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样,徐远山也不心动到上海来捞一把了。
不过华懋饭店的房价真能让徐远山牙痛,四人两间房子吃住下来一天都能花近三十元银元,所以住下来后,徐远山让刘正军和田富贵在房间守着行李。
他带林东财出去找房子,否则饭店住时间长的话真是受不了。
这些行李实际上除一些药品外也没有多少贵重东西,这次前来他们四人连枪械都没有带,就怕路上盘查出来后说不清。
枪械后面将由徐远山利用穿越机会带过来。
徐远山现在就是想出去租房子,开始时还必须租两间,一间是手下三人,一间是自己住并用于穿越。
上海一般将普通房屋叫石库门,徐远山发现如果离租界近的就贵,远的就便宜一些,但就是再便宜一间石库门房子每月租金也要近50元,两间就是近一百元。
上海的房价和租价高真不是吹的,便宜的如亭子间,每月也需15元至20元。
上海的亭子间,可以说是石库门房子里最差的房间,它位于灶披间之上、晒台之下的空间,高度两米左右,面积六到七平方米,朝向北面,大多用作堆放杂物,或者居住佣人。
为了安全,徐远山在一幢石库门选择了上下两间房,每月租金115元,而且准备将来自己住的楼上房子四周严密封实,不允许漏灯光,方便来往穿越。
就这样,徐远山当天租好房子后,还是回到华懋饭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四人即搬出饭店住到出租屋里,然后又分批出去采购吃用之物。
安排妥当后徐远山告诉林东财他们,他自己去办事要五、六天,要三人在这里等候,如果有机会可以把附近地形尽快熟悉并在周围租三间房子,但最好要找当地上海人帮忙,否则不说他们的“饿饿”陕西话别人听不懂,上海人的“阿拉、侬、迭塔”估计他们也得当天书听。
徐远山就是以这个地方为中心,在周围再建立三个据点,他说道:“你们三人在分开住到这三个地方,利用我给你们的神药,救一些人发展成为你们的势力,救妻儿可让丈夫、父亲出来给你们效力,救父母也同样让儿子出来跟随你们,这就靠你们去寻找目标,当然这些跟你们的人将来也会每个月得到50元或者更多的工钱,上海这里花费比较高,你们每个人的工钱暂时也提高到每月100元。”
他把几种专治痨病、产后褥病、感染病的特效药加了说明给林东财、刘正军和田富贵,如果还有别的难治的病可等他回来再说。
10日凌晨,徐远山离开民国时空的上海回到现代时空。
民国时空五天后即14日凌晨,徐远山从现代携带一些物品和药品穿越到上海石库门自己的房子。
这些物品中包括有对讲机,四支手枪、一支前面改装配有夜视功能6倍射击望远镜和消音筒的汉阳造步枪,四支手枪是当初缴获自“混三省”的土匪,步枪就由刘正军保管,他的射击枪法最好。
经过徐远山同意,刘正军趁天黑按上消音筒进行试枪校正。
按照徐远山的布置,大家分开后,如果其中有一个人遇到不测,另两人就从暗中施以援手把人救出来,这个人暴露后直接离开上海返回西安,暗中的两人继续潜伏留下来。
林东财为此还提出了疑问:“少爷,如何知道居住三地的三人出现了意外?”
