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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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元没死。

  他是被杨虎率人拼死抢出来的,在杨虎率领四百骑兵从侧翼杀到武毅军主阵之前的时候,正是枪声大作。本心里杨虎觉得,这样做毫无用处,虽然能救出一部分白袍军,但是自己也会搭上不少士兵的损失。

  不过他很有自知之名,张三元的地位不是自己能比的,若是能把他救出来,自己就是大功一件,若是救不出来,就算是保全了再多人的性命,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这种情况下,杨虎是能率人从两侧杀出来,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来自两翼方阵的铅弹,生生的把张三元等人给保了出来。

  张三元率领的五百白袍军,现在还剩下不到五十个,其他的,都死在了那片开阔的荒原上。张三元已经是完全急红了眼,拉都拉不住,嘶声大喊着让何老猫再给他派一个千户,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何老猫面色难看的摆摆手,便有几个人把张三元给硬拉了下去。

  秦老六张张嘴,本来想说两句风凉话来着,但是看着死在荒原中央一片尸骸枕籍的白袍军弟兄们,话到嘴边,也只是化作一句无声的叹息。他脸上露出一抹愁容:“老猫,咱们怎么打?”

  何老猫脸上似笑非笑,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痕迹,看着远处的武毅军大阵道:“该怎么打,三元第一次冲阵的时候,俺就想好了,无非一句话,用人命填而已!”

  “咱们之前都错了,以为这些狗官兵都是步军,在这茫茫大平原之上,还能抵挡咱们双倍的骑兵不成?都以为是手拿把攥的轻松,却没想到,碰上一块儿难啃的硬骨头。这支军队,训练精良,令行禁止,装备更是比咱们好十倍,哪里是什么分明就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强军。可见,当初泄给咱们消息的那人,安的,也未必是什么好心。”

  “不过,这阵破起来也不难。他们就算是训练再怎么精良,也不过是两千人而已,只是咱们的一半儿,咱们只要是冲到他们面前,那就算是赢了。不过,咱们没有强弓硬弩,人家有火器,就只能用人命堆过去!”

  他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其它几个将官都是不住点头,本来丢的差不多的信心,现在又是重新回来了。

  “传令下去,给马耳朵里头塞上破布,别让这些畜生听到声音,免得再炸了营。”何老猫向一边的亲兵吩咐道。

  那亲兵应了声是,刚想下去就被何老猫叫住了:“破布还不行,疾驰中会掉下来,让大伙儿塞上破布之后,再活上稀泥,把马耳朵彻底给封住!”

  秦老六挑了挑大拇指:“老猫,你这心思,没得说的。咱们还在这儿发愁怎么办呢,你就有主意了。”

  何老猫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边武毅军大营远远的传过来一阵欢呼声。

  却是七八个龙枪骑兵扛着武毅军的大旗,在阵前呼啸而过,纵声大呼:“总统大人有令,刚才一战,我武毅军火铳兵,打死打赏白袍逆贼无数,自身无一伤亡,每名火铳兵赏银十两,战后论功行赏!”

  声音随风,传遍了武毅军每一个人的耳朵,火铳兵们立刻爆发出来一阵欢呼。这才放了几枪,每个人就有了十两银子的进账,怎能让他们不高兴?

  那些长枪兵,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艳羡,一想到那每个人十两银子的赏格,顿时恨不得敌人现在冲过来才是,按照总统大人素来大方的性子,只要是跟白袍军死尅一仗,所有的长枪兵定然也是有不少的封赏。

  连子宁只在武毅军脸上看到了四个字:军心可用!

