还会喊我同志？”
“顾少明他们，哪一个不视我为无恶不作的刽子手？”
张大炮的一番话，顿时让老章语塞。
他心中不由得一酸，随即又很快镇静下来，他作为张大炮的上线，安抚他的情绪，也是工作之一。
“大炮同志！”老章特意加重语气安慰道，“被自己同志骂的越狠，这代表潜伏越成功嘛！”
“拉倒吧！”张大炮想起了燕双鹰的刺杀，缓言道，“也许，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