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和一时不易改口,徐远山让手下这些人暂时都称呼他为少爷。
徐远山建议他们三人都在各自地方按照一周七天时间更换不同的暗号,如果有一处喑号两、三天没有更换,其他人就要介入调查并准备采取相应的行动。
这在后世的谍战片里通常采用的方法,不过徐远山还是提醒他们注意:“平时你们之间来往要少一些,需要什么或帮助的根据约定方式提出来,关键是各自要发展出一定的力量,到使用时我会统一安排。”
当然,西安后面养好的伤兵里,徐远山还会再派来几个人,与现在的林东财仨人不同也不会交叉来往,是另一支暗中的行动队。
至于对外销售药品,为了和西安区别,带到上海的药品仍然是片状,相对西安古城百姓,上海易接受新生事物,对片状西药并不会太奇怪。
14日下午3时30分,打扮一新的徐远山带着林东财来到上海公共租界的西摩路,西摩路后来又称陕西北路。
1899年以前,陕西北路所在地域是上海西郊的农田,上海公共租界向西拓展以后,开辟该路新闸路以南到租界南部界限福煦的路段。
1905年以英国将领名命名为西摩路,然后陆续向北延伸,延伸路段以上海钱庄老板名命名李诵清堂路。
1943年汪精卫政府接收上海公共租界,以中国省份名把西摩路更名为陕西北路。
西摩路上的欧式建筑和石库门里弄、西餐馆和茶社、洋行和国货店、西式礼服和中式旗袍,东西方文化等元素,在这条路上相互融合在一起,呈现的是满满的老上海味道。
徐远山到这里,是准备求见一位大人物,以便在上海能站稳脚跟并快速打开市场。
这位大人物在上海地下社会势力名望,可是不亚于黄金荣和杜月笙,说简单一些,民国上海青帮就是在这人手中创建并状大起来的。
这人还是女的,林桂生,黄金荣的原配夫人,杜月笙前老大兼提携人。
为了这次求见,徐远山在现代社会的网上选择了一条精美的人工养殖珍珠项链,价值超过了一千元人民币,精美的包装加上圆滚饱满的珍珠项链放到民国时空非常罕见的。
除此之外,他还选一块非常时尚漂亮的机械小巧女表,表盘颜色翡翠色,价值超过五百元,因为不是品牌的女表,这个价值就足以说明了这块女表的档次。
徐远山到上海后真是想老老实实做生意挣钱,但上海青帮内部阶层森严,他根本就见不上杜月笙、黄金荣和张啸林这三巨头,而抛开青帮想做生意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徐远山只好采用曲线方式,试着通过这位曾经亲手打造青帮,在上海滩呼风唤雨、显赫一时的“大姐大”这条线。
而且他还知道这位“大姐大”退隐黑道江湖后,连续拒绝了黄金荣的求见,就连杜月笙也不例外,所以他只能希望这两样重礼能打动这位“大姐大”。
徐远山要求不高,就说他从海外弄来了神奇药品,医病救人,希望这位“大姐大”能帮助搭一个桥,让他和杜月笙牵上线,该给杜月笙的“保护费”他还会出,这不过在药品价格上加一点就足矣;最次就是这位开妓院出身的女强人,给介绍一、两家妓院老板慢慢把生意做起来也是可以,至少她介绍的话黄金荣和杜月笙肯定会有眼色不来捣乱。
徐远山把上述意思用现代的写字机在民国稿纸上写成短信。
这个写字机还是师大学生杨国柱告诉他的,当初他准备让杨国柱去安排抄几部小说,杨国柱回去了解后说不需要这样麻烦,直接买一部写字机就行,抄书所需费用就少很多,因此他让杨国柱去购买写字机负责抄写小说外,他自己也买了一部写字机,民国需要什么的,就在现代时空提前写好。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信函和项链、女表一起托门口的女管家送了进去,徐远山和林东财恭恭敬敬在洋房大门外等着。
附近挪威式的尖塔、哥特式的尖顶、中国式的琉璃瓦、老虎窗、泰山面砖、彩色花砖、随处可见的佛龛汇聚一堂衬托,充满着色彩斑斓的童话色彩,倾诉着这座花园洋楼的主人前半辈子的不凡经历。
不过,徐远山还是有点天真,能够在上海滩翻江倒海的老大什么没有见过?
