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嘉见此,急忙道:
“主公,这是咱们迎回天子的天赐良机啊!”
“迎回天子?”
曹操听此,虎目之中精芒一闪道:
“奉孝的意思是,咱们不再与孙坚纠缠,而是主要迎回天子?”
但他想了想,不由沉声道:
“可是如今孙坚破得合纵,若是咱们坐视不管,那样凭借刘景升之力,恐怕不是孙坚的对手!”
“咱们不管,便会作势孙坚壮大,那样即便攻入长安又能如何?”
“再者,那长安所在尚有董卓麾下各将,咱们即便攻入了长安,恐怕也无法长治久安啊!”
“非也!”
郭嘉听着曹操之言,不由一笑道:
“主公所想的这几件事,其实并不矛盾!”
“这一次嘉进入徐州之中,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义的重要性!”
“百里鸣此番之所以可以后发制人,以孙坚军之力以势压人!”
“关键不仅在于此人善于谋划,也在于此人一直牢牢把握大义!”
“之前我只见到了百里鸣此人的谋国之举,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帮孙坚军的所有举动,寻找合理的理由!”
“而这一切理由,均是从匡扶汉室,营救天子出发!”
“从讨董之战开始,他实际上设计之时忽略天子,而目标于董卓的钱粮,表面上,却营造出了一副营救天子未成的模样!”
“这样,即便我军知道他心无汉室,却也无法指责孙坚军的行为!”
“其后更是,为了占据扬州之地,他先帮孙坚获取了扬州刺史之名,又以募兵讨董救国的名义,四处征伐!”
“一旦对他们有所不遵从,那就是与国为贼,心无汉室。”
“因而,在这等大义的名头之下,孙坚军方20才可以无往不利,每到一地,都可以快速获得当地人的支持!”
“后来袁术与刘表攻击孙坚,同样也被此人冠上了心无汉室的国贼之名。”
“由此,袁术身死而天下诸侯不敢怒,刘表兵败而自知理亏不敢言!”
“此次能借董卓之名同样如此!”
“比起咱们一心结盟限制孙坚军的扩大,他一来就先表明了自身占据大义的制高点!”
“任何人,即便是咱们,在这大义的名头之下,也必须为他所制!”
说到此处,郭嘉对曹操道:
“主公想想,从孙坚起家的历程来看,除了军争之外,这大义,难道不就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利剑么?”
“在我等还在懵懵懂懂之时,那百里鸣便已经借着这把利剑,横扫诸侯,诛灭了诸多强敌!”
“我军此番之所以处处被制,不就是因为被此人的大义所压么!”
“可以说,百里鸣此人虽然心中丝毫没有汉室,可却早就把这套东西玩得明明白白!”
“此人就是一直在把汉室大义,当做他窃国治乱的工具啊!”
“而他有这样的利剑在手,咱们若是不占据大义,怎么可能会是此人的对手!”
“大义大义”
曹操听着郭嘉的分析,嘴里喃喃说着,虎躯已经颤抖不已。
他终于意识到他比孙坚差的地方在哪儿了!
不是什么军争人才和自身素质!
而是孙坚军干着争霸天下的事,却把匡扶汉室天天喊在嘴上。
可他们想要匡扶汉室,却是将这个想法藏在心中!
孙坚军就像是一个掌握话语权的无赖,看谁不爽就打谁,反正你骂不过我。
而他们呢?却是老老实实受着,委屈了也不敢出声。
这样别说打仗,就是气势上就已经被孙坚军压下去了!
想到此处,曹操便是一脸激动的看向郭嘉道:
“那依奉孝的意思,这就是咱们获取大义的最好机会?”
“对!”
郭嘉沉声道:
“眼下咱们若能营救回天子,将天子接到咱们的手上,就可以奉天子以讨不臣!”
“他百里鸣不是整日叫嚣要营救天子,并以此为由四处兼并么?”
“但如果天子被咱们接过来,我军就可以定性孙坚军为反贼,就像董卓之前的出招一般,给他处处限制!”
“只要咱们能牢牢把住这杆大旗,那么日后百里鸣再做事便会束手束脚!”
“相当于给之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故而,咱们迎奉天子,实际上就是在限制孙坚军!”