  战马的耳朵先是被填了破布,然后外面又是被稀泥给封住了,何老猫已经在发号施令。

  “老六叔,你领本部一千人,冲击中间的大阵。”何老猫的第一句话,就把大伙儿都给镇住了,秦老六一声不吭,默默地接了命令,去整顿自己的本部千户。

  刚才何老猫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狗官兵火器厉害,只有用人命往里头填才行,伤亡必然会出现,但是谁也没有什么异议。

  “杨虎,刚才你部千户损失了约有百十人,给你八百人,冲击东边儿的这个方阵。”

  “是,大人!标下遵命!”杨虎恭谨的态度让何老猫很是舒服,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元,可清醒过来了么?”何老猫冷冷的逼视着张三元,眼神里面地忽视冻结了寒冰。

  张三元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刚才何老猫让人把他摁住便是好几桶凉水浇了上去,把张三元给浑身上下浇了个通透,跟个落汤鸡也似,不过这样一来,却是也让张三元完全平静下来。只是,他那眼中饱含的愤怒和杀机,不时抽搐跳动的眼角,却暴露了他心中此时的毁灭欲望!

  

  第二二零章 金戈荡寇鏖兵5

  

  这种心气儿,反而是何老猫想要的。

  “醒了!”张三元一抱拳,嘶声道:“老猫哥,你今儿个还让俺带兵冲阵,俺承你这份儿情了,那五百兄弟的死,与你无干,回去之后,俺就去大首领帐前磕头跪阙,就算是跪死,俺也认了!”

  何老猫叹了口气:“你本部丙字千户所兵马,还有五百,我再给你三百乙字千户所的兵,带着这八百兵,冲西边的阵!”

  “是,大人!”张三元抱抱拳,抿着唇点点头。

  “我率领本部七百兵,留在本阵以作策应!”何老猫说道:“你们都是打了不少仗得了,该怎么打,心里也都清楚,只有一句话,三边都保持同一进度,莫要着急,用人命压过去,咱们也就稳赢了!”

  “是,大人!”众人齐齐抱拳。

  何老猫挥挥手:“都去吧!”

  在这个年代,除了边军中的悍将,其它的卫所兵早就没有了大将亲自挥舞着兵器去和对方干仗的习惯,一个是当官儿的也惜命,二个是没那个必要,主将要是失手被杀的话反而会拖累全军。但是白袍军成军不久,正是朝气蓬勃的上升期,所以各级将官还有赤膊上阵的习惯,这也是白袍军战斗力会越来越加强的一个重要原因。

  看到对面的白袍军重新整理成三队,开始想着三个方阵分别压过来,连子宁眼皮子一跳,心里却是安稳下来。

  刚才的那一番试探,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现在要来的,才是正餐。

  白袍军既然已经分兵,连子宁心里也就踏实了,他之所以变阵,就是为的逼迫对方分兵,而最怕的,也是对方不分兵!假如敌人的统帅足够理智,足够铁血,足够不怕牺牲,拼着强顶两侧的火枪射击带来的大量伤亡,集中优势兵力先击垮中间的这座方阵,那么情况真就不妙。毕竟敌人如果只做一路打的话,两翼的步兵方阵就要移动冲击对方侧翼,虽然足以对敌人造成极大的伤亡,但是本来列方阵的步卒移动起来,那真就是毫无半点优势可言了。

  所幸,有那种魄力的统帅也并不多,而眼前这个,也分明不是。

  白袍军缓缓开始加速,已经疯狂的冲了起来,他们的战马嘶鸣,他们的口中发出震慑人心的怪叫,双腿疯狂的打马,战马速度越来越快!

  三个方阵,面前各有一大片白袍军冲过来,在士兵们的眼中,一千人和八百人,真是没什么区别,看上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乌黑的云彩一般,飞速的撞过来。骑兵奔驰而来,那等威慑力和压迫感,对于首当其冲的步兵有着巨大的心理震慑,很多时候,步兵和骑兵的交锋,便是因为抵挡不住这股压力,而军心尽丧,直接溃散,被人杀猪宰羊一般的屠戮。

  但是以武毅军官兵的素质,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他们刚才亲眼目睹了自家的火铳兵大发神威,此时心里更是充满了信心。就算是你骑兵再厉害如何,过了咱们的火枪阵,还能剩下几个?咱们还巴不得你冲上来呢,杀你几个,到时候大人也好有赏!

