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忙道:
“老先生,这头风之疾要如何将养?”
“吾主多久才可恢复正常?”
“唉!”
老军医听此,抚须一叹道:
“此头风之疾乃是顽疾,一旦患上,便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我料应是将军早年就有,只是一直未犯,近来军事烦忧,又加上今日陡听噩耗,故而犯病!”
“恕在下无能,此病无药可治,也无法可医!”
“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好生将养,勿要太过操劳!”
“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洪听此,面色一变道:
“如今我军新败,孙坚新盛,正需要兄长主事,这如何能好生将养啊!”
说着,他看向郭嘉道:
“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郭嘉听着,摇了摇头道:
“既然有病,那就有医,总能找到医者!”
他忙对军医问道:
“老先生说先生无法,莫非是知道有法之人?”
“正是!”
老军医道:
“老朽虽无法,却常闻在豫州、徐州一地,有一神医华佗,最善治这等疑难杂症,若能将之请来,或许有法可为曹将军诊治!”
“善!”
郭嘉听此,忙对老军医一拱手道:
“多谢先生相告,我等必会会去寻访这华佗神医!”
“奉孝奉孝”
但他话音刚落,便听榻上的曹操发出了一阵呼唤。
听到此声,郭嘉便越过了军医,朝着曹操行来道:
“主公!主公可好些了?”
他刚一到来,便见曹操已然悠悠转醒,一见到郭嘉,便一把抓住郭嘉之手急呼道:
“奉孝休要离我而去啊!”
一声急呼之中,他看着郭嘉,便是两眼一睁,转而又是留下泪来道:
“如今志才已先去了,吾方才做梦,梦见奉孝也去了,当真令操心如刀绞啊!”
听着曹操之言,郭嘉只觉喉咙一堵,鼻头一酸道:
“主公放心,嘉便是终此一生,也会助主公匡扶汉室!”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去处!”
如此说着,想到了戏忠已死,又是止不住流下泪来。
“奉孝啊!”
曹操见郭嘉如此,亦是一副泪眼。
君臣对视而泣。
足足过了许久,曹操方才一把将泪抹去,振作精神道:
“如今虽去了志才,可志才遗志还在,我等断不可在此悲切如此,必须振作起来!”
“如此,方不负志才生时之志啊!”
说到这里,他便抬头对众将道:
“尔等都下去吧,让我和奉孝单独说说话!”
众将见曹操终于振作了精神,均是一喜,纷纷拱手道:
“主公好生将养,我等告退!”
直到众人退去之后,郭嘉方才有些担忧道:
“主公如今大病初愈,不妨先将歇一段时间,待主公完全痊愈,再谈国事不迟!”
“无妨!”
曹操摇头道:
“我曹孟德也是自小习武,这点小病小痛,还击不溃我!”
“如今国事衰微,天子沦陷敌手,我军败退南阳,与这些大事相比,些许头疼又算得什么~ˇ?”
“主公真非常人也!”
郭嘉见此,顿时目露动容之色。
今天一连三个噩耗传来,若是换作其他人来,恐怕早就一蹶不振了。
即便能振作精神,也得消沉几日。
哪有曹操这般,即便病痛缠身,依旧如此心忧国事。
光是这一点,便是袁绍等人远远比不上的。
而曹操听此夸赞,并无丝毫欣喜,而是哀叹道:
“便是非常人,不也害死了志才么?”
“不过是强自振作罢了!”
言罢,他对郭嘉道:
“我病痛之时,未闻外界之事!”
“你可否为我说说当前局势?”
“我军怎么突然就败了?”
“现在荆州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面对曹操之言,郭嘉沉吟了一会儿,方才沉声道:
“主公,现在的局势说实话很严重!”
“荆州已经确实的被孙坚夺取了。”
“至于我军之败,并非偶然,甚至戏公之死,也不是简单的意外!”
“与当初灭亡袁术的办法相同,这一次,百里鸣再次策划了一场绝杀之局!”
“戏公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掉入了百里鸣的杀局之中!”
“绝杀之局?”
曹操皱眉道:
“这话从何而来?”
“上一次袁术之死,那是因为他轻敌冒进,顾头不顾尾,百里鸣这才可以布置陷阱将其歼灭!”
“这一次孙坚军才是攻方,我军和荆州军都是守方,百里鸣如何能在我军的土地上布置陷阱?”
“唉!”
郭嘉摇头道:
“这就是此人的恐怖之处啊!”
“按常理来说,我等作为守备方,又是主场作战,要布置陷阱也是我军布置!”
“可偏偏此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布置了一个杀局啊!”
“而且,这一次他利用的并非什么军略和兵马,而是人心!”
“利用人心,针对所有人的弱点,布置下了绝杀之局啊!”
“什么?利用人心?”
曹操听此眼睛一瞪道:
“利用人心布的杀局?”
“这可能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
郭嘉沉声道:
“此人是探知人心的高手,对他来说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组局!”
说着,他便将这一次在南方发生的具体状况对曹操一一道明,直到曹仁撤退,孙坚兵扣武关截止。
说完了简略情况,他便对曹操分析道:
“主公,此战我军与荆州军之所以会败,第一个前提,就是败在了我们两家均是一心坚守这一点!”
“百里鸣这一次的布局,完完全全就是针对这个前提来布置。”
“而在这个前提之外,他还注意到了咱们两军之间的一个弱点!”
“那就是我们两军虽然结盟,却属于两个阵营,消息不通!”
“针对这些情报,他便策划了一场极为宏大的战略!”
“因为探知道了荆州方向避而不战的心理,于是他就用大雾天气策划了一场只要避而不战,就会中计的突袭!”
“由此,荆州水军中计,水军全军覆没!”
“从这一刻开始,荆州明面上虽然只是损失了一些战船,实际上却已经成了一块死地!”
“仅是损失了水军,荆州就成了一块死地?”
曹操听得虎眉一皱道:
“奉孝此话从何说来?”
“唉这便是此人布局之精妙所在啊!”
郭嘉摇头一叹道:
“主公可还记得我军与刘表结盟之时,刘表告诉我军,他已经将妻妹送去孙坚军准备联姻之事?”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