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足利义昭与织田信长反目,但是举兵反抗失败被流放,所以明智光秀就正式成为了织田信长的家臣。
“左义长火祭节日担任祭典职务的人是明智光秀,而京内演武也是由他负责。
很显然,信长大人已经完全视他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毫不为过了。”
黑田孝高缓缓说道。
见羽柴秀吉默然,黑田孝高接着说道:“如今织田信长大人在倭国的敌手,仅仅只有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了。
就算他再怎么英勇善战,但也是孤掌难鸣。”
“等到织田信长大人平定了武田家之后,那么开辟一个新的时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到时候以主公的身份,必然会屈居明智光秀之下。”
听到这番话,羽柴秀吉还是默然不语。
同属一个阵营的羽柴秀吉和明智光秀,彼此都听过彼此的名字,但是事实上都是四处征战的情况下,并没有多少交集。
羽柴秀吉知道,黑田孝高说的句句属实,但是自己可是织田信长帐下知名的大将,总不能和女人一样搞那些阴谋诡计来争宠吧。
“依你之见,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羽柴秀吉神色凝重的问道。
“在下以为,既然首战告捷,就应该回倭国了。”
黑田孝高说道。
“如今形式一片大好,李朝的崩溃已经是指日可待,为何要回倭国?”
羽柴秀吉不解的问道。
“主公,李氏朝鲜虽然孱弱,但是其背靠强大的明国,一旦明国出兵,就算是能赢也是惨胜罢了,也会对我们的实力大大的削弱。”
黑田孝高继续冷静的分析道。
“这李朝最终也会是织田信长大人的李朝,主公即使有滔天之功,也无非是在这李朝多分些土地而已。”
“而明智光秀就安稳在倭国,坐在天下第二人的位置上,到时候您就只是一个大名,他甚至都有可能成为您的君主。”
听到此话,羽柴秀吉的目光有冷意一闪而过。
“明日我就亲自回倭国,前往本能寺亲自向织田信长大人报告这个大捷。”
“但是仅仅一个釜山城不足以成为夸耀的功绩。
传我命令,派兵五千,直取金海城。”
羽柴秀吉一指李朝地图上的金海。
“主公务必要向其他几位大人炫耀李朝的富有,让他们也产生贪婪之心,再派兵前来李朝。”
黑田孝高躬身道。
“多谢孝高君的谋划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羽柴秀吉起身一揖。
黑田孝高急忙避开,“为主公分忧,乃是臣下应有之责,对在下行礼是折煞臣了。”
“另外,金海城方面,在下愿为主将,替主公搜刮更多的李朝特产。”
“有孝高君在,我可高枕无忧矣!”
准备领军而去的黑田孝高刚刚走出大帐,就被人突然拦住了。
“孝高大人请留步!”
来者竟是小西行长。
“行长大人。”
黑田孝高微微颔首,不知道小西行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西行长微微一笑,身后便有两个家臣搬过来一个大木箱。
“这是何物?”
“是在下在釜山城得到的一些古玩字画。
我是粗鄙之人,怎么欣赏得了这些东西?
所以就留给了大人来鉴赏。”
小西行长笑着说道。
黑田孝高连连摆手,“这样怎么使得。”
“大人若是不收,那就是明珠蒙尘啊,放在我这里也就是一些废纸而已,就埋没了它们的价值。”
小西行长肃声道。
说着,小西行长就打开了木箱,黑田孝高看着堆满的木箱,随手拿了几件出来。
没多久,黑田孝高就深深望了一眼小西行长,“行长大人用心了。”
因为在这个木箱里,李朝的古玩少之又少,但是有关唐宋和倭国的古董字画却是不少。
在釜山城搜刮得到,就是一个幌子而已,可见小西行长已经是准备了许久了。
小西行长满脸的笑意,“大人不嫌弃就好。”
“行长大人的好意,在下就笑纳了,若是以后有用得着地方,尽请开口便是。”
得到了黑田孝高的承诺,小西行长笑意更甚,“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孝高大人办事了。”
说完,小西行长就带着两个家臣离开了。
黑田孝高轻笑一声,这各路的大名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都不是善茬。
乱世当中,当真只有织田信长才能成为唯一的霸主吗?