  武毅军的步卒都眼睛红红的看着对面的白袍军,就像是地主老财在看着一个个的银元宝。

  一百步了!

  石大柱大喊道:“五雷神机手,准备!前三排所有长枪兵,长枪拄地,斜向上!”

  另外两个方阵的军官也都发布了类似的命令,这时候,就能看出来时常的训练操演所带来的好处了,若是一次没练过,这些军官只怕先要吓得浑身哆嗦尿了裤子了,就算是勉强能够维持住平静,也无法如此冷静的发号施令。有了多次的演练,就算是军官的素质再怎么平庸,也足以依据平时的习惯做出中规中矩的决定。

  更别说,这些连子宁的嫡系,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素质自然不差。

  随着一声声命令,三个方阵前面三排的长矛兵,都是把手中的长枪杵在地上,斜向上六十度,形成了一片齐刷刷的枪林,他们一只脚踩在长枪的末尾,一只脚在后,身子半蹲着稳定住重心。两只手一在前,一在后,握住了长枪的中部,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就像是个龙虾。

  动作虽然难看,但是却是最适合发力的,这样能集中全身的力气在长枪上。武毅军训练极为严格,所有士兵的动作都是各个百户手把手教出来的,都是极为的标准规整。所有的动作都是整齐划一,看上去有一种极为阳刚坚硬的美感。

  连子宁在山丘山看的颇为欣慰,这便是大量死板呆滞的训练带来的好处,战场上不需要花哨,只需要最基本的动作。能把这些基本的动作练到家,势大力沉,心狠手稳,这便是合格的将士!

  八十步了!

  但是白袍军的骑兵们却是没有丝毫的减速,反而更是加快了速度,疯狂的向着这边撞击过来,势如波涛拍岸,似乎要把礁石也给打得粉碎!

  连子宁点点头,对方的主将能这么快认识到这一点,知道这五十步的距离,定然是要用人命才能填满的,倒是也难得了。

  前面的白袍军眼中已经满满的都是疯狂,这是被极度的恐惧激发出来的,他们又怎么会不恐惧?看到刚才同伴们被杀猪宰羊一般杀死一地的场景,他们心里也是吓得发颤,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大军的势头已经冲起来了,害怕也是无用,这时候别说是回身撤退了,就算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也会被后面的同伴给生生的冲倒,踩死!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面对的也是军法队毫不留情的钢刀,也是死命一条!

  临阵脱逃者,不但自己会死,还会连累家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战死吧!大首领仁义,抢的大户的钱都发给咱们这些弟兄,战死的兄弟,也有一笔极为丰厚的抚恤。

  当恐惧到了极点,反而是激发出来巨大的杀戮欲望。

  五十步。

  随着军官们大声的命令,枪声又起!

  

  第二二一章 金戈荡寇鏖兵6

  

  三面方阵,第一排的一百名火铳手,同时扣动了手中扳机,铅弹编织成钢铁风暴,向着对面的白袍军狠狠的袭了过去!

  硝烟弥漫,白袍军中人仰马翻,死伤狼藉。

  第一排的火铳兵们射击完毕之后,立刻转身,通过后面长枪兵让开的通道,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换到第三排。

  这是在刚才白袍军正军备战的时候,连子宁传下来的命令,他也做出了调整。

  接着,后面的两排火铳手也是踏前一步,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三轮射罢,成果斐然。

  由于这一次进攻的白袍军更多,阵型更加的厚实密集,所以五雷神机射击几乎枪枪都能取得成果,杀伤比第一次更加的厉害!三轮射击之后,进攻中央方阵的一千白袍军,被杀死了至少二百五十骑兵,而进攻左翼右翼两个方阵的白袍军,也是分别折损了一百五十多骑兵。

  还未攻到眼前,就已经折损了五分之一强!

