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得了好马的楚灵子越发是死心塌地。
虽然说他不是沙场战将,但英雄好马,此是千古佳话,岂有不受之理。
洛邑城东,大杂巷子。
之所以有这个名字,乃是因为这里所卖的物品杂碎之极,又什么都有。也不知道哪个好事的人,就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其中有一户人家所售卖之物就是米浆糊。
在洛邑城里,随着城市的发展,已经有了社会再分工的雏形。
比如说现在的米粮是粟米,煮熟就可以裹腹。
但长期这么煮食,对腹胃是不太友好的,容易胀气,还有积食。
若是生在饥荒时期,积食就积食,少吃一点倒是好事。
只是此时的洛邑,随着物产的丰富,积食就成了一件大坏事。
因此在洛邑城里,已经有了一种米饼售卖。
先将粟米打磨成浆,将浆包沥干,再打成饼状,此时再蒸出来。又香又不会积食,大受洛邑城里百姓的欢迎。
专门做这打浆生意的叫宋浆,原是宋国人,无名氏,便给取了一个宋浆的诨号。
还在半夜里,宋浆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
宋浆迷糊,才睡下去,这就快要天亮了?
要知道每日里四更天时,宋浆就要起床磨浆,此时正睡得深沉。
正在恍惚之间,一只软嫩的手臂将他脖子搂住,更是吐气如兰,“相公!”
宋浆一惊,正要醒来。
哪知这时,一只香滑的玉腿更是压来。
“相公快来!”
这一下,宋浆哪里还能忍住。
干柴烈火,连屋顶都差点烧掉。
没羞没臊了一宿,这才力尽而眠。
等到宋浆醒时,发现身边真有一女子!
这一震惊,让他半晌不敢动弹。
虽然宋浆的生意尚可,但到底只是小本的生意,一时还无法花钱请媒婆,却想不到天降美人,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他的头上。
顿时,宋浆的心思转开。
这是谁家的闺女?
是隔壁老王家的?还是后街老李家的?
不用想啊!这必是人家走错了屋头。
宋浆既兴奋又紧张,开始算计着手里的银钱够不够置办打发。
怎么说也要娶了这女子入门。
想到这里,宋浆心生好奇,不知这女子到底是谁,模样如何?
宋浆小心伸手,触碰了那香肩。
心头越发的颤动。
邪火更是一盛。
正要将那女子翻身过来,葛翠自己转来。
“啊!额的个娘呀!”
宋浆差点翻下塌去。
就着塌边一阵呕吐。
身后,葛翠初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呕,宋浆连前日的饭菜也都涌出。
正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进来一个女人,却是笑道:
“呀!好女婿总算是醒来,正好来说些正事!”
不说好女婿这三个字也罢,这一说来,宋浆免不得又是一阵豪吐。
林氏眼里一阵嫌恶,却是勉强忍着道:“好女婿这是如何?莫不是一夜爽快,有了身孕不成?”
宋浆心头一阵恶寒,只是这时脸色已经呕得苍白,腹中已是无物可呕。
只是大口喘着气。
倒是葛翠娇羞无比,“娘呀,你不要吓着人家啦!”
是是是!
林氏总算是想到正事,“好女婿,你先一个人安静一会。”
接着示意葛翠下床来说话。
哪知葛翠识了宋浆的味道,却道:“娘,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翠儿已经是他的人了。”
宋浆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忍着强烈的不适,宋浆大吼一声,“哪里来的一对恶婆娘,都给我滚出去!”
葛翠一听,眼泪噗噗的就落了下来,“相公,好歹一宿恩爱,何至于此?”
至于林氏,更是腰一叉,数落起来,“你这黑脸的小厮好不知趣,得了我家闺女的身子却还不认帐了?今日就告诉你,若是不能给个说法,这就去告到官里!”
“咱们葛家可是好人家,女儿的名声也好,说不得要配你去充军,甚至砍了你的两只狗腿!”
林氏这一番说道,还真是把宋浆吓住。
毕竟他是外乡人,才来洛邑不久,举目无亲的。反之,这两个女人却明摆了是洛邑人氏。
再加上昨夜这事,怎么说也是他做了,哪里说得清楚?
一时间,宋浆抱头无言,痛不欲生。
林氏见到宋浆如此,心里大定,故作好声道“好女婿,你也不想想,以你这副田地,想要讨得一门好亲事哪里容易?咱们葛家在洛邑里也是有些声名的。若是你在洛邑扎下根基,少不得咱们葛家来帮衬一些。”
宋浆一脸的麻木,直叹道:“全凭岳母大人作主。”
也是宋浆向来软弱,自身的条件也差,才让林氏与葛翠钻得了空隙。
既是如此,宋浆勉强起身要去磨浆。
却被林氏拦下,“好女婿,既是一家人,还有些话也是要先说清楚的。”
宋浆皱眉道:“岳母大人,你看这家里哪里有值钱之物?”
聘礼什么的,一定是没有的。
一来是真没有,二来宋浆也想着说不定这对母女就此拂袖而去。
只是宋浆明显是小看了林氏,只听她笑道:“好女婿,我们葛家岂是看人钱财之辈?”
宋浆顿时心情复杂。
虽说这葛翠难以入眼,到底葛家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只听林氏又道:“既然已经是一家人,老身也不怕与你直说。你的岳父大人此时正在刑部天牢里受苦,哪里有你们在外面逍遥快活。”
听到这些,宋浆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真是好一门亲家!你们好恶毒的心肠!”
林氏叹道:“不然怎么说是一家人哩!”
第525章 破易岭
宋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滚!哪怕吃了官司,宋浆也不要想。”
林氏冷笑,“只怕现在已经由不得你。实话与你说,你若是做成了这事,可是天大的机缘。少说也有万两的银子入项!”
宋浆震惊。
一万两银子,他卖浆得要多少岁月?至少一千年!
“岳母大人,你不会再来诳我?”
林氏没好气道:“若非我母女二人不能轻易露面,怎会有这样的好事让与你?你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现在什么案子最大?就是吏部卖官一案!”
这一下,宋浆真是惊住了。
虽说他只是市井小贩,可越是这样,越听得这样的风声。
什么刑部开出三部衙役,上百人,一起冲到吏部抓人,把正在床上与小妾作乐的吏部尚书姬随光着身子就带走。
什么吏部上百个官员都一起落枷下牢,一条大街都被抓到没人。
还有什么天子大怒,连昆吾宫上都有龙凤等神兽日夜咆哮不停。
等等等等。
只是宋浆马上想到,若真是这里有什么内幕,说不得万两银子不是一个梦。
林氏笑道:“不怕与你知晓,现如今我们葛府的老爷就是案情的最关键。只要他一开口,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你可是明白了?”
富贵险中求!
宋浆恍然,“请岳母大人吩咐就是!”
林氏得意冷笑,“你只与葛家老爷见上一面,让他点出几个人名,老身自有手段。”
宋浆大喜,当下也不去磨浆了,去屋内取了本钱,便匆匆而去。
陈地,留香集。
此集为陈地物产香料的一处热闹集镇。
但此时的热闹,却是因为易岭的大军到来。
万余的大军,威风凛凛。
距离不过十多里地,张仪的大军,对面而来。
“先生难不成还有手段调动易岭大军?”
姬觉的脸上,自是惊讶不已。
易岭大军在此等候,至少是在前日就朝着这里一路行进。
张仪哈哈一笑,“你猜!”
姬觉摇头苦笑,“学生猜测不出。”
只是张仪却并不打算说出来,却看着易岭军的方向,“此一战之后,大事基本上就定了。”
姬觉亦看着窗外,却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