……
明成祖曾经晓谕吏部尚书,要求吏部进行人事调动的时候,避免将内阁阁臣外调。
与北宋宰辅政治斗争失败出调知州不同,明代的阁臣若是失败,便是直接乞休还家,不为地方官。
但今日就是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总督六省提督军务粮饷兼巡抚事的张居正南下之日。
身穿蟒袍的张居正时隔多年再一次眺望着高大巍峨的北京城,一如几十年前他入京参加会试之时。
张居正身后是几十人的仪仗随从和两千人全副武装的护卫队。
朱翊没有食言,他直接调动了新宇军的两千军士作为张居正的护卫。
“皇上驾到!”
坐在龙辇上的朱翊缓缓出现在了城门口。
禁卫军将两侧的百姓阻挡开来,龙辇后的百官们才没有掉队。
天子亲临!百官相送!恩荣何极!
“臣张居正参见皇上,吾皇万福金安!”
朱翊几步走下龙辇,亲手把张居正扶了起来。
“元辅此去,何日能还?”
张居正答道:“臣身负皇恩前去江南,待完成皇命之日,就是臣还京之时。”
朱翊点了点头,“元辅在,则大明安则朕心安。”
“江南六省之事,元辅可决之再禀朝廷。”
张居正躬身,“臣谢过皇上信任。”
这时候,陈矩轻声道:“万岁,吉时已到。”
礼部官员会意,高声道:“送元辅开道!”
百官之前,是张四维、王国光、申时行等人,不管是不是同一阵营,但是也都是发自内心的齐齐下拜:“送元辅开道!”
张居正也长长一揖,“仆谢过诸位同僚。”
“臣不在京师之时,望皇上保重龙体。”
行礼过后,张居正转身朝着轿舆走去。
这次的轿舆也没有当年张居正夺情返回江陵时,三十二抬大轿来的壮丽和辉煌。
就在上轿之前,张居正忽然又转过头,目光逡巡,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但没有所获。
张居正轻叹一声,就进了轿舆。
但张居正所没有看到的是,在城门口的一个角落,穿着士子服的朱翊钧默默看着这一切。
张先生,此去江南一定要早日回来。
朱翊钧心里默默祝福着。
八年的朝夕相处,让朱翊钧和张居正的感情已经非同一般。
现在朱翊钧已经不是九五至尊了,自然也就没有皇权与相权之间的争夺了,剩下的只是有八年的成长与陪伴之间深厚的师生情谊。
但是朱翊钧不敢来相见不敢亲自来送行,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学生,已经无颜再面对自己的老师。
但其实张居正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复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以说,苦难是对人最艰难又最令其成长的考验。
在漂泊不定中挣扎,在穷困潦倒中上行,在功成名就中坚守
坐进轿舆的张居正收敛了自己心中的失望闭上了眼睛。
既然前去江南,他就一定要去永嘉祭拜一下张文忠公。
张居正所推崇的张文忠公,便是嘉靖朝因为大礼议而平步青云的张璁张罗峰。
可以说,苦难是对人最艰难又最令其成长的考验。
在漂泊不定中挣扎,在穷困潦倒中上行,在功成名就中坚守。
张居正的思绪飘得越来越远。
但这时游七捧着一个锦盒过来。
“相爷。”
游七轻声道。
张居正睁开了假寐的眼睛,“怎么了?”
游七把锦盒举过头顶,“相爷,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您的。”
张居正不知道游七在卖什么关子,直接伸手把锦盒的盖子打开了。
锦盒里面躺着支年份不短的人参和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