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记忆之中的并州狼骑。
他曾和吕布共事，见识过那只狼骑的勇猛。
也仅仅只是勇猛。
袁买的并州狼骑，给他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将军，祭祀英烈就要开始了。”
王沈亲自过来，跟随着袁买一起，走向了大殿之外。
袁买回头看了眼鲜于辅和贾诩，淡淡一笑。
“两位先生，要随本将，来见识一下我并州狼军吗？”
……
沉重的日子，阴雨绵绵，说不尽的伤感。
亦然无法掩盖住，一种沉默在冰冷之中的肃杀狠厉。
贾诩和鲜于辅，以及刚被拉来的赵睿和高干。
都在此行之中，跟在了袁买后面，一同走过晋阳城的中心，刚修炼的一座巨大石碑。
道路两旁，是铠甲鲜亮的并州狼军。
他们神色漠然的站着，全军列阵。
小雨淅沥，打在了铠甲上，像是武器碰撞的声音。
并没有影响到这些士卒分毫。
贾诩四人，皆大为震动。
不动如山，说起来简单。
却是要士卒做到，绝对的坚韧和令行禁止，就说如今天下士兵。
有几只能比此军？
四人神色各异，袁买回头的时候，尽收眼底。
这四人，各有用处。
这一眼后，袁买就不再理会，来到了石碑之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雕刻。
这时候，四人才是惊恐的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个名字。
很多名字，只是简单的绰号。
这时代的很多百姓，都不配拥有姓名。
他们都有些愣住，已经有几分意识到，袁买要做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
就在雨水之中，袁买最后沉默的站定在石碑之前。
缓缓鞠躬。
长鞠不起。
这一刻，四人皆是动容，所有的狼军，都是动容。
王沈大吼了一声。
“以身许国，吾之荣也！”
“吾志所向，虽死无悔！”
纵死英雄骨，不惭世上英。
每个并州人，他们天生的狼性，就决定了所有战士，拿起武器的那一刻，都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死亡即荣耀。
所有的士卒，没有开口，贾诩却明白了，袁绍这支强军的根基，为何比起吕布的狼骑，会给他带来更加强烈的冲击。
士卒有信仰，有榜样，才会有力量。
这座记载了所有英雄的石碑，会让所有的并州狼骑，彻底疯狂。
不疯魔，不成活。
唯有高干的心神，微微一颤。
沿途的强军，至少两千人！
还有远处列阵的勇士，即使距离遥远，依旧有无尽杀意袭来。
袁买给了所有人荣耀和信仰，并州狼骑的凝聚力，比他想象的更加狂暴。
只要这只强军在。
众寡同力，则战可以必胜，而守可以必固。
田丰擦了下眼角的汗水，他知道，这只强军，已经被袁买插上了翅膀。
从此，就将厉兵伏枥，必将一飞冲天。
“难道，我之前感受到的袁买，拥有帝皇贵胄气息，不是错觉？”
贾诩心中，难以置信的自问。
第54章 并州狼魂，赵睿拒降
贾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即使面对曹操。
也只是感觉，曹操有枭雄之姿。
与紫微帝星，极为靠近。
袁买这算是什么。
此时的袁买，祭祀先烈，沉重肃穆之后，就站在了石碑之下。
这一刻。
狼骑的气势，再次变了。
他们就是一群狂兽，眼眶血红，看着他们的王。
袁买。
“南下一战，战死勇士八百六十三人，重伤十八人。”
“阳曲之战，战死勇士三千六百四十一人，重伤，十一人！”
贾诩四人，再次神色不断炸动。
意识感觉被直接挑动了起来。
伤亡比，真正的大战，哪怕是再如何的惨烈，损失都不会是大头。
更加可怕的，会是大战之后，那些受伤的士卒，非战斗减员。
袁买南下进攻河东，回军阳曲，铁血厮杀，竟是一共只有二三十人重伤。
南下之战还能够理解，那都是骑兵碰撞，倒下就意味着死亡。
可是阳曲，这是攻城之战啊！
“这一点我知道，活不受辱，死不累军。”
鲜于辅突然说道。
“时代变了，他们不是我们想象之中的狼骑。”
“鲜血磨砺，铸造军魂！”
“你敢想象，那些受伤的并州军士卒，竟然毫不犹豫的去和敌人，同归于尽吗？”
这一点，赵睿和高干皆是亲眼目睹，神色苍白。
贾诩没有见到，却是大为震撼。
“可是，这些狼骑，之前也只是奴隶啊，袁买究竟是怎么将他们收服的？”
高干问出来了一个，自己最为好奇的问题。
这里本该是属于他的并州。
这几天时间，高干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并州还在他的手中，他能够做到，如袁买一般吗？
他也迷茫了。
“收服？”
鲜于辅淡淡摇头，他是四人之中，和袁买稍微有些交情。
袁买刚北上的时候，鲜于辅正好就在并州，遇到过袁买。
那时的他，就觉得袁买必成大器。
如今，袁买也没有难为他，虽是降将，却可以允他随意走到狼军营地，他知道的更多。
“你知道，本将之前和这些并州军卒交谈的时候，他们都在说什么吗？”
三人都愣住了。
贾诩眯起了眼睛，带着几分灼热。
“他们说，是袁买救了他们，是袁买让他们的家人，不用颠沛流离。”
“他们是狼，天生就是来杀胡的。”
“但是，现在改变了。”
“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跟着袁买。”
“刀锋所指，锋芒所向千里巅。”
“不可能……”
高干彻底的失态了。
“袁买何德何能，让这些并州军卒，如此疯狂？”
“这些不认识任何文字，没有任何凝聚力的奴隶和百姓，怎么会如此认同袁买？”
高干低吼了一声。
内心之中的骄傲，让他还是有着几分不服。
鲜于辅没有看向高干，只是淡淡的一笑。
鲜于辅没有回答。
这时候，他们的耳边，仿佛都听到了极为浓郁的呼吸声！
那是猛兽灼热的心，正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