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92节

安全局护卫不当,是老船工身份泄露的关键,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些人若真是被灭口,那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老船工见郁新不说话,便喊道:“你根本就不能为百姓做主,不能为原武百姓伸冤,我不能再留在这里,留下来,必死无疑。”

“你不能走,你是黑洋山溃坝的唯一见证人。”

高巍走出一步,厉声喊道。

此话一出,郁新眉头紧锁,就连雄武成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高巍,这个家伙,竟当着任毅的面说出如此机密的话?

任毅看着老船工的目光,透着几分诡异的幽森。

唯一的见证人!

任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高巍,这个人似乎很想让老船工死,他的话,并不像是一时失口,倒像是蓄谋已久的施行。

无论高巍怎么想,老船工这个人都不能留着。

他死了,那自己会安全,开封府内大大小小官员会安全,周王也会安全。

杀一人,众人皆安。

任毅收回了目光,暗暗盘算。

郁新狠狠瞪了一眼高巍,对雄武成说道:“务必保护好他,绝不允许任何陌生人接触他,否则,本阁纵是拼着官位不要,你雄武成也休想在留在安全局!”

雄武成浑身一冷,看得出来,郁新是真的愤怒了,强行带走了老船工,大堂里面又陷入了寂静,郁新安排道:“任何人不得对外泄漏消息,一旦老船工出了意外,那在场的各位,都别想安生。”

任毅等人点头答应。

走出大堂,高巍紧走几步,追上了任毅,低声说了句:“周王不能出事,想办法解决老船工。”

任毅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高巍疾步走了过去。

夜间,任毅坐在房中,沉思着高巍与周王的关系。

作为周王倚重之人,任毅上接朝廷,下控开封府官僚,其地位与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任毅的认识中,周王旗下根本就不存在高巍这一号人。

“高巍,都督府断事,都督府……”

任毅喃语着,思索着高巍背后的力量博弈。

都督府中,与周王有渊源的人并不在少数,原因有两点。

其一,周王朱是燕王的亲弟弟,燕王又是统兵大将,数次出塞北击蒙古部落,功勋卓著。作为燕王之弟,内地藩王之首,太祖第五子,其地位自是不简单。

其二,周王朱是宋国公冯胜的女婿。

冯胜乃是真正的开国大将,很多曾追随过冯胜出征的将士,都受过其恩惠,对于冯胜无罪而被杀,心头充满了愤怒,若朱这个女婿受了朝廷诘难,未必不会出来说话。

可让任毅有些疑惑的是,高巍并不是军伍出身,算不得冯胜旧部,他应该没有道理帮助周王才是。

左思右想,任毅也不确定高巍是不是郁新抛出来的陷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老船工是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此人必须死。

任毅写了一封密信,然后将信藏匿在了房间之中,第二日随郁新出了县衙之后,便有一个衙役悄悄走入任毅住过的房间,取出密信……

京师,东厂。

厂公王越正在审核弹劾奏折,分门别类,催问进度。

自从全察推行之后,朝廷内外弹劾官员的奏折少了三分之一,原因很简单,朝廷不允许言官“风闻奏事”,不允许以“道听途说”作为攻讦依据。

没有了想说就说的自由,言官在弹劾之前必须考虑事情的真伪,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总听路边社的小道消息。

言官没了路边社,弹劾官员就需要找其他的法子,比如自己当狗仔,当密探,当尾随痴汉……而这些,是需要时间与运气的。

所以,东厂最近并算不得忙,积压的奏折也不多。

可在最近几日,弹劾河南开封官员的奏折突然增多,一开始东厂并没有在意,只认为是寻常地方弹劾,准备联合安全局,调查核实一二。

可当稽查千户孙洵拿着一份奏折,念给王越之后,王越顿时脸色一变。

奏折是河南御史周吾北所写,弹劾对象是开封同知王文涛,弹劾内容是王文涛作为开封同知,竟屡屡出入周王府,关系密切。

这种地方官员与藩王结交的弹劾,可不是小事,这背后的逻辑只有一个:

