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又向宁皇说了几句,宁皇若有所思,“他是为了那些医女,医女能做剖腹产,我明白了。”
今天的朝会,大家又看到了孙修。应该是都察院的弹劾,皇上已经压不住了。所以叫他来自辩。
朝会上,大家心有灵犀把事情都利索的处理好之后。就把朝堂交给了他们,就坐等着吃瓜了。
柏良平吸了口气,走了出来,“皇上,臣有本。”
“准奏。”
“臣弹劾乐安侯,无故殴打都察院佥都御史朱同兴。”
宁皇道:“孙爱卿,你自辩吧!”
孙修马上站出来道:“臣是打了朱同兴,但可不是无故,是他先打了太医院的医女,这些有皇家医院的人可以证明。”
“这是因为那些医女治死了他的弟媳妇,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他只是一时情急,轻轻的打了那女医两下。
可你呢?竟然带一百家丁,冲到朱御史家中,将他殴打成重伤,还将他家砸烂,这样的事,简直是人神共愤。
而且,朱御史是四品佥都御史,乐安侯殴打朝廷命官,罪上加罪,应于严惩。”
“说的好,我打了朝廷命官,难道朱同兴就没打朝廷命官。”
柏良平一愣,“他什么时候打了朝廷命官?”
孙修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太医也是朝廷命官吗?难道你们都察院的官是官,我们太医院的官就不是官吗?”
柏良平这才想起来,太医也是有官职的,虽然是官位低,只有八品,但那也是官啊!
但又一想,不过朱同兴打的是医女,好像是没有官职的。
“朝廷命官当然不能打,但那些医女可不是。”
“你错了,你弹劾的时候怎么不先去查一查?太医院有女医,是八品,你大概知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太医院因为在天花事件中立下大功。
所以将太医院中的学徒、医女都给了官职,九品。所以朱同兴打的也是官。”
“可朱御史是四品,她们只是九品……。”
“放肆。”孙修脸色一沉,义正辞严地道:“官位无所谓大小,从一品到九品,都是朝廷命官。
难道就因为她们品级低,朱同兴就可以肆意的辱骂,殴打他们吗?
按你这么说,那我打朱同兴也对的啦!要知道,我可是二品。”
第122章我就作弊了
群臣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柏良平知道说漏嘴了,这样,会让那些品级低的人,对他有所不满。
他马上又换了一种说法,“可朱御史只是轻轻的打那个医女二下,可你却把他打成重伤,这你这也下手,未免也太毒了吧!
乐安侯,你说,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对我们都察院挟私报复!”
“柏大人,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还在家闭门思过了好几天呢!
可这次,可真不怪我啊!是那朱同兴身子太弱了,我也只轻轻打了他两下。可他就那样了,这也能怪我?”
“轻轻打了他二下,他的脸都被你打成那样了,这也是轻轻的?”
“对,是轻的,重的别说他的脸,他的腿骨我也给敲折了。
柏大人,我可是勋贵,武将。估计你所谓的轻点,跟我所谓的轻点不是一个档次。但你不能不说,我已经下手很轻了。
就好像你所谓的轻一点,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不是轻一点的事了。
当然,砸他家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认罚。
只是他的身子弱不禁风,这我倒是没有考虑到,我愿意赔医药费,或者送到皇家医院免费治疗。”
群臣听的有些迷糊,但一想也有点道理,人和人之间的耐受力是不一样的。
同样的力道,打在镇国公身上,那就是替他抓抓痒。可打在朱同兴的身上,就他的脸打的肿得像一头猪一样,可这力度对乐安侯来说,就是轻轻的。
所以,朱同兴可以轻轻的打了医女。乐安侯当然可以轻轻的还回去,没毛病。
柏良平也愣住了,你说孙修殴打朝廷命官吧,可这事朱同兴也干了,你不能说人家医女是九品,就不是官了。
你说轻轻的打了几下医女,他也是轻轻的打了几下朱同兴,他只是力气比较大,朱同兴承受不住而已,再说他也赔了医药费。
这下让柏良平对孙修,说的不好听的,就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嘴。
孙修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人。“皇上,臣也弹劾佥都御史朱同兴。
无故殴打医女,致使皇家医院暂停了剖腹产的手术。”
柏良平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还弹劾起朱同兴了。
宁皇是很公平的,“柏爱卿,你也说说吧!”
柏良平整理了一下思路,现在让孙修获罪有点困难了。但朱同兴要保住,不然都察院的面子就丢光了。
现在只能以朱同兴的悲情,让群臣对孙修的暴行表示不满。
柏良平放缓了声调:“乐安侯,朱御史父母早已亡故,只有这么一个胞弟。
当年他努力读书,无心他顾,家中的琐事都是由他胞弟全权操持,让他可以心无旁骛来参加科举。
等到朱御史金榜题名时,他胞弟才成婚,可一直未有生育。
好容易有了身孕,朱御史为了报恩,特地送到医院待产,却在那医女的手下一尸两命,天人两隔。
这让朱御史怎么对他胞弟交待,这样他才一时情急,动了手。
大家说,这样能怪朱御史吗?那虽是他的胞弟,也是他的恩人啊!
