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张四端的的确确是有其政治眼光。
张四维又重新闭上眼睛。
“二弟,替吾去闭门送客。”
“说吾身体抱恙,一概不见。”
……
没有早朝的朱翊如同是过周末,自由又快乐。
日上三竿,朱翊才施施然醒来。
就在朱翊起身之际,一个个宫女早已经把洗漱的东西准备妥当了。
“昨夜可是有什么事?”
朱翊边穿着衮袍边问道。
高兴安垂着手说道:“启禀万岁爷,昨夜倒是无甚大事,就是……”
“以后话再说一半,朕就命人把你丢出去。
但凡朕问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便是了。”
朱翊瞪了高兴安一眼,向大殿走去。
高兴安忙不迭地跟上,“就是昨晚,这武清伯府的李文贵李大人来宫外求见太后娘娘,被一个小太监拒了。”
朱翊闻言停步,饶有兴趣道:“那个小太监叫什么?”
“回万岁爷的话,叫田义。”
田义,朱翊倒是有些印象。
“这怎么记得这田义已经是内官监太监了?
况且也不小了,算来得是有四十多岁了。”
朱翊问道。
听朱翊发问,高兴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万岁爷恕罪,万岁爷恕罪……”
“说,要朕恕你什么罪。”
“田义确实是内官监太监,只是之前颇受万历亲王殿下青睐,奴才唯恐其作乱,就将他发配到值守太监了……”对朱翊,高兴安不敢丝毫隐瞒。
“因为田义身形矮小,所以都在背地里戏称他是小太监,如今他失势了,都是没有什么忌讳了。”
朱翊点了点,这种内廷的斗争,一直都是激烈无比。
“那朕为何不知道?”
朱翊眉头一皱。
“万岁爷,事情您是知道的。”
高兴安急忙辩驳道,“贬斥田义是在您出巡武昌府之时,您回京之后奴才上了札子的。”
听高兴安这么一说,朱翊倒是有了几分印象。
“起来吧。
想不到高大伴还是有些政治手腕的。”
一听这话,高兴安虽然是起了身,但还是有些不安。
“以后这种人事变动,都要交给朕来批阅才可。”
朱翊淡淡的说道。
“是,万岁爷。”
“这田义倒也是个人才,就给他官复原职吧。”
“奴才这就去办。”
……
日上三竿,一群勋贵们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一晚。
永寿王府辅国中尉朱怀墉冷笑道:“看来锦衣卫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驸马都尉侯拱宸看着走进来的锦衣卫,更是开始叫嚣,“你们这一群丘八也敢怠慢老子?”
“还不快送早点过来!”
侯拱宸这么一说,勋贵们也都开始觉得自己饥肠辘辘起来。
“再要些茶点过来。”
“北城口卖的上等桂花糕,吾要两份。”
牢狱之中,一片嘈杂。
锦衣卫的牢头冷哼道:“诸位大人,这可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可不是你们点菜的酒楼。”
“上面吩咐过了,诸位就别期待有什么吃的了。”
“什么?”
辅国中尉朱怀墉大怒,“我乃是永寿王府辅国中尉、怀顺王之弟!”
“我皇明宗室,岂能被如此对待?”
“狗东西,想必你这是在索贿吧?
等我们出去,手指间的缝隙里面流一点,就够你们好吃好喝的了。”
驸马都尉侯拱宸面带不屑道。
“赶紧的,给我等好吃好喝供着。”
“要不然,等出去了就扒了你的狗皮!”
有人出言威胁道。
锦衣卫的牢头一听此话,面容已经是带着怒色。
“你们这些阶下囚,怎么如此的猖狂?”
辅国中尉朱怀墉昂着下巴,阴阳怪气道:“哟,生气了?”
“生气了你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我就在这里,你敢吗?”
牢头狞笑一声,“辅国中尉是吧,今儿小的就要冒犯冒犯您了!”
“来人,把这人给我拖出来!”
牢头身后的两个锦衣卫领命而去,将牢门打开。
这时候朱怀墉有些害怕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别过来!”
看着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朱怀墉恐惧不已,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牢房里的众人。
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没有人理会他。
都是作壁上观的看着朱怀墉被锦衣卫拖走。
“绑起来。”
锦衣卫诏狱的牢头狠狠的说道。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能动我,动我出去我就弄死你!”
这个时候,朱怀墉还在放狠话。
“这是蠢货,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倒好,更是威胁那锦衣卫了。”
有人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祸到临头了你还给我嘴硬?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锦衣卫以酷刑闻名,如“刷洗“便是放张铁床,把犯人拷上去,不停的往其身上浇滚烫开水,再用钉满铁钉的刷子在烫过的身体上用力的刷洗,一直到犯人皮开肉绽露出白骨为止。
期间犯人若是疼昏过去,则是用凉水泼醒,直到死亡。
第95章 倭国动荡在即
而这只是锦衣卫的一众酷刑罢了。
锦衣卫有言,没有他们审不出的犯人,没有他们撬不开的嘴。
“你们你们不能用,对我用刑,我乃是宗室!擅自用刑罚,私自用刑罚,你就不怕你们的上官责罚你吗?”
但牢头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你真以为要是没有上面的意思,我敢对你们私用刑罚?”
“准备刑具,上拶刑。”
拶刑,古代残酷的刑罚之一。
用细而坚韧的绳子穿过五根木棍,然后把犯人的五根手指依次放进五根木棍的空隙之中,这个时候负责实施刑罚的两个人手握绳子向两边猛拉,这时犯人的五根手指就会被夹棍夹住,五指连心,自然是钻心的疼痛。
虽然这种刑罚多用于女子,但是此时用来对付朱怀墉是绰绰有余了。
见朱怀墉还在奋力挣扎,两个锦衣卫对其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锦衣玉食的他怎么抵挡得住这一顿暴打?
很快,朱怀墉便是无力挣扎了。
锦衣卫便把他的手放进了刑具之中。
“施刑!”
随着牢头的一声令下,两边的锦衣卫左右发力。
“啊啊啊……痛死我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我错了!”
但任何求饶的话语都没有什么用,越拉越紧的夹棍让朱怀墉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令其惨叫不已,冷汗直冒。
“饶了我,饶了我……”
咔嚓,一声骨骼的断裂声响起,只见朱怀墉的五指已经露出了森白的指节和淋漓的鲜血。
再度用力之下,朱怀墉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残酷的景象映入牢房众勋贵的眼中,让他们吓得身体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看到朱怀墉昏死过去,牢头才摆了摆手,两个锦衣卫会意,对朱怀墉停止了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