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地图上的庐江道:
“诸位可知这巢湖之中,有一大贼,名为郑宝?”
“我知道!”
桥蕤听着,便开口道:
“此人乃庐江大贼也,雄踞一方,拥兵万余,甚为陆康忌惮!”
听着这话,孙策忙道:
“军师是想用这郑宝,来引出这陆康?”
“正是!”
百里鸣颇为欣赏的看了孙策一眼道:
“依我之见,要引出这陆康,便须用这郑宝为饵!”
“陆康强而郑宝弱,兼之两者又势同水火,我军只需要在二者之间点上一把火,便不愁这陆康不出城!”
孙坚一听这话,便笑道:
“看来军师腹中良策以全,不妨和盘托出如何?”
“自无不可!”
百里鸣对孙坚默契的对视一笑道:
“方才伯符之策虽好,可却错了一点,实则我军此战的目标,不在于攻城掠地,而在于陆康一人!”
“攻城掠地再多,于我军也无用。”
“故而我军此战的战略,总之可分为三步!”
“第一,我军此战出兵,应当轻装上阵,昼伏夜行,可沿着我军掌控之下的西曲阳、合肥一线,经过巢湖,南下庐江!”
“待到我军在抵达庐江之后,便要埋伏于巢湖之侧,挑动陆康与郑宝之间的矛盾,此其二也。”
“最后,等到陆康与郑宝两败俱伤之时,我军便可趁势杀出,先围歼陆康,随后郑宝!”
说到此处,他便在庐江之上画了个圈道:
“如此一来,待我军破了陆康主力之后,便可进占整个庐江郡!”
“而且,因为此战除了郑宝,故而此战之后,我军若要再讨贼寇,便是轻而易举了!”
“好啊!”
百里鸣话刚一说完,孙坚已经一拳狠狠砸在了左掌上大喜道:
“此计大好!”
“有此一计,不仅我军可除陆康,就连治庐江也省了大功夫啊!”
“若说这天下用兵者,最奇也不过军师也!”
“如此,陆康老儿可一战破之!”
他一边说着,已是心情大好,再无之前被贬时的低落。
这庐江可不仅仅是一个郡啊,它还是之前百里鸣战略的一部分。
全据庐江之后,淮南便已入他手,这下一步就是江东了!
而这,也意味着当初百里鸣所说的一切,即将便要实现。
扬州六郡一得,无论是西入荆州,还是北上徐州豫州,这天下都有他的孙坚的一席之地了!
而孙坚这么说着,众将看着,自然也是欣喜不已。
这一计策比之方才孙策之计更为简易,收效也更大!
更大的收效,便意味着更大的战功!
这一下,众将纷纷起身道:
“主公,有军师此议,我军可以便可以动兵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孙策与桥蕤一时间也不禁有些目眩,看着百里鸣只觉有如一个怪物一般。
怪之不得孙坚如此看重百里鸣了。
有此方略,天下何处去不得啊?
任是那路诸侯得了军师这等人才,那不都得像个宝贝一样捧着!
不过众人欣喜之时,百里鸣却又再度开口笑道:
“主公还不能高兴太早,在我军出兵之前,还得委屈主公一件事情!”
听得此话,众人皆是一怔,孙坚不由也是一楞道:
“还要委屈什么?”
“军师但说无妨!”
“这委屈说大也不大,就是有点伤脸面!”
百里鸣笑着,一指那桌上帛书道:
“在我军出兵之前,主公还要给这陆季宁回复上一封书信!”
“不仅得说他的话对,还得告诉他,既然不愿意来,我军便不强求了!”
“此书写得越好,我军此战成效就越大!”
“此事易尔!”
孙坚听着百里鸣的话,初时以为是什么呢,一听是这个便是大笑道:
“我知道,此必军师轻敌之计也,与当日汜水关华雄那一封同效!”
“放心,只要能胜,些许脸面算个什么!”
“正是!”
见孙坚一点就透,百里鸣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而其他人等,似祖茂典韦这等老将自然知道,诸如新加入的赵云、桥蕤、孙策等就蒙了。
待悄悄问过了老将之后,这才知晓缘故,不由也是更赞此计周全。
一方面暗自行军,一方面以书信让陆康大意。
这样即便陆康再警醒一些,恐怕也不会发现他们的动向!
和军师以往的考虑一般,有如一张大网,密不透风!
就这样,在商定好大方略之后,孙坚便下令,让王粲来写下帛书。
程普、黄盖、朱治、赵岑负责留守九江,新加入的吕岱、吕范、严等人协助处理政务。
而他本人,则以祖茂、韩当、赵云、典韦和已经加入军中蒋钦、周泰、邓当、宋谦等人为将,以百里鸣为军师,王粲为军师佐吏,率领马步大军共计三万人直扑庐江。
当然,作为百里鸣的亲卫,孙策自然也是随军听调的。
三万大军行出九江郡,悄无声息的,便朝庐江方向靠近而来。
同一时间,由王粲所写的,孙坚那封“告罪书”,也随之来到了陆康的案桌之上.
065章 要论贼,还得是你百里若钟啊!
庐江,舒县。
此地乃是庐江治所所在,郡守府内便位于此。
郡守府内。
甲之年已经过半的陆康正坐在议事厅内,虽是一头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
他正在处理着庐江各地的事物。
别看他已经六十好几,却仍旧是个工作狂,案桌上堆放着整整齐齐的各地事物竹简。
而在他身前,数个辅吏来来往往,将他处理过的文书进行加工,而后施行。
一举一动之间,便将庐江一地治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他一边处理着文书,~嘴里不断问道:
“我见那寻阳县上报贼乱,这是-何故?”
话音刚落,便有一吏-报道:
“回禀太守,这寻阳所报之贼,乃是一江贼,唤作甘宁,字兴霸,此贼不知从何而来,从去年便活跃于长江之上。”
“沿着荆州江夏南阳等来回劫掠,壮大自身。”
“直到如今,已扩大到了八百众,自号锦帆贼。”
“因之前此贼多在江夏,少有前往下游,故而没有消息。”
“不知近来为何,屡屡想要突破我军防线东去。”
“寻阳令恐其上岸劫掠,故而上报!”
“噢!”
陆康闻此,微微点头道:
“如此说来,此贼我倒是听过,既是他想东去,就让他东去!”
“正好那丹阳吴郡江贼不少,且让他们去火并就是!”
那小吏一听,忙拱手道:
“那属下这便下文书!”
言罢便坐了下去。
小吏刚一坐下,便见另一人起身道:
“启禀太守,若说贼乱,小人还有一事上报!”
“自那郑宝起兵之后,拥兵已经上万余,盘踞巢湖之中。”
“近来常与张多、许乾等贼徒火并,扰得巢湖周围民众苦不堪言,纷纷迁徙南下。”
“如今南下流民已逾万数,我等若是再不管管,恐生大患啊!”
听到这话,陆康放下手中笔墨,白眉直皱,抚须直叹道:
“我如何不知此事,早想出兵将其围剿,奈何如今那孙坚强取九江,四处讨贼扩兵,兵力已超七万余!”
“此人狼子野心,我军不可不防。”
“至于巢湖贼寇,且让他们火并去,只要不伤及民众,我等便容他一刻!”
“诺!”
小吏闻之,当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