可你,乐安侯,却不管不顾,就带人去朱御史家,将他打成重伤,并砸了他家。你觉得你的心过得去吗?”柏良平厉声喝道。
群臣这此深有体会,他们读书的时候,也是如朱同兴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家中的琐事都是由旁人料理,看来朱同兴的打了医女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孙修也开口了,用低沉的,带着感情的语气道:“有一对夫妇,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人成婚后,真如并蒂芙蓉,琴瑟调和,周围之人无不赞叹。
有诗云: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群臣听到孙修做的诗,脑中浮现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在货担上买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
想要郎君也赶紧看看这花,可是,又怕郎君看到这花,觉得我不如花儿好看。怎么办?
不如把花儿插在鬓边,让郎君比一比,到底谁更好看。
一首诗,把女人的心情描绘的淋漓尽致,也体现出夫妇恩爱,凤凰于飞。
众人已把自己代入了那姑娘的郎君,看着面前的妻子买花,赏花,戴花,比花。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孙修看气氛一烘托的差不多了。断喝一声,“可是,这名女子怀孕难产,来到医院,想博取最后一线生机?
可惜,因为朱同兴殴打了医女,致使她手部受伤,无法为其做手术。
结果一尸两命,一对恩爱的夫妻,天人永隔,他的相公已经哭的死去活来,三天水米未进。
要不是我们太医出手,他早就追随着他的夫人而去了
本来,他夫人送进医院,还有五分之一的机会活下来,可惜……。哎!惨,实在是惨。”
群臣听到了这等惨事,也是摇头叹息,对朱同兴也不再抱有同情了。
虽然你是官,可在你还是比不上诗中的神仙眷侣啊!
柏良平心中如一万匹马踏过,怒视孙修。眼神中表示,你这是作弊,不就是一对小夫妻,女人难产死了吗?
你竟然做诗,把那对小夫妻弄的像神仙眷侣一样,博得同情。
孙修也怒视回去,怎么样,我就耍赖了,有本事你也来一首啊!
来就来,我怕你啊!
来啊!
我……,柏良平想了半天,哎,臣妾做不到啊!
群臣看柏良平铁青色的脸 ,就知道,他输了。这首诗是传出去,朱同兴立马就会从被害人,秒变施暴者。
现在只要谁给朱同兴说话,明天就有可能被国子监,太学的年轻读书人给喷死。
因为年轻人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特别敏感,除非你做出一首比他更好的诗。
不过,谁能做得出来呢?
孙修看大获全胜,心中大为舒畅。看来在他手下放个卧底很有用,不然我怎么知道他的弹劾策略呢?
现在最后再加一把力,把朱同兴干掉,不能让医闹这种苗头出来。
“皇上,朱同兴身为御史,知法犯法,应于严惩。”
宁皇看柏良平铁青的脸,知道,他也放弃了朱同兴,“那就让内阁议议。”
海公公道:“退朝。”
第123章 金大人,我看好你
散朝后,孙修笑吟吟的走到柏良平面前,“柏大人,得罪了。这是一百两银票,请你朱大人捎去吧!”
说完,将银票强塞了过去,不顾柏良平的黑脸,扬长而去。
第二天,就有一群人跑到朱同兴门口骂街了。
不久后,朱同兴也因为降职,加上不堪其辱,告老还乡了。
这让京城人都明白了,孙修还是如以前的净街虎一样,两句话不合,抄起板凳就上,还是那样睚眦必报呀!
不过好处是,因为这件事,皇家医院的剖腹产手术出名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手术,能救命,虽然只有五分之一的概率。
时间过的很快,离皇后孙嫣生产的时间越来越近。孙修精选了四个稳婆,每一个都有接生千人以上的纪录。
加上两位女医片刻不离的跟在身边,徐良也是将太医院的工作全部放下,天天给皇后请脉,调理身体。
以全谷雪为首的医女,日夜在医院里动手术,获得经验。现在剖腹产母子皆活的平均成功率,已到五分之二了。
现在朝廷上下,就等着这位嫡出的皇子降世了。
可这时,户部尚书金怀昌出事了,他拍着胸脯说的万无一失,定能一战灭南越国的经济战出问题了。
本来事情很顺利,可南越国也不是傻子,发现国内粮价一泻千里,民间皆准备改田种桑时。
立刻命令禁止粮食交易,金怀昌早有准备,又贿赂南越国官员,用走私的方法,继续偷运粮食入境,让粮价断续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