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声音之冰寒,让刘宏如坠冰窟。
闻言,刘宏是万万不敢承认的,他惨白的面容上强撑着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道:“皖,皖县侯何出此言?朕……朕何时要杀你?你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封赏你还,还来不及,为何……为何要杀你?”
“哦?原来陛下不知道?那之前在宫门伏杀我的禁军,不是陛下安排的?”牧风冷笑道。
这时候,大将军何进见状,连忙出声道:“皖县侯想必是误会了,皖县侯屡次平定叛乱,乃是大汉的肱骨之臣,陛下又怎么会杀你。”
说着,他余光看到刘宏身旁,面色惨白的张让,眼睛一亮,道:“定然是张让这奸臣!是他欺瞒陛下,调用禁军,设下埋伏要除掉皖县侯你!”
第171章 揽下所有,斩杀张让
身为皇帝的刘宏要杀牧风这一点,身为大将军的何进能够理解。
别说是刘宏这个皇帝了,就算是他,也绝不想看到一个战无不胜,无论是名声还是威望都远远要超过他的存在。
可身为朝廷的大将军,他能说是伏杀牧风,就是皇帝的意思吗?
所以,他趁机直接将这一切全部都推到自己的死敌张让的身上。
张让乃是中常侍,且备受皇帝刘宏的信任,这是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伏杀牧风,说是张让假传旨意,瞒着皇帝安排的,并不显得牵强。
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一切,还就是张让提议的,也算是歪打正着。
刘宏听到何进将这一切全都推到张让的身上,眼神一亮,也连忙佯装震惊,看向一旁的张让,震惊的仿佛他真的毫不知情一般。
“张常侍,这一切真的是你指使的?没有朕的手谕,你竟然敢调用禁军在皇宫中伏杀皖县侯!”
满殿群臣亦是哗然。
“这,这……臣……”
张让面色惨白,望着面上一片震惊,质问他的刘宏,满嘴苦涩。
可他也知道,若是他承认这一切,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他就算因为刘宏需要安抚牧风,而受到严惩,甚至剥脱官职,关进大狱,可刘宏绝对会在事后保下他的性命。
可要是他敢将事情抖出来,牧风或许不会对皇帝怎么样,他却一定会必死无疑。
毕竟,他张让所有的权势、全都是建立在皇帝的信任之上,背叛皇帝,他绝对没有任何的活路。
眼下将这一切全都承认主动揽在自己的身上,只要刘宏仍然宠信他,他日后就还有重新起复之机。
想明白这一切,张让一咬牙,身躯颤抖着跪在刘宏面前,承认道:“陛下饶命,臣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瞒着陛下调用禁军伏杀皖县侯……”
说着,他挪动膝盖,跪着转过身,对着牧风道:“皖县侯,这一切全都是我安排的,是我瞒着陛下,私自调用禁军,陛下并不知情。”
见张让承担下所有的罪名,刘宏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做出一副盛怒的模样,呵斥道:“混账!你竟然瞒着朕,调用禁军伏杀皖县侯!真是狗胆包天!枉朕如此信任你,你该当何罪!”
刘宏站起身,一脚将张让踹倒。
张让想的不错,他能够揽下所有的罪名,让刘宏心中也颇为感动,表面上虽然是一副盛怒的模样,可是心中却暗暗决定,等过去了眼前这一遭后,事后定要保下张让的性命。
“竟然真的是张让擅自调遣禁军,伏杀皖县侯?!”
“好一个张让,谗佞专权,欺上压下,竟敢私自调遣禁军,伏杀皖县侯!当杀!”
“当杀!”
“此等祸乱朝纲的奸臣,着实该杀!”
“臣等,恳请陛下,诛杀张让!”
满殿朝臣亦是群情激奋,对着张让口诛笔伐,更有数个大臣出列,提议当刘宏诛杀张让。
看着做戏的张让与刘宏,牧风心中冷笑,他又怎么猜不到两人的想法,可他却并没有戳破两人。
他只是表情淡漠的点点头,语气森然道:“哦?这么说,伏杀本侯并非是陛下的意思,而是张让他欺瞒陛下,自作主张?”
“皖县侯乃是我大汉的肱骨之臣,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又怎么会杀你!张让他欺瞒朕,假传朕的手谕调用禁军,伏杀皖县侯,朕定严惩不贷!”
刘宏面色严肃道。
牧风冷笑,没有说话,他抬脚朝着前方迈出一步,提着枪一步步朝着张让走过去,身后一串血色的脚印,令人发寒。
“皖,皖县侯,你,你要做什么……张让欺上压下,朕自会惩处他,这里乃是嘉德殿,你……”
看到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牧风目光森寒,提着枪一步步走过来,刘宏心中一颤,吓得连连退步,跌坐在龙椅上。
匍匐在地上的张让,更是面色惨白,目光惊恐的望着牧风,口中连忙道:“皖县侯,我知罪,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不要乱来……”
牧风一步步走到张让的面前,低下头,一双眸子森然,他对着张让狰狞一笑,口中道:“既然你知罪,那就去死吧。”
话音落下的一刹,他手中长枪嗡鸣,直刺出去。
“不……”
张让惊恐的大叫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牧风竟然真的敢在朝堂上动手,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望着那闪烁着寒芒的枪尖占据他所有的视线,此刻他心中全是惊惧与悔恨。
悔恨自己为何要提议伏杀牧风,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承担所有的罪责。
可所有的悔恨,却无法改变那直刺过来的枪尖,张让甚至能够看到那枪锋上面残留的血迹,闻到那血腥的气息。
“噗!”
锋锐的枪尖直接贯穿了张让的脖颈,鲜血狂涌出来,张让的脸上还保留着惊恐的神色,双臂无力的挣扎,身子抽搐几下,一歪头,身子瘫软下去。
静!