控制地方,对抗朝廷。

王越接过周吾北的奏折,连忙入宫求见朱允。

这种事关藩王的奏折,东厂没有权限直接处理,必须第一时间呈送皇上,待取得皇上同意与批示之后,才可安排下一步行动。

武英殿。

礼部尚书陈迪肃然道:“皇上,占城国使臣已进入天界寺学习礼仪,何日准其觐见,还需皇上定夺。”

朱允思索了一番,说道:“此事不宜推迟,占城情况不明,虽前有奏报,然并不详实,朕想要亲自询问耶嘉僧远,查看占城国王罗皑国书,若可以,明日或后日便可让其觐见。”

陈迪点头答应,道:“既如此,那便准其明日觐见吧。”

朱允答应下来,陈迪刚离开大殿,迎面便看到东厂厂公王越匆匆求见,刚想询问一声,却不料王越脸色难看,只是行了个礼,便匆匆入殿。

陈迪深感一阵不安,却不明所以,只好离去。

王越拿出了奏折,呈报朱允,道:“皇上,有御史弹劾开封同知王文涛结交周王,意图不轨。”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奏报玄机,善谋宁王

王越紧张地低着头,不敢看朱允的脸色。

地方官员勾结藩王,这可是朝廷极为敏感的事,一旦坐实,地方官员要倒霉,藩王也别想安宁。

对于这种行为,朱元璋的做法很简单,那就是干死地方官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胜之所以无罪而被杀,背后的一个因素,那就是周王没有经过请示,去拜访老丈人冯胜。

朱元璋是不可能杀掉自己的儿子的,所以,就杀掉儿子的老丈人,甚至连一个罪行都没有定,就这样干掉了冯胜一家。

能找什么罪行?

冯胜是被动的,他是老实人,女婿上门,总不能赶出去吧?若真的赶出去了,罪名也就有了……

王越清楚,若是放在太祖身上,开封同知王文涛必死无疑,虽然新皇仁慈,但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

可出乎王越预料之外,朱允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平静地看了看,便将奏折放在一边,没有一句话。

王越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瞥了一眼朱允,却只看到了心平气和,一切如常。

朱允批过几份奏折之后,才对王越说道:“东厂办事不错,朕很满意,退下吧。”

王越惊讶地看着朱允,就这样,就完了?

周王的事,也不谈一句?

王越不敢再说什么,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你能知道的,就会让你知道,你不能知道的,知道就是找死。

在王越离开之后,朱允拿起周吾北的奏折,仔细看了看,然后召来安全局指挥史顾三审,道:“让地方衙门配合,由安全局抓御史周吾北至京师。”

顾三审有些意外,却没有多问什么,答应之后便离开了武英殿。

朱允处理好奏折之后,揉了揉肩膀,对双喜问道:“燕王在做什么?”

双喜回道:“昨儿还在大教场,今儿应该还在那里吧。”

朱允走出武英殿,看着远空,缓缓说道:“你说,若是燕王知晓周王有异心,他会如何做?”

双喜吞咽了口水,道:“皇上,咱家可不敢说。”

朱允平静地说道:“但说无妨。”

双喜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皇上,虽然燕王与周王为兄弟,但燕王心系国事,一心扑在京军整顿与训练中,纵知晓周王有错,皇上惩罚,燕王也不会怨至皇上,毕竟,周王犯错在先。”

朱允知道周王很可能与白莲教存在某种勾连,很可能与洪武二十四年的黄河夺淮有关,却始终没有发作,一方面是因为郁新还需要证据,只靠着一个人两个人的口供,很容易“错怪”周王,到时候周王发难,说自己是冤枉的,一哭二闹,就是不上吊,那事情如何收场?

