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千秦兵，在这一役之中，至少折损了千多人。
中心区域。
白川和惊鲵同时收剑，惊鲵身子一阵摇晃，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致，先前那一瞬，她都是强撑着来与白川进行配合，不过从结果来看，这一战终究还是他们赢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看向白川。
在惊鲵看来，白川所承受的压力绝对要比她大得多。
因为历来施展太乙分光剑，都是白川以意念带动着她，先前白川既要操纵着剑势的走向，又要调动天地之力融入剑势之中，那般庞大的天地之力，白川想要操纵它们，所承受的压力定然不小。
只见白川身子一阵摇晃，鲜血从七窍之中淌出，其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就在他即将倒地之前，好在六指黑侠及时闪逝过来，搀扶住了他。
“你还好吧？”
六指黑侠忍不住的问道。
如果白川不行了的话，趁还有些时间，最好早点交代一番后事，如果要求不是太过分的话，他不介意去帮助白川完成遗愿。
白川瞥了六指黑侠一眼，气若游丝的说道：“暂时还死不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句话倒是事实，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情况不大好，七窍流血，看起来就很是恐怖，不过，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有死，当真是命硬。
在六指黑侠的搀扶之下，白川寻了一处空地，艰难的坐了下来。
他让人将他眼角、口鼻、双耳旁的血迹给擦拭了一番，毕竟七窍流血的样子看起来就很恐怖。
他尝试平复气息，内气倒还好，无非是消耗殆尽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就可以恢复过来，唯有他的识海，他每每尝试调动念力，就是一阵刺痛传来。
先前经由农家六大长老演化而出的四季之力实在太过庞大了，单单操纵它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白川是从六大长老的掌控之下，将它们掠夺过来的。
“从过程来看，这一战我输了，不过，从结果来看，我还活着，而他们已经死了！”
白川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具农家长老的实力，在心底感叹道。
这令他不由想到了一句歌词。
哪有常胜无敌？哪有人儿不去？
他没有做到常胜无敌，但农家六大长老也没有做到长生久视，终究还是逝去了。
可见，人都是有极限的！
……
秦国，咸阳。
历经磨难，白川一行人总算是归来了，在那场来自于农家的伏杀之后，他们在途中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折。
归来之后，李信立即带着此番的俘虏燕丹向着咸阳宫方向而去。
白川没有跟随李信一道前往，他乘坐着马车，去往了念端处。
在当日六指黑侠痊愈之后，念端原本是有意离开秦国的，白川岂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念端这种神医，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一定要将她留在秦国才是。
尤其是白川想到了原著之中的一些细节，那就是念端之死，她似乎是因为没日没夜的诊治患者，导致积劳成疾而亡。按照时间线，当时的燕丹已经成为了墨家巨子。
如果放任念端回去的话，搞不好不久后她就会因为某些意外身死。
将她留在秦国，或许可以改变她身死的命运。
在前往墨家之前，白川给念端的说辞是，“六指黑侠才痊愈未久，谁也说不定那种奇毒是否会有隐患残留，念端先生不若留在秦国等候一段时间，待六指黑侠处理完墨家之事后，再检查一番他的身体，若他真的无恙，再离去也行。”
为了留住念端，他更是让影密卫之人搜罗了诸多医书典籍。
念端虽然很想回到镜湖医庄，但她作为一名医者，医书对她的诱惑力也是不小。
最终，还是勉强认可了白川的说辞，暂时留在秦国，一边钻研医书，一边等待六指黑侠处理完墨家之事后归来。
不过她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归来后的六指黑侠前来复诊。
却先等到了别的病患。
焰灵姬、惊鲵、白川，还有其余的在那场农家伏杀之中身受重伤的人，都通过白川的隐秘渠道，来到了念端处就诊。
念端一一为她们诊治了一番。
焰灵姬和惊鲵倒还好，两者都是在农家长老的攻势下受的伤，虽说伤势重了些，但只要精心调养一番就可以恢复。
直到念端诊治到白川，看着面色苍白至极的白川，感受着他体内的情况，念端眉头紧蹙。
……
咸阳宫中。
燕丹悠悠转醒。
为了防止他途中搞出幺蛾子，早在离开机关城之时，百毒王就刻意调制了一味药，它让燕丹长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似乎是睡得时间有些长了，燕丹的脑袋有些晕沉沉的，直到他想起发生了些什么，方才悚然一惊。
他猛地抬头头，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燕丹蓦然清醒过来。
“嬴……政！”
时隔许久，再度见到这个让燕国覆灭的罪魁祸首，燕丹咬牙切齿。
“燕丹，寡人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活着？”
原本讨伐墨家一事，嬴政给白川的要求是带回燕丹的头颅，他并不是很在意燕丹的死活，不过白川既然将燕丹生擒带回来了，他也不介意见一见燕丹。
第386章 幕后之人
时隔许久，嬴政与燕丹两名昔年一道在赵国为质的旧友再度相见，他们之间有的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感，相反，是相看两厌的彼此仇视。
听到嬴政这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言，燕丹也是反应过来，他冷声道：“寡人也没有想到你居然没有死！”