  但是这一次的白袍军,人数委实是太多了,一次性的投入就比整个武毅军更多,而且气势也比之前大有不同,士兵们红着眼睛,状若疯狂!

  那些被射死射伤落地的白袍军人和战马,落地就被后面奔涌而来的骑兵给踩成了一团肉泥,而后面的那些白袍军,却是丝毫不停,依旧是潮水一般的疯狂冲来!

  三排火铳手都已经撤到了方阵的最后面去,第一排长枪兵立刻补上了位置,原本可以留出来供火铳手通行的通道立刻闭合上了,长枪斜指,密集如林。穿着三层泡钉棉甲,戴着大檐帽的武毅军长枪兵,一个个半弯着腰,紧紧攥住了手中长枪,浑身蓄满了力气,准备迎接白袍军的冲击。

  看到那些让自己这边忌惮无比的火铳兵纷纷后撤,面前再也没有了那种恐怖武器的威胁,白袍军们更是肆无忌惮,狂笑怪叫着向着武毅军方阵冲了过来。

  攻击中央方阵,被亲兵簇拥着的秦老六嘴角露出一丝消息,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付出了二百多骑兵的代价就杀到了这些狗官兵的阵前。刚才见识了这些狗官兵的厉害火器,在他的预料中,伤亡本来还要更大才是。虽然折损了一些,但是自己还有七百多善战的精骑,只要杀到这些狗官兵面前,骑兵对步兵,还不是稳操胜券?

  离得越发的近了,石大柱已经能够看见对方马匹充血的双眼和在马嚼迸溅出来的白沫。

  他的嘴角微微一动,扯出一抹冷厉的杀意,身临如此大战场,身前身后,便是千军万马厮杀,已经是把他心底最为原始的欲望调动出来!杀戮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他的心中豪情涌起,大丈夫,当如是也,便是战死又有何妨?

  高高举起手中的铜箍巨棍,微微弓腰,蓄足了力气。

  彗星撞地球一般,白袍军和武毅军的方阵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白袍军的骑兵和武毅军的步卒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顿时是一片人仰马翻,仰的是白袍军的士兵,翻得是白袍军的战马。冲起来的马匹重重的撞在了密集的钢铁森林上,瞬间就被无数的长矛尖端刺中刺穿。由于角度的问题,战马的脖颈子都是被刺出来无数的血洞,鲜血汩汩的喷涌而出,而更有一些冲的最狠的,却是连坚硬的马骨都被刺穿的,长枪的枪尖从马头上透出来,这马哼都不哼一声,立刻就死了。

  白袍军都没想到这些官兵竟然能抵挡得住无数战马这么强大的冲击力,有些机灵的,骑术好的,都是紧紧地的夹住马腹,然后双脚离开马镫,在冲击降临的一瞬间,向后仰倒或者是向旁边侧翻,避过了一劫。

  但是更多的白袍军,却是一位巨大的惯性,而从马上被狠狠的掀起来,跟空中飞人一般,向着武毅军的阵地便飞了过去。

  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长枪,这些白袍军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是不知道被多少根长矛刺穿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身体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烂麻袋,无数的鲜血喷洒出来。长矛狠狠的一抖,那尸首便是落了下来,撒了下面的武毅军士兵一身的鲜血。

  还有一些白袍军,在战马上,被武毅军的长矛连人带马一起刺穿,不少落地求生的白袍军,却是被后面赶过来的袍泽踩上,就像是顽童踩爆了一个个的大红番茄,鲜红色的汁水四溅!

