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修呵呵一笑,“潘大人已和我说过。我早已通知过你,那堤坝上有十数万怨灵,早晚都要崩溃,以前就崩溃了一次。
可你不信,又集资建了起来,我又去了你府上三次,劝你拆毁堤坝,可你却羞辱于我,让我吃了闭门羹。
那时,你可不当我是亲戚呀。现在上天发怒,降下雷霆,毁了堤坝,你这才想起来,我们是亲戚。呵呵!”
“乐安侯,上次是本王不对,定会赔偿于你,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救我一命?”
“王爷,有因必有果,你越王一系在云风大泽开垦,将宁河蓄洪区霸占,致使宁河北岸十数万人遇难。
致使怨灵祈天,上天发怒。你认为到了这个程度,我能有什么办法?”
越王扑通一声跪下,“乐安侯,你不是文曲星下凡吗?天上的事,你一定有办法。你和上天说说,降下法旨或是什么的。
要不然,朝廷一定会惩处本王,以让上天息怒?”
孙修也不相扶,任越王跪在地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道:“什么文曲星下凡,什么我和上天的关系好,那只是民间笑谈。
我只不过会做几首酸诗而已。十数万百姓的惨死,换你的命,你不亏。”
越王哭丧着脸道:“乐安侯,你真不愿帮我?”
“我不是不愿帮你,是没有办法。你知道都察院的人,盯着我可是很久,我要是救了你,岂不是引火烧身。
其实就你以前对我的态度,我应该落井下石的。可我是一个胸怀坦荡之人,从不耍什么阴谋诡计。你的这事,我就不插手了。
你还是关注一下都察院的人吧!他们一定会非常关注这件事的。送客!”
关电上来,“王爷,请回吧!”
越王看孙修是不会出手了,浑浑噩噩的回府了。
孙修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越王一系建筑堤坝,造成宁河大堤历次决口。
已经害死了十数万人了,这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还想我救你,做梦。
“关电,叫你哥加大宣传力度,我要让宁朝上下全都知道,越王惹怒了上天。”
“明白,侯爷。不过,门口还有许多权贵求见呢?”
孙修冷笑道:“他们,当初叫他们把地让出来,换股份,他们不愿意。现在还想这样,世上还有那么好的事吗?叫他们滚。”
云风大泽中,百姓一看,堤坝肯定是不能建了,上天已经发怒了。
没有了堤坝吧?洪水一来,我们岂不要和北岸一样?被洪水吞没?一时也是人心惶惶。
这时,招工的人又出来了,宣传起扬绸府的织坊。这下,从越王到权贵,无人敢拦。
就这样,一批批的人都乘着车去扬绸府古水镇织坊了,这让织坊有了劳力,再加上谢家的资金投入,第二批织坊已经建好。有人有设备,织坊开始加足马力大量生产。
与此同时,吴涛已经收到了关雷的消息,他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孙修竟然逆风翻盘了。
他始终想不通,孙修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是上天发怒了,劈开了越王的堤坝?
还是乐安侯有其他办法,劈开了堤坝。但不管怎样,他跟着乐安侯是跟对了,以后自己一定会官运亨通的。
想到此处,他就要开始去办孙修安排的事了。
柏良平正在家中,抱着妾正在调笑。门外家人道:“老爷,吴涛吴御史求见,有要事禀报。
柏良平有些无奈,只得捏了一把姬妾的屁股,让她回避。
他整了整衣服,“让他进来吧。”
吴涛进来,行了一礼。柏良平道:“吴涛,有什么事?让你连夜跑到我这来。”
吴涛上前一步,焦急的道:“大人,你不是叫我盯着孙修吗?越王爷那边出事了。”
柏良平大喜,一拍大腿道:“是孙修忍不住了,拆了越王的堤坝?”
又道:“我就知道,越王性格骄纵,孙修又年轻易怒。两人在一起,肯定要出事。
这不,出事了吧!明天,我们就弹劾孙修,不遵皇亲,强行拆堤,引起民变。”
吴涛道:“大人,不是的。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上天发怒,降下雷霆,将大堤劈开一个五十多米的缺口。”
柏良平大惊,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孙修派兵去挖开的,他手下不是有一千兵马司的兵吗?对,一定是这样。
你派的是什么人?怎么传出了这么离谱的消息?看来我对你的能力,要重新评估了。”
“大人,我派了两人前去,传回来的都是如此。他们说,这堤坝的缺口是一瞬间形成的,期间还有雷声。”
“那就更离谱了,一瞬间形成的?谁人能在一瞬间挖成那么大的缺口。除非是上天发怒了,用雷劈开的。”
吴涛点点头,“他们说就是被雷劈开的。”
“吴御史,我们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话你也相信?”
第173章眼光,眼光,还是眼光
正在他们商议的之时,门房送来一封信,是越王送来的。
柏良平接过信,“这一定是越王要我们弹劾孙修的信,你派过去的两个人肯定是被孙修收买了。”
他拆开信,仔细的观看。忽然,眼睛睁大了,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这样。他瘫坐在椅上,手中拿着的信,也慢慢的飘在地上,其中还夹着一张银票。
吴涛道:“大人,越王说了什么?”
柏良平回过神来,捡起信件,放入袖中。“你派的人说的不错,大坝是毁了,是被雷劈的。他求我们,不要弹劾他,把这件事淡化掉。”
“这不可能,地方官一定会如实奏报,这上天发怒的事,是瞒不住的。到时,天下震动,而我们无所作为,会让朝中群臣非议的?”