寂静!
死寂!
这一刻,在牧风出枪,杀死张让的一瞬,大殿中所有的声音全都归于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望着张让的尸体,满脸的震惊。
他们都没有想到,牧风竟然真的敢在嘉德殿动手,直接将张让在皇帝面前斩杀。
刚刚还口诛笔伐,各种指责怒斥张让的大臣,全都长大了嘴巴,呆呆的望着这一幕,望着那狂涌的鲜血染红光洁的地面,汇聚成一滩血洼。
龙椅上的刘宏,更是吓的全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望着张让死不瞑目的尸体,瘫软在龙椅上,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面色惨白,目光惊惧。
疯了!
真的疯了!
胆大包天!
此时此刻,所有人望着那道站在大殿中持枪的而立的身影,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当着皇帝的面,将中常侍张让直接斩杀,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哪怕张让有罪,可也只有皇帝能够定张让的罪,哪怕是死罪,也要先将张让革去官职,拿下大狱审问,走过流程后,才能够问斩。
第172章 接管城防,斩杀刘宏
可现在,牧风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这朝堂之上,一枪结果了张让,血溅朝堂,简直胆大包天,视皇帝如无物,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在践踏皇权了。
纵然如此,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质疑的声音,没有人敢呵斥牧风。
他们全都被牧风的举动吓住了,牧风敢在皇帝的面前直接斩杀张让,他们若是敢出声,恐怕牧风也绝对不介意再杀几个。
没看到龙椅上的皇帝都不敢说话吗,他们这些臣子又怎么能够僭越。
缓缓的将手中的长枪拔出,牧风表情淡漠,不再看脚边张让的尸体,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龙椅上的刘宏的身上。
“皖,皖县侯……”
他的目光,让瘫坐在龙椅上的刘宏浑身一颤,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中常侍张让,谗佞专权,擅自调用禁军,伏杀军中将领,其罪当诛,陛下觉得本侯将其斩杀,可有不妥之处?”
牧风表情淡漠的凝视着刘宏,淡淡道。
“没,没有不妥,张让欺瞒朕,伏杀皖县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皖县侯此举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刘宏望着牧风淡漠的神情,身子都在颤抖,他摇摇头,连忙道。
看着满脸惊恐的刘宏,牧风点点头,淡淡道:“既然陛下也认为没有不妥之处,那便好。”
他停顿了下,接着语气冷漠道:“张让虽已经伏诛,可他身为中常侍,在宫中经营多年,且能够调用禁军,必定还有余党,还请陛下将调动洛阳城卫军与羽林军的兵符交与本侯,也好让本侯清剿张让余党。”
“这……”
听到牧风的话,刘宏面上一僵,他只觉得憋屈无比,洛阳城卫军和羽林军乃是守卫洛阳城的力量,岂能轻易的交给旁人。
内心想要拒绝,可当他看到满身煞气,表情森然,持枪站在他面前的牧风,尤其是目光落在他脚边张让的尸体上面,刘宏一个激灵,心中升起浓浓的恐惧。
面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不敢拒绝,只能连忙道:“皖县侯言之有理!洛阳城的防卫若是交给皖县侯,定然安全无比。”
说着,他连忙下令,让人收回城卫军统领和羽林军统领的兵符。
很快,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走上来,满脸惊惧的将两块兵符交给牧风。
接过两块兵符,牧风开口将站在殿外的赵云、张辽两人唤进来。
赵云、张辽两人走进殿内,对龙椅上的刘宏视若无睹:“大哥。”
牧风抬手将两块兵符扔给他们两人,开口道:“这是城卫军和羽林军的兵符,你们两人拿着,留下一支无双铁骑,带上其余的铁骑去接管这两支军队。”
“是!”
赵云、张辽两人应声,拿着兵符转身离开大殿。
等到两个人离开后,牧风闭上双眼,静静的站在刘宏身旁,持枪而立。
他不说话,满殿的群臣与刘宏也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全都畏惧的望着他持枪而立的身影,大殿中寂静无比。
所有人都以为,牧风只是想要出一口气,如今气出的差不多了,张让也已经死了,皇帝甚至都已经交出了羽林军与城卫军的兵符,等牧风手下的人清理掉张让的余党后,这一切便会结束。
“踏踏踏……”
殿外,张辽留下一部分无双铁骑,带着其余的无双铁骑离开,去接管城卫军,赵云则是拿着羽林军的兵符,接管了羽林军。
半晌后,估算了张辽差不多已经离开皇宫,牧风睁开眼,看向一旁面色惶恐的刘宏。
“皖县侯,你看……”
刘宏见牧风看来,下意识心中一颤,面上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刚想开口,话只说到一半,就见牧风陡然抬手,一枪朝着刘宏刺出。
“不要!”
“住手!”
下方,看到牧风竟然对着刘宏出手,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一举动的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面色大变,出声道。
而坐在龙椅上的刘宏,怎么也没有想到牧风竟然敢对他出手,竟然会对他出手,在牧风出枪的一刻,他便已经吓呆了,瘫坐在龙椅上,望着那锋锐的枪尖朝着他刺来,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躲避,当然他也躲不掉。
只听得「噗嗤」一声,长枪直接洞穿了刘宏的身体,将他钉在了龙椅上,鲜血狂涌出来,顺着他的身体流淌而下,染红了身下的龙椅。
“朕……朕……”
刘宏张嘴,断断续续的吐出两个字,旋即身子一软,双目圆睁的死在了龙椅上,临死前他脸上还是一脸的迷茫,仿佛有太多的不解。
刘宏,死了!
皇帝死了!
皇帝竟然死了!死在了牧风的手里!
他竟敢杀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