这时,洋楼里身穿旗袍,烫着非常时髦的发型,气势逼人58岁的“白相嫂”林桂生正教训她的女管家权雪青:“雪青,这次又是从哪里来的小瘪三,又想从阿拉这里铺条金道,作梦去吧,迭嗒不是三十年前的时代,侬去告诉他别再痴心妄想咯。”
权雪青跟随林桂生都快有15年了。
林桂生这位当年出自花街柳巷的女流氓,不仅一手成就了黄金荣这个令人闻之色变的“上海教父”,而且栽培了当时还默默无闻的小瘪三杜月笙更是成为上海滩坐首位的大佬。
因黄金荣流氓本色,“老牛吃嫩草”强娶上海京剧名伶露兰春为妾,后又转为正房太太,生性要强的林桂生一气之下与之离婚,而就算她和黄金荣离婚隐居,仍有野心之人常来求见,想从她这里得到助力。
因为上海黑道很多人私下风传,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以她的智谋和经验,加上人脉关系不难成为和杜、黄、张平起平坐的上海滩大佬。
权雪青把林桂生看过的项链和女表重新装到包装盒里,顺便把信件夹在中间。
刚才林桂生拿出项链和女表观看,或者被精美的礼物所吸引,就没有去看信件,这也是林桂生把送礼人直接定义为“小瘪三”的原因,实际上徐远山很讲究礼节,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所以只能说徐远山现在实在太弱小,这就是原罪:我都主动上杠着给你们这些黑帮送钱,就是想好好做生意,你们还要咋的?
当权雪青把礼物装好后,此前一直犹豫的林桂生终究没有抵住诱惑,直接对权雪青说道:“侬去拿一千元的银行支票给送礼的人,就说阿拉把礼物买下了,两家再不相欠。”
当徐远山从女管家手中接过银行支票,什么话也没有说,给林东财招招手,俩人扭头就走。
徐远山知道,上海滩根本就走不通西安和平低调发展的那一套,要挣钱必须得用铁血手段。
权雪生回到洋楼内,却发现林桂生坐在哪里若有所思,手里拿着那封信,她赶紧问道:“太太,侬怎么咯?”
林桂生皱了皱眉头,好像下决心似的:“侬还是把送礼的人请进来咯,阿拉觉得见一下也好。”
权雪青知道刚才那两人已经开始走,她急忙就跑出大门外,那里还有什么人影,夕阳下的西摩路,变得有些血红。
第二十六章租界一家诊医堂(1)
民国时空最能来钱和最快来钱的地方,第一就是上海,这还不是简单的第一,是一个比后面前二十个城市总和还大的第一。
蒋秃头在军阀混战中胜出,靠得就是上海江浙资本家的这个钱袋子。
当徐远山站稳脚跟,也有一些实力后,就考虑到上海捞一波快钱,同时在上海打进一个楔子,不仅将来要垄断上海本地医院的用药,还据此朝西方的欧美国家福射。
而到上海发展,真是绕不过青帮,而这个青帮就是在这个名叫林桂生的女人手上发展起来的。
林桂生是苏州人, 从小就喜欢交际且八面玲珑,三十多年前二十岁的林桂生来到大上海。
她先是开了一家名叫“烟花间”的妓馆,然后结识的三教九流,加上她头脑灵便、很有办法,又敢作敢当,门下就聚集了一千多弟子,一跃成为上海滩最大的黑社会组织。
这就是名震上海滩的青帮。
林桂生与黄金荣结婚后,黄金荣表面上是法租界探长,有些事不方便出面,于是胆子奇大、毫不顾忌的林桂生当仁不让成了社团主事之人。
在她的主持下,青帮走私军火、贩毒聚赌、打劫窝赃、贩卖人口、武装押运、 勒索绑票、抢夺地盘,谁敢挡财路就灭谁,干得风生水起。
后来更是在她的指点下,文质彬彬、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杜月笙完整复制了林桂生黑帮发展的过程,从而成为上海滩的第一大佬。
而现在徐远山想通过林桂生得到杜月笙保护来挣钱的计划破灭后,只能单干了。
徐远山知道现代时空很多人认为在民国时期上海难发展,就因为绕不过这个青帮,而且打不过青帮。
但他偏不信,而且也不能信,因为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来钱会最多。
徐远山就是不信这个邪,暂时捞上一批快钱给红军送过去后,他准备回到上海来好好经营一番,说不好听点就是大杀四方。
他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心理上丝毫没有压力。
希望今后上海滩黑帮老大不要责怪说:握草,这年轻人很不讲武德啊!
