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表老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很明显是不想让文聘继续活着,蒯越不禁硬着头皮。
身子再度弯曲了一些,拱手沉声说道:
“不过主公,卑职以为文聘将军虽然有兵败之罪。”
“但......但乃是败在天时,而非人力所能及也。”
“若是就此斩了,恐怕人心浮动,不如让其戴罪立功,请主公三思。”
等蒯越说完,房间中的韩嵩、刘先等人不由得齐齐沉声附和。
刘表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这帮人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自己堂堂荆州之主,连一个麾下将领的生死都决定不了了吗?
“不杀?我荆州十万甲士十不存一。”
“这就是我的荆州名将,尔等未免把他捧得太高了些。”
见到众人都是垂着头不起身,这才不满的怒哼一声。
“哼,就让他现在牢里好好呆着吧。”
“等待战后处置,若是能击退曹军我可免他一死。”
众人听到刘表这话,才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关于宛城一战的细节。
才纷纷的从众人的嘴里说出,刘表听的不禁连连变色。
没想到曹军居然精锐到了这种程度,不过这也不是给文聘开脱的理由。
打不过你还不会跑吗,害的这次我折损如此严重。
以后别说是想守住荆州了,恐怕听到曹军进攻的消息。
荆州上下全境,都得颤上一颤抖上三抖。
“主公,新野一丢,曹军若是有进取之意。”
“恐怕会陆续的增兵而来,介时我荆州危矣。”
“还请主公早做决断,派兵夺回新野一带才是上策。”
一直沉默的韩嵩,不禁愁眉苦脸的开口劝谏。
闻听此言,刘表不禁眉头大皱。
荆州带甲之士不下四十万,文聘折损了十万。
虽然有些伤筋动骨,但也不至于动了根基。
更何况对方的人马不过数万,如果自己动作够迅速。
重新夺回新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新野的地理位置。
对于荆州而言,是抵御兖州的极佳位置。
可以说是自己的必争之地,不容有半点闪失。
硬撑着直起身姿,坐在了床榻上。
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目光却是在人群之中不断扫视。
当见到眉头紧皱的蒯越后,这才出声问道:
“异度,你怎么看?”
听到刘表开口询问,蒯越心中不禁默默一叹。
对着刘表和周围的同僚拱了拱手,一阵心累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真不知道这些酒囊饭袋是如何身居高位的。
就凭着自己名士和世家的身份不成,再这么下去。
恐怕荆州是没有人才可堪大用了,介是些碌碌无为食餐素位之辈。
沉吟了一番后,才紧皱着眉头轻声作答:
“主公,诸位,恕我直言。”
“曹军恐怕不会在新野盘踞太久,必然就会选择撤退。”
听到蒯越的话,众人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
纷纷转头看向蒯越,只听蒯越继续说道:
“一来时机不对,此时天寒地冻大军难以长途跋涉。”
“不适合交战,虽然曹军是趁着天时。”
“使文聘大败,但那只是昙花一现,终究人数太过稀少。”
“我荆州土地广袤,想要占据谈何容易。”
听到这话,众人才不由得齐齐点头。
看向蒯越脸上露出一丝异色,刘表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轻轻扬了扬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继续说下去。”
“是。”
“这二来嘛,扫平北方四州的袁本初,如若想更近一步。”
“必然会选择南下,而和冀州相邻的兖州首当其冲。”
“因此袁绍和曹操两人,必然有一场大战。”
“这点曹操不可能想不到,袁本初的实力本就强于曹操。”
“曹操必然不可能选择两面开战,若是那样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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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卑职才敢断言,对方不会再有援兵赶来。”
“如此看来,即便对方不退,等到后方战事四起。”
“就是我等重新夺回新野,甚至是更近一步的最好时机,。”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可让曹军再前行半步,另外安抚民心。”
“。。。。。。”
更进一步么,刘表心头不由得默默一叹。
自己就为了守住荆州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还要自己进一步进一步,自己都多大年纪了。
就想着好好培养个接班人,接手这荆州大业。
至于以后如何,自己已经不敢奢求了。
轻轻点了点头,总算是来了一些精神。
“异度说的有理,我知道了。”
“蔡瑁呢,还没从水师之中回来吗?”
听到刘表发问,刘先连忙小心翼翼的开口作答:
“回禀主公,蔡将军再有两日便可抵达襄阳城中。”
“唔。”
刘表这才满意的轻轻点头,看来到最后。
能顶用的,还得是自己的心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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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松了口气,门外又传来了一声急报。
“启禀主公,蒯良大人逃回来了,此时已经入城。”
“是否召见?”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不由得同时露出喜色。
刘表更是直接挥手,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快,直接带过来。”
等了两刻钟的时间,蒯良才从府外满脸风尘的走入。
一脸的疲惫神态,对着刘表躬身见礼。
没等刘表主动发问,就苦笑着自己交待道:
“主公,是蒯某无能兵败被俘,曹泫将我放了回来。”
“他还有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主公。”
见到蒯良一脸凝重的掏出一封书信,众人才一个传一个的。
传递到了刘表的面前,刘表一脸的疑惑神色。
轻轻打开了信封,看着上面七扭八歪的字迹。
不满的闷哼一声,轻蔑的嘲讽道:
“果然是宦官阉党之后,糟蹋了纸张。”
众人闻言,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想要开口附和,就见刘表的脸色骤变。
胡须都被气的微微颤抖了起来,手掌更是止不住的瑟。
“庶.......庶子安敢欺我!”
“噗!”
下一刻,刘表却是一大口鲜血。
直接喷到了书信之上,把上面的字迹打的迷糊难辨。
浑浑噩噩的向后一靠,只感觉两眼昏花。
“主公!”
“主公!”
“快传医馆!”
众人连忙开口惊呼,纷纷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