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听我解释:朕真没想当皇帝啊 第18节

但随着万历依旧以皇帝的身份出席经筵,似乎在昭示着潞王已经与皇位无缘。

“一日未下定论,潞王就有一日的机会!潞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当真就是无欲无求,对至尊之位毫不动心?”

张四维不断踱步。

“太后娘娘懿旨,明日开经筵,皇帝身体不适,改经筵之地文华殿为乾清宫。”

游七对着三辅申时行复述着张居正所言。

申时行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倒是温和的笑着,“游管家辛苦了。”

“大人这说的是哪门子话?”

游七面对申时行显然要比张四维亲近一些。

“当时我还为翰林院修撰,就时常往恩师府上跑,时时受恩师的教诲。”

“如今受恩师擢拔,进了这内阁,成了大学士。”

“离恩师近了,却又远了。”

申时行感慨万千的说道。

“大人何出此言?”

游七问道。

“同在这文渊阁办事,离恩师更近了。

但是成了这内阁大学士,又要避讳又要避嫌,不能时时叨扰恩师,这又远了。”

申时行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人一片拳拳之心,元辅若是知道,必是感动不已。”

游七说道。

“恩师之恩,于我重于泰山,我申时行没齿难忘!”

“凡是恩师之言,时行定然无所不从。”

申时行说道。

这番话,不是对游七说的,而是对游七身后的张居正表态。

张四维及其门生故吏公然上奏章支持潞王,已经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了。

但自从当日张居正称病、申时行告假,而张四维拟写了禅让的圣旨之后,张居正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副手似乎是有着不少自己的想法。

混迹官场已久的申时行自然也能感觉得出来,所以趁着游七过来,申时行借此机会就向张居正表态:

“凡是恩师之言,时行定然无所不从。”

第13章 经筵开始,趴墙角的潞王!

回到张居正值房复命的游七,把张四维和申时行的反应都尽数禀报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也没有多言,只是低着头处理着公文。

“本辅知道了。”

……

礼部衙门。

坐在大堂之中的潘晟紧皱着眉头。

“大宗伯,因何事愁眉不展?”

主客司郎中黄银洲开口问道。

礼部尚书潘晟已经六十三岁了,虽然在年龄上已经是张居正的前辈,但若是论政治立场,那潘晟可是不折不扣的“张党”。

“原本的名单呈递上去,全都乱了套。”

潘晟说道。

“本应是定国公徐文璧为知经筵官,国子监祭酒,翰林院侍读罗万化和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许国为经筵讲官。”

“但太后将其名单全然一变。”

“知经筵事变成了内阁首辅张居正。

同知经筵事变成了内阁次辅张四维和内阁三辅申时行。

而经筵讲官变成了于慎行和许国,列席的官员更是有六部尚书。”

潘晟揉了揉眉心。

“如此一来,参加经筵都是这七卿重臣。”

“何况自从英宗皇帝以来,无不是在文华殿举行经筵。”

“但太后说皇上龙体抱恙,需在乾清宫举行经筵,这,这于礼不合啊。”

“大宗伯,此事元辅可知晓?”

精膳司员外郎开口问道。

“元辅自然是知晓的。”

潘晟苦笑一声。

“这元辅默认,太后下旨,我等也不得不从啊。”

精膳司员外郎接话道。

“这样,仪制司派官员入宫。”

潘晟说道。

“是,大宗伯。”

仪制司郎中答道。

“乾清宫本来就有御座,就不必再另设。”

“设御案于御座东偏南之处。”

“设讲案于御案南偏东之处。”

“礼不可轻废,纵然法度有变,也应维护礼法因地制宜。”

潘晟肃声说道。

一众礼部官员纷纷起身行礼,“大宗伯所言极是!”

这一日,天刚刚放亮,在乾清宫中,朱翊钧已经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衮服。

在礼部官员早已经在宫门口等候。

“陛下,请移步侧室,祭拜皇师,帝师,至圣先师。”

礼部官员跪伏在地说道。

经历了数十次经筵的朱翊钧也是第一次在乾清宫举行经筵。

虽然是在乾清宫,但是对于祭祀的礼仪朱翊钧早已经烂熟于心。

与以往的心里带着抗拒不同,现在的朱翊钧甚至有些享受以天子之尊进行祭祀的过程,以显示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

与此同时,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已经把经筵所用的书稿全部摆放好了。

而内阁首辅张居正、次辅张四维和三辅申时行等人已经来到了乾清宫中侯立。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通禀,身着黑色衮服的朱翊钧坐在了御座之上。

首辅张居正穿着一身隆重的红袍带着一干重臣行礼,“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朱翊钧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是他几日以来第一次面见众臣。

“谢陛下!”

待张居正等知经筵事和同知经筵事的重臣分列两排之后,几个侍候的太监把御案搬到了御座之前,把讲案搬到了御案之前。

此时,鸿胪官示意,于是礼赞官高声喊道:“进讲!”

听到礼赞官如此,穿着青绿官服的礼部侍郎于慎行从东班走出,詹事府詹事、侍读学士许国从西班走出。

“臣于慎行,许国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恭敬行礼。

“爱卿平身。”

朱翊钧说道。

“谢陛下!”

“臣等忝为经筵讲官,愿为陛下讲授一二。”

于慎行说道。

“今日臣将讲述中庸的第七章,予知。”

行礼之后,展书官就为朱翊钧展开了四书。

这经筵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谁也不知道,就在乾清宫角落的一处屏风后面,潞王朱翊正被迫看着经筵的进行。

并不是朱翊想要偷窥,而是李太后下了死命令,让朱翊在乾清宫看看经筵,听听经筵。

朱翊总怀疑李太后是故意的,在故意养蛊,让兄弟二人各施手段,凭本事争夺皇位。

随即,朱翊甩了甩头,母后不是那样的人!

与此同时,经筵还在进行着。

但是中庸里蕴含的大道,朱翊实在是听不下去,差点就打了哈欠出来。

要是被朱翊钧张居正等人发现自己正在做趴门缝的行为,朱翊整个一个社会性死亡。

我要回慈宁宫补补觉!朱翊在心里哀嚎。

讲述四书的于慎行结束了,但讲述宋史的许国却又滔滔不绝的开始了。

展书官又上前来为朱翊钧翻好讲章。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终于,进讲结束了。

于慎行和许国都回到了官员两列,几个太监又把御案和讲案搬到了先前的位置。

鸿胪寺官员跪在乾清宫中央,高声喊道:“进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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