  一瞬间,鲜血和生命便成了最廉价的商品,在这天地间,尽情的挥洒着。

  武毅军的长枪兵们也不好受,战马加上人的冲击力,再加上几百步的奔跑加成,力量之巨大,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根本无法想象的,前面的长枪兵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矛杆上传了过来,双臂和肩膀几乎都有被震烂的感觉,身子也站立不稳,朝着后面踉跄着倒退,不过阵型密集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后面的袍泽用自己的肩膀和身子顶住了前面的冲击。

  虽然极为艰苦,但是终究还是顶了下来。

  无数的白袍军疯狂的涌来,像是一波波海潮一般,疯狂的拍打着海堤。但是这海堤,却是坚若磐石精钢,就算是被潮水淹没,下一刻,又会重新露出坚强的身躯!

  白袍军预料中敌人被一击即溃,摧枯拉朽一般被骑兵冲击阵列,肆意屠杀的情景,却是并未出现。若是此时在高空俯瞰的话,就会发现,武毅军的大方阵阵列,被白袍军重重的撞击上之后,猛地往中间一个凹陷,就像是一根被猛击中间部位的橡胶棒,重重的凹了下去,弯成了一个弓形。但是橡胶棒并未断折,这弓形的大阵,也并未被撕毁,被扯烂,被冲进去,反而是极为厚重的步兵阵型,抵挡住了冲击的骑兵,将白袍军的冲击,给硬生生的抵挡了下来!

  步兵能不能挡得住骑兵的冲击,就看这临门一脚!只要是能把这第一波的冲击给抵挡住了,那么基本上就算是稳住了阵势!

  

  第二二二章 金戈荡寇鏖兵7

  

  传说在极北苦寒之地,奴儿干都司,兀也吾卫之外,有三姓女真,野蛮未曾开化,力大无穷,精锐善战。女真铁骑善骑射,用的都是重弓大箭,能破重甲,射人一箭必死。而每当冲阵之时,女真铁骑人马皆批未曾熔铸的铁板铁块,冲击力强横绝伦,悍勇无双。一次冲阵未果,便重新集结,再一次冲阵,如此这般来回往复半天一日,甚至能冲阵数十次直到敌人力竭,而女真铁骑犹自挥舞刀剑,大呼酣战!

  幸亏,天下不是所有的骑兵都像女真铁骑那般可怕的。

  从刚才白袍军冲锋以来,连子宁就紧紧攥住了双手,他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指甲把掌心刺破了都不自觉,一双紧紧抿着的嘴唇,已经是越来越苍白。

  什么指挥若定,什么冷静布局,什么调度有方,大将风度,那都是做给别人看,让手下安心,让战士安心的。掌心中的鲜血,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毕竟还是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年轻人,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等残酷爆裂的千人大战场面,纵然他比常人机敏些,沉稳些,威仪些,在这个时候,终究还是紧张的。

  两支军队的交战,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或者是说,早就注定的,战前调度,只要是不犯错就成。而真正的胜负,还是要看双方的硬实力,还是要看这一次的碰撞,谁能挺下来,坚持下来!

  终究,还是自己的武毅军,挺下来了啊!

  连子宁不为人知的悄悄吁了口气,攥紧的手,轻轻松开了。

  他这时候,忽然无端端的响起了那位率领百万大军,从松花江一直打到海南岛,纵横无敌的四野林帅说过的一句话:“战争的胜负,早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双方的兵力多寡,训练程度的强弱,后勤辎重是否完备,士兵士气是否高昂,武器装备的差异,这些,才是决定双方胜负的最大因素。而这些东西,都是在开战之前就已经看得分明了的。”

  连子宁觉得这话当真是有道理。

  若是没有这些先进的五雷神机,没有从兵部库房中提出来的这些优质长枪,没有自己下了大力气,花大价钱给这些士兵日日补充营养,强身健体,没有日夜刻苦的训练,这一波冲击,是决然挡不住的!而若是这一波冲击挡不住,面对双倍优势骑兵的绞杀,自己的武毅军,今儿个也就完蛋了!

  结果,果然是战前就已经注定了的!

  自己的武毅军,终究是训练有素的朝廷新军,最后的一支火器部队,而这些白袍军,也不过是装备杂乱低劣,没有严格训练过的草头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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