另一方面,朱允不得不考虑朱棣的态度,作为朱的亲哥哥,朱棣会不会因为朱被惩罚而心怀怨恨,心怀不满,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事。

虽然朱允不相信朱棣与朱关系很铁,但兔死狐悲的事并不少见,朱被处理了,朱棣会不会认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朱允需要朱棣,所以迟迟不动周王,哪怕是安全局拿到了开封同知王文涛的口供,朱允也选择按兵不动。

动周王易,但消除动周王的后果却是困难的,除非周王亲自认罪,或者有更充分的人证、物证。

朱允尚且没有抵达承乾宫,便收到消息,大宁安全局八百里加急送抵,不得已,再次折返武英殿。

奏报是刘长阁写的,内容让朱允吃惊不已,安排双喜召解缙、徐辉祖、茹、杨荣。

时间不久,四人入殿行礼。

朱允拿出刘长阁的奏报,命四人看过之后,便说道:“按刘长阁所报,大宁都司房宽很可能与朵颜三卫之间存在一些秘密交易,而正是这些交易的存在,导致朝廷对朵颜三卫的节制有所削弱,辽东等地极有可能会不太平,你们怎么看?”

茹仔细看过奏报,道:“皇上,这奏报有些蹊跷。”

“何解?”

朱允询问道。

茹沉思稍许,说道:“房宽此人掌控大宁,实乃是能不配位。此人虽对山川边塞城防了若指掌,颇有将才,然其并不善于抚慰将士,性情孤傲,这样的人在边关久了,必不得军心。一个没有军心的人,如何能做如此隐秘的买卖?”

朱允眉头一皱。

茹的意思很简单,房宽虽然位居都司高位,但大宁将士并不真心服他,一个没有军心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办成走私这种事,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大宁的官员又不是他房宽一个,看不惯他的人那么多,等着他倒霉,或者准备让他倒霉的人必不在少数,被一群人盯着,很难秘密去办事。

除非,房宽是一个知道利益均分的人,而一个懂得利益均分的人,是不可能没有军心的,这又与人性不符。

徐辉祖附议茹,道:“皇上,五军都督府对于房宽的评价也不高,此人有些贪心,不太合群,对于将军士较为怠慢,若非是忠诚可嘉,未必可以坐稳都司之位。这样的人想绕过都司衙门,直接去与朵颜三卫交易盐铁,有些让人寻思不透。”

朱允听闻之后,微微点头,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报,道:“那安全局的这份奏报,如何解释?”

茹、徐辉祖沉默不语。

安全局的一切奏报,可以说是可信度极高,轻易不会出问题,可其奏报之事与房宽本人大相径庭,这让兵部、五军都督府有些怀疑奏报的真实性。

伪造报告容易,伪造人性难。

茹、徐辉祖相信长久以来的军报,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解缙走上前,拿起了安全局奏报,看了几眼,道:“皇上,这份奏报必是真实,无需质疑。然而奏报是真实的,我们的判断未必是真实的。”

朱允看着解缙,目光中有几分疑惑,问道:“解爱卿是何意?”

解缙沉吟了下,严肃地说道:“皇上,安全局调查自然是真实,然而这一份真实,只是他们看到的结果,或者说,很可能是别人希望安全局看到的结果。就以刘长阁奏报所言,其是从泰宁卫巡视回去途中遭遇的商队,商队招供出房宽。”

“然而,房宽若真与朵颜三卫有秘密交易,为其提供更多盐铁,换取海东青等物,以房宽的消息能力,绝不会恰巧出现在宁王、刘长阁等人必经之路上,这无异于找死。”

“走私盐铁,乃是朝廷重罪,房宽清楚这一切,若他真的知法犯法,也必不会如此张扬,在安全局前指挥史抵达之后依旧如此行事。由此,臣认为,此事不假,然其未必是真。”

虽然解缙说得有些绕,但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之人,皆听了个明白。

朱允拿起奏报,皱眉审视。

按解缙所言,刘长阁所看到的真实,审问出来的真实,只不过是一场戏,专门为刘长阁表演的戏。

茹、徐辉祖、解缙,都认为房宽是不会勾连朵颜三卫,或者说,房宽根本就没这个能力与条件去走私盐铁。

可如果不是房宽走私盐铁,那是谁导演了这一出戏?

朱允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杨荣,问道:“杨荣,既然你也在这里,不妨谈论下你的看法。”

杨荣见朱允点名,便微微点头,对周围人行了礼,方说道:“皇上,诸位大人,臣认为解阁说得极有道理。刘长阁身为安全局前指挥使,其能力自是不简单。奏报中有如此一句,体现了刘长阁的预判。”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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