“我知道,这只有放弃越王了。哎,这孙修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在这时候,一雷将堤坝劈开了,化解了他的危局。
这个可是千年不遇的事啊?难道他真是文曲星下凡?不可能,他肯定是他走了狗屎运。”
“柏大人,您说的对,我们只要盯着他,他肯定会犯错的。”
“这次算是便宜他了。你回去吧,叫他们写弹劾越王的奏章,准备交上去。”
“是,大人。”
吴涛走后,柏良平静坐在房中,心想,越王啊越王,你也不要怪我,这次你弄出这么大的祸,我要是帮你,我也会被你拖下水的。至于银票吗?我就笑纳了。
柏良平叹了一口气,心中憋屈,我憋了个半年多,弄出这个大招,想将孙修拉下马来,立一下我的威风。
可大招还没放,就被一个雷给灭了,这我要向谁说理去?老天偏心啊!
他忽然看见旁边桌上的鸡毛掸子,想起他在众心腹面前说的一句话。要是上天降下雷霆,我就吃了鸡毛掸子。
现在,上天真的降下雷霆,将堤坝劈开?他想起自己满嘴鸡毛的场景,打一个寒颤。
“来人,将全府的鸡毛掸子全部都给我扔出去,一个都不许留。”
第二天,收垃圾的人就发现柏府门外,发现一大堆做工精美的鸡毛掸子。
翌日,地方官的飞羽急报到了。通政司交到内阁后,四位阁臣拆开,谢建先行观看,期间脸上的肌肉不自觉颤动了一下。
又面色如常的递给次辅程泰。谢建面上的表情被张嗣成看在眼中。
他想到,谢建可是官场的老江湖,城府深不见底。可他竟然脸上有了反应,看来这是大事了,不会是孙修真的把越王的堤坝拆了吧?
程泰也看到了,他双眼瞪大,好像不相信一样,又看了一遍。
递给三辅韦彦,韦彦也是同样,不敢相信。
张嗣成最后观看,看到关键处,也是大吃一惊,有点不敢相信。
“那堤坝真的是上天劈的?这叫人不敢相信啊?”
谢建道:“这么大的事,朝廷也要派人复查的,地方官他不敢说谎。”
程泰道:“这件事要是真的?那乐安侯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吗?”
四人沉默了半天,韦彦叹道:“当初,孙修怎么就看上了张大人的女儿,我丈人王家的女儿,也不比你女儿差呀!”
另两人点点头。
张嗣成微笑着道:“这就是缘分吧。”他心 中极为得意。
心中大笑道,看吧!做阁臣的什么最重要?眼光,眼光,还是眼光,还有要生女儿,还得漂亮。
谢建心想,看来,冲儿的眼光不错,再观察一段时间,谢家族长的位子就可以给他了。我们谢家的资源,也可以向孙修倾斜一点了。
程泰道:“首辅,这件事,牵涉到越王,我们该如何处理?”
谢建道:“牵涉到皇家,我们不好处理,还是在朝堂上,让群臣商议商议!现在我们去宫中,将这件事告知皇上吧。”
四人皆点点头。
过了不久,朝中就派人去云风大泽复查了。
晚上,谢建和谢冲谈了很久。
翌日,谢家其余三房见了谢冲,态度大不一样,从不屑变成了尊重,不管是不是出自内心,但表面上确实如此。
随着关雷的动作,越王得罪上天的事,在京城大肆传播。京城的人见面,头一句是你吃了吗?第二句就变成你知道吗?越王得罪上天了。
随着事情越传越广,一些清流也忍不住了,集体上书,要朝廷严惩越王,以让上天息怒。
都察院也开始行动了,弹劾奏书是一筐筐的往上递。吴涛也按照孙修告知的方法,来了个死谏,跪在太平宫前,言朝廷一日不严惩越王,就跪死在宫门口。
这让京城百姓、读书人无不拍手叫好,所谓文死谏,武死战,正当如此。
一天后,京城中一些低级官员和大批读书人也学着吴涛的样子,跪倒在宫门前。
这让宁皇吓了一跳,也不觉有些暗中欣喜。原来越王为了保住爵位,发动各地藩王上书求情。
宁皇本来是想趁此机会,将越王除爵,打击一下藩王的势力,顺便也捞一笔。
可各地藩王纷纷上书,让宁皇也有些顶不住。可现在有人死谏,让宁皇有了理由。以朝中百官反对,民间舆情汹涌为由,将藩王顶了回去。
又一天后,朝中得到了消息,确实是上天发怒,劈开了堤坝。
于是朝廷中会商,传出消息,越王被贬为庶人,由宗人府圈禁,越王一系除爵。
宫门外,一片皇上英明神武,旷世明君之声,传入宫中,让宁皇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这下,解决了宁河决口的问题,将越王的财产全部收入内帑,大发了一笔。也重重打击了藩王的势力。
自己还得到了明君的名头。宁皇感叹,上天怎么不多劈几下?
宫门外,吴涛可是第一个跪下的,二天不吃不喝,本来是撑不住的。只是在孙修鼓励的一句话中才坚持下去,就会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
闻听朝中下旨,除了越王的爵,才心头一松,眼前一黑,带着笑容昏了过去。
他知道,按照乐安侯的方法干,果然不错。这下,我刚正、敢谏的名声将会传遍仕林,我要升官了。
…………
在越王府,越王面容枯槁,双目无神的坐在椅子上,他也得到了消息,越王一系被除爵。
据京中皇室的人说,本来他们藩王集体向皇上求情,可以削爵两等,由亲王降为镇国将军,本来皇上都快同意了。
可那都察院的人来了个死谏,后来人越来越多,皇上顶不住了,只得除爵。
第174章漫天飞舞的传单
消息传来,让越王差点咬碎了牙。这个柏良平,拿了本王的钱,不给本王办事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本王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