“奉天子已令不臣”
曹操听到此处,虎目之中已然是燃起了熊熊烈焰。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掌控大义之后,便可四处征讨,沿路过境之处,无不臣服的景象了!
一时间他转头抬起头看向郭嘉,激动道:
“那依奉孝之见,咱们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郭嘉闻此,忙拱手道:
“主公,依在下之见,咱们此次迎奉天子,任何盟友也不需要,全部由咱们本部出兵!”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天子能单独被我军迎回!”
“除了迎奉天子之外,咱们还应该增兵南阳,援助刘表,保证堵住孙坚军迎奉天子的道路!”
“因为百里鸣此人如此明晰大义的作用,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招!”
“如果被他迎去了天子,此人必会鼓动孙坚挟天子以令诸侯,倒时候咱们可就是处处被制了!”
“当然,现在因为他们北上营救天子的道路还未打通,而董卓却已死,故而此时正好是咱们迎奉天子的最好时机!”
“至于董卓麾下那些将士,咱们也可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采用分化离间之计,各个击破,直到咱们攻入长安!”
“等到咱们迎奉天子之后,那么即便南阳郡守不住,咱们也占据了大义的优势,日后就再不用处处被孙坚所制了!”
“哈哈哈哈好!”
曹操听到这里,一时间只觉心中道路越发明晰了起来,当即雄心再起,对郭嘉笑道:
“奉孝果然是吾之良辅啊!”
“如今虽是被孙坚破了合纵,可咱们却又是占据了上风啊!”
“等咱们迎了天子,奉孝当为第一功!”
“主公过赞矣!”
郭嘉听到此话,微微摇了摇头道:
“算起来,此事还是我从百里鸣身上学到的啊!”
摇头之中,他不由又是叹气。
如今他们虽然占上风,那是地势占优势!
若是孙坚的根基不在江东而是兖州的话,恐怕百里鸣早就建议孙坚动手了!
现在他虽能说出奉天子以讨不臣之语,其实也不过是百里鸣玩烂的招数。
这着实令他深受打击啊!
而曹操看着郭嘉如此,心中也不由感慨,若论全面,还得是百里鸣此人全面!
若他能得此人辅佐,干什么不可以无往不利!
当初没有趁机好好笼络此人,绝对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憾事啊!
但,还好,苍天不薄于他。
有郭嘉加上荀、戏忠、程昱三人,综合一下,怎么也能比得过百里鸣一个人了吧!
想到这里,曹操当即不再犹豫,带着夏侯渊与郭嘉朝着兖州返回。
而正当孙坚与曹军这边相继离开徐州之后,徐州陈府之内,却仍然在这一次余波的影响之中。
只见此时的陈府之中。
陈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
而在其下手,陈登、陈应两个儿子坐在一处。
相比于陈的老迈,陈登时年二十九岁,虽然算不上青春年少,却是正值壮年之时。
至于陈应的话,同为陈之子,面上则缺少了一丝陈登的沉稳和睿智。
父子三人齐聚一堂,商量就是这一次陶谦对陈家的异动。
陈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由声音低沉道:
“这一次陶使君不知道是听信了谁人的谗言,将刺杀百里鸣的凶手误认为是咱们家派出!”
“现在百里鸣虽然已走,可陶刺史却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咱们家的意思。”
“关于陶谦的态度,你们兄弟怎么看?”
面对陈的问话,陈登皱眉道:
“父亲,依孩儿之见,这一次恐怕不单是百里鸣所造成的余波,依我看,陶使君应该是已经记恨上咱们家了!”
“这一次虽然不知刺客到底是来自何方,可既然陶使君认为不是曹军,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咱们家!”
“我看他现在所为之事,并非是单纯的在给百里鸣交代,而是真的想要动咱们家的根基!”
“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在陶使君看来,不是一次简单的行刺,而是咱们家因为私怨而给他添堵!”
“故而,无论百里鸣要不要他给交代,他都会继续对咱们动手!”
“可是咱们家什么都没干啊!”
听着陈登之言,陈应急忙叫屈道:
“这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咱们家虽然和孙坚有怨,可终究是官宦世家,怎么可能会指使人刺杀朝廷命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