徐远山这次来上海,是准备了两个长远方案的,除上面给黑帮上交保护费图稳发展的方案外,还有一个强硬的方案。
当然,这个强硬方案并不是徐远山马上和黑帮开战,他是来挣钱不假,但他不抢地盘也不涉及黄赌毒,打什么打呢?
这个方案就是在公共租界里老老实实开一个诊医堂,开始时各路牛鬼蛇神该上供的都上供,把方方面面铺好后,主动出击到各大医院收集一些无法医治的病人,扬名立万并收一波快钱。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问题,这个诊医堂将是规规矩矩的,同时不卑不亢,也不会招惹谁,然而这诊医堂却是一个诱饵,谁扑上来谁就会倒霉。
就在这个诊医堂外围,将有徐远山建立一支强有力的打击小分队,根据对诊医堂侵害的不同实施程度不同的报复行为。
徐远山的目的,就是借此想在上海滩闯出名声,这样才能在后期进行大规模药品交易,开诊医堂挣钱只是个幌子。
挣的也不过是挣一波快钱。
诊医堂既然是诱饵,肯定风险也大,加上徐远山需要穿越离开,所以他只能在幕后操作,诊医堂的医生只能由聪慧识字的林东财担任。
林东财是没有太多医学常识,但不要紧,不是有徐远山在后面操控吗?
只需在诊医堂里安置几个麦克风,暗中给林东财配置对讲机,又在他的耳朵里放置耳麦,与徐远山在现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同时,徐远山会在诊医堂附近秘密布置一些无线监控器,还会在诊医堂附近租下一间房屋充当监控室和指挥所,在紧急的时候放飞高空无人机,对关键人物实施远程追踪。
徐远山在上海滩处事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如果没有这样的气魄,根本就不能在上海滩打开局面。
为了防止敌对势力的渗透,不使用自动寻上门的本地人,而是由自己人出去暗地选择,同时注意任务不同的队伍必须要分开,不得交叉使用,后世的先进设备只能自己和少数心腹使用,重大行动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操办。
三天后,公共租界西区的戈登路出现了一个名为“海外神治”的诊医堂。
可笑的是,医生大夫是一名带着西北口音的年轻男子。
这年代,公共租界都是信奉德国和法国医术,美国、英国还排在后面呢,而且这家“海外神治”医生又是最落后的西北口音。
“神治”?西北哪里不是都用马粪和羊粪治病吗,怎么还跑到上海大都市来耍戏了?
所以,这家诊医堂前六天里就没有一个病人进来看医生,但看那年轻医生也不甚焦急的样子,只有新雇的那名本地年轻护士有些坐立不安。
一个月的薪资55元,在租界都算中等收入了,她还担心能干几个月呢。
没有患者进门,捕房的巡捕和收保护费跑腿青帮的学字辈(民国时青帮按“大通悟学”排辈)也没有来骚扰。
这背后就有徐远山交费到位的原因,除了开业商税的码头捐、房捐、地税及执照费交齐外,青帮的保护费也交了。
当然,也与连续五、六天没有一毛生意有关。
林东财不急的原因,他这几天就背诵徐远山要求他记得医治各种病的说明,也不多,不到10多种的常见病。
另外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外围保护圈设备没有安装到位,打击力量还没有组建完毕;二是徐远山要离开五天时间后才能返回。
开始平淡过渡,能够减少许多潜在的觊觎目光,这也徐远山所希望的,因为现代社会国内无法搞到武器,必须等到出国后才有机会,但这需要时间啊。
当地黑帮还在使用手枪,甚至大砍刀、斧头的时候,将来徐远山的队伍就装备防弹背心、远程狙击枪、霰弹枪、闪光手雷等武器,必要时甚至可以动用40火箭筒,人数不够只好用先进武器来凑了。
徐远山在民国西安时尽可能不使用超越时代的武器和通讯设备,就是为了得到土共信任。
而到上海他就没有多少顾虑,何况他现在还知道这不过是两个平行的时空。
那就放心搞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