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依靠这样的办法,对付刘成刘克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粮草,乃是其一大限制。
但是现在,却不成了。
刘成贼子,已经尽得汉中之地,获得了诸多粮食。
而且,今日那张鲁在葭萌关前也说,刘成刘克德,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得到了数量众多的、一种只有一个轮子的奇怪物件。
那东西,可以装载不少的粮草。
不用畜力,畜力,人就能推动。
而且,还非常的小巧方便,能够在蜀道之上行走,运送粮草极为方便。
有了打下汉中所得到的粮草,以及这种工具,粮草,已经制约不住刘克德了……”
严颜叹口气道:“那张别部,对此有什么想法?”
张任道:“属下愿意带领一部分兵马出关,伺机而动,对敌人做上一些事情。”
严颜道:“这事情,你可要想好啊!
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可就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言了!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成功了,自然可以获得无上荣耀,让刘益州记住你的好,给你升官发财。
可一旦是失败了,就是数罪并罚!
生还根本没有可能,就连家小,都要受到牵连。
而且,为了守住葭萌关不失,情况危急之下,就算是你被人追赶到葭萌关之前,当着我的面,将你击杀,我都不会给你开门,放你进来……”
张任郑重点点头道:“您是葭萌关的主将,守住葭萌关不失,是您的职责所在。
这样做,乃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说罢,犹豫一下,道:“真、真的是事有不协,还、还请校尉能够多多看顾一下家小……”
严颜闻言,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不论如何,我都要努力一番。
总不能看着你为西川拼命之后,再让你的家小因此而被株连,失去性命。”
张任闻言,对着严颜郑重的施礼,口中说道:“有了校尉这话,末将就放心了!”
当天晚上,张任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直接就留在了严颜这里。
两人商议事情商议了许久。
一直到天亮,一夜未睡、双眼有些许多血丝的张任,方才从严颜这里离开。
严颜从营帐之中出来,站在这里望着张任离开,不由的长叹一口气。
这张任,可以说是整个西川,年轻一辈儿之中的佼佼者了。
但愿这一次,他能够成功!
只要能够熬过这一次,那在今后的成就和前途,都将不可估量。
若熬不过去,那也只能是什么都不是,只能枉死……
但愿他能够熬过去……
张任离开了严颜营帐之后,返回到自己的住处。
没有急着做事情,先是躺在那里好好的睡了一觉。
睡到中午时分,醒来之后,才开始召集自己手下的将领,来到他的营帐之中说事情……
而这个时候,被后面带兵追赶的廖化,‘咬了一口’,损失了不少兵马张鲁,再一次‘侥幸逃脱。’
并带领着不足三千的溃兵,一路来到的剑门关这里。
向剑门关的李严,请求入剑门关。
李严本身就对刘焉所准备施行的、坚守剑门关不出的战略,非常认同。
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放张鲁进去?
非但如此,还站在剑门关上,站在大义与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张鲁训斥了一番。
而这个时候,率领着兵马,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甩不掉的廖化,再一次带领着兵马从后面追赶而来。
前有剑门雄关相阻隔,后面打不过的追兵又至,张鲁只觉得整个人都绝望了。
绝望之中,想起了自己父亲曾经说过的、二十年后,将会有刘姓天子入益州,让自己等人好好追随刘姓天子的话,整个人的心中,都满是苦涩。
有种想要仰天长啸,发泄一番的冲动。
刘姓天子!
刘姓天子!
这刘焉这样一位无能之人,真的能够成为天子,真的能够成为至尊吗?
连刘皇叔都打不过……
张鲁满心悲怆。
自己可算是被自己父亲留下来的话给害惨了!
心中正这样想着,张鲁心中猛然一个机灵!
刘姓天子入益州!
刘姓天子入益州!
刘焉姓刘!
这新崛起的刘成刘克德,也一样是姓刘!
莫非,父亲所说刘姓天子,不是去年入益州的益州牧刘焉,而是今年带兵攻伐益州的刘成,刘皇叔?!
再对比一下,自从刘皇叔带兵开始攻伐益州之后,刘皇叔和刘焉双方的所做作为。
张鲁就更加觉得,自己心中所想是正确的!
至于为何为刘焉是自己父亲所说的第二十年的时候,带兵进入到益州的汉室宗亲,刘皇叔是第二十一年。
这个时候,张鲁也想到了原因所在。
当初,他父亲说这事情的时候,乃是年节的晚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
那时候,他们在村落里面生活。
没有打更报时的人。
所以,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时辰。
这些年来,他与他的母亲,总是习惯性的认为,天色还没有亮,这一日就不曾过完。
将父亲说这话的时间,给算到旧年的最后一晚。
现在看来,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新的一年了!
所以,今年才是第二十年!
去年刘焉入川的乃是十九年!
心中猛然想起这事情,发觉了事情的真相,张鲁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极度的懊恼!
气自己父亲,为何不能等到白天再说这些话,偏偏要赶到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与他们说这些。
以至于他们弄错了时间!
导致他们将一条泥鳅当真龙!
将身家性命的,都错压到这条泥鳅身上!
自己母亲,自己送上门被这条泥鳅白嫖了一年多!
自己的弟弟,因此而死亡!
自己,也因此而走到末路穷途!
这……
张鲁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同时,也气刘焉这条泥鳅!
只是一条泥鳅而已,之前居然还敢那样的托大!
白嫖的自己母亲不说,还敢对自己如此无情!
实在是该死!
张鲁心中,一时间有着无数的想法闪过,这种感觉,简直就跟顿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这狗贼!跟着狗一样的刘焉做狗的狗东西!
也敢这般对我如此胡乱叫唤?!
你头颅早晚有一天,会被刘皇叔给斩下来!”
心里面想通了事实真相,张鲁再看那剑门关上的李严,顿时就觉得硬气多了。
以前的时候,觉得刘焉是条真龙,因此上多有忍耐。
现在,是一点忍耐都没有了!
如此指着李严大骂之后,张鲁取下弓箭,对着剑门关就是一箭!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剑门关的匾额之上,就也被钉上了一支箭!
一箭射出之后,张鲁一把将手中弓箭丢掉,掉头朝着率兵而来的廖化狂奔。
同时,口中还发出哈哈的狂笑。
这样的一幕,直接就将剑门关之上的李严给气懵了!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恼怒下令,令弓箭手放箭,射杀张鲁。
羽箭纷纷落下,下雨一样。
结果,并没射到已经跑远的张鲁,反倒是将不少反应慢的、张鲁的手下给射死了……
其实,被张鲁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弄懵的,不单单只有李严。
吊在张鲁身后二十多里,这个时候带兵冲杀而来的廖化,也有些懵。
这张鲁不会是疯了吧?
怎么学起了自己?
自己射完葭萌关的牌匾就跑,他怎么也射了剑门关的匾额就跑?
问题是,当时自己进行这一番操作的时候,张鲁已经带兵先一步跑了啊!
莫非,这家伙后面还长了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