纵然燕国已经覆灭，他这个燕王身份名存实亡，然而燕丹却不愿意在嬴政面前弱上半分，亦是称孤道寡起来。
“寡人未死，让你失望了！”嬴政自然明白燕丹说的是什么，淡淡开口。
燕丹咬牙切齿，眸中恨意浓郁，“寡人的确很失望，若非荆轲那个叛徒背叛了寡人，你岂能活着！”
“呵，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燕丹啊燕丹，你着实是让寡人看不起你！”嬴政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当你将燕国存亡寄托在一场刺杀之上时，燕国覆灭，就已经成为了定局！”
“唯一让寡人没有料到的是，你宁可抛弃燕国所有的子民，也要苟活于世，如你这般贪生怕死的王，寡人当真是从未见过！”
“哼！”
燕丹冷哼一声，他知道说不过嬴政，索性也懒得说什么，不过他的头颅始终高抬，哪怕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也不愿意向嬴政低头。
这一局，他败得一败涂地。
反之，既然都已经翻盘无望，倒不如维持最后的风骨。
嬴政似乎也不打算和燕丹多说些什么。
眼见燕丹死不悔改，在说完几句话之后，他亦是冷声道：“燕国已经灭亡，你这个燕王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燕丹，你放心，寡人会给你一个足够痛苦的死法的！”
他并不准备让燕丹痛快乃至体面的死去，相反，他要让燕丹体会到极致的痛苦，然后再死。
车裂！
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燕丹听出嬴政话中之意，面色不由微变，他没有想到嬴政这么玩不起，早知道嬴政会这般对待他，他当初还不如选择死在墨家机关城之中。
痛快的死至少比受尽痛苦而亡要好得多。
燕丹心底最后的倔强迫使得他不肯向嬴政低头，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反击手段。
不，燕丹忽而想到了一件事。
原本他是想要将那人揭发的，毕竟他落得如此下场，那人至今逍遥在外，让他深深的不快，但眼下，他忽然想明白了，留着那人，或许会在未来某日让嬴政感受到一些惊喜的。
以那人的性子，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绝对不会一直沉寂下去的。
“嬴政啊嬴政，你真的以为你已经赢了吗？纵然你为秦王，但有些事，终究还是难以为你所掌控！”
嬴政眉头微蹙，深深的看了一眼燕丹，没有多说什么。
……
嬴政决定给燕丹一个痛苦的死法，他决定在咸阳宫宫城之外对燕丹施以车裂之刑。
他还准备邀请已亡的韩国、赵国、燕国一些暂时羁押在咸阳的贵族们来欣赏这场燕王的死亡盛宴，因为准备这一切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他不得不再留燕丹一段时间。
而这场处刑，对于嬴政来说，也不止是一场泄愤，在其中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从身份而言，秦王和燕王同属于王，并无高下之分，但若是有朝一日，其中一位王对另一位王施以审判，他们的身份，也算是因为此事，变得有高下之分。
到了那时，嬴政或许可以称之为……王中王！
夜色沉沉。
嬴政在影密卫的护送之下，悄然离开了咸阳宫。
他一路来到了影密卫的总部。
这里和罗网总部不同，并不阴森。
影密卫虽然是藏在黑暗之中的影子，但白川却不像将总部的氛围搞得太过阴暗，本来平素大多数成员都是隐藏在暗中，若总部再搞得阴森、诡异至极，长期以往，生活在其中的成员搞不好会产生什么心理疾病。
一名身形魁梧，只有一只手臂的男子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眼见嬴政来此，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嬴政淡淡问了一句，“他的情况怎么样？”
天泽知道嬴政在问谁，沉声道：“不算太好，念端正在竭力为他疗伤！”
嬴政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让他好好养伤，这段时间就不要操心影密卫的事情了。”
“是！”
嬴政又想到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可查出了幕后之人是谁？”
他对于幕后之人可谓是恨到了极致，险些让他折损了一员大将，当真是可恨！
而且从那场伏杀的情况来看，显然幕后之人是蓄谋已久。
天泽沉声道：“农家六大长老隐世已久，突兀出世，本身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白川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突兀出手伏杀白川，毫无疑问是受人指使！”
“暗中之人以为只要六大长老死去了，真相就可以被掩埋，但他却不知道，在我影密卫之中，有一人唤作驱尸魔！”
在驱尸魔手中，就算是死人，他也可以施展秘术来沟通阴阳，从死人口中拷问出关键的信息。
说到驱尸魔，天泽口中露出了一丝自得之意。
驱尸魔在影密卫之中的工作开展得越好，他就越自豪，因为无论是驱尸魔还是焰灵姬，在加入影密卫之前，都是他天泽的人。
在絮絮叨叨了一番之后，天泽注意到嬴政的面色有些冷漠了，当即知道嬴政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当即也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了驱尸魔拷问的结果。
“此番是农家侠魁田光出面，请的农家六大长老出手的！”
“农家侠魁田光？！”嬴政显然是第一次听闻这个人，他也不知道此人和白川有什么恩怨，正要下令通缉田光，又听天泽道：“不过，经由驱尸魔的再三审问，从农家长老处获悉，在田光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嬴政问道。
天泽低头，有些沉默，显然是在纠结该不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