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农民、士子、豪绅、官员,总而言之,武毅军辖地内的一切群体,都接受了这玩意儿。某些站得足够高的有识之士,更是认识到了,今年无疑是一个大丰收的年份!
武毅军,武毅伯主政东北的第二年!
大丰收,来临!
王老实的思绪被刘三儿响亮的声音给打断了,原来不知不觉,那一大屯粮食已经是的称完了。
刘三儿捧着手里的账本儿,走到那张大人面前大声道:“张大人,咱们称完了,一共是玉米棒子不去玉米芯儿一千一百六十斤,玉米杆儿两千三百斤。”
“喝!”刘三儿话音刚落,绿袍官儿张大人还没什么反应,一边围观的贱民们已经是为之哗然!
一亩地产一千一百多斤粮食?一千多斤,这就是五石多快六石了啊!
咱们江南地界儿那稻米一亩地一年才能产多少?还是种两季儿!人家这可是一季!
东北啥时候比得上江南鱼米之乡了?
彭山虎这会儿已经麻木了,一路上来到东北,都不知道遭遇了多少让人不敢置信之事,着实是瞠目结舌。
那张大人看了他们一眼,却是并不理会,他也是取出一本账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数字,张大人翻找了片刻,找到了小王村儿那一块,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沉声念道:“王老实,正德五十一年十一月初三在脱伦卫县衙登记,家中有丁男四人,丁女两人,耕牛一头,共分田地三百三十亩!没错儿吧?”
王老实赶紧点头:“大人说的一点儿没错,就是三百三十亩。”
“嗯!”张大人点点头:“你这亩地,玉米棒子不去玉米芯儿,一共产了一千一百六十斤,刚才本官转转瞧了,你们村儿周围的土地都在河边,想来是情况差不多的,因此,你们村儿的地,都按照这个产量算!”
“按照武毅伯爷定下的税率,十成交三成。”他仔细的算了一会儿,道:“你这地,一亩地就是三百四十八斤!三百三十亩,合计交十一万四千八百四十斤,也即是六百零四石粮食。另外,你去年从官府贷了耕牛一头,折粮食一百石,领了救济粮外加粮种十石,算三分利,一共需归还十六石,总计便是七百二十石!怎么样,本官没说错儿吧?”
对于这个,王老实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有一笔账的,赶紧道:“大人说的没错儿。”
那张大人笑了笑,又道:“一亩地产玉米杆儿两千三百斤,这个也得上交,按三成算,一亩地就是六百九十斤。如此一来,你这三百三十亩地一共是二十二万七千七百斤,合计一千二百石!”
那些围观的贱民们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儿,一户人家,六口人一头牛,竟然就上交几百石粮食,上千石秸秆?
这东北的庄家人都是神不成?
第四九五章 成立和掌握舆论的手段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王老实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置信。
张大人拿着一管鹅毛细笔在账簿上刷刷刷的写了几笔,道:“刘三,去,把这小王村儿的村正请来。”
“是,大人!”那刘三瞪了一眼王老实,暗骂这老东西没点儿眼力见儿,还得劳烦自己去跑这一趟。
没一会儿,小王村的村正便是被请来了,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穿着一身略显整洁的青袄,看上去倒是有些身份,但也是一脸的憨厚,一看就知道是在地里刨食儿的庄户人家出身。见了张大人忙不迭的哈腰行礼,笑道:“张大人是啥时候过来的?咋不言语一声儿?俺好歹备上酒菜,好生招待您呐!”
那张大人摆摆手,笑道:“老王,你可别害我,眼下收粮食,上头正是盯得最近的时候,已经派人下来四处巡视了,一斤粮食,一顿酒菜,都是贪污!这会儿你好酒好菜招待我,岂不是要让我给人留下把柄?”
这村正老王看上去粗豪,实则这等乡间小吏,最是油滑不过,自有一种小农式的狡猾,他低声一笑,撇撇嘴道:“一顿酒菜,能算得上是贿赂?武毅军来之前,那些大老爷们哪个不是贪的金山银海?咱们可没别的心思,当时分粮种,该房屋的时候,张大人您就一直盯着我们这儿,出了多大力气?咱们也不是没良心的,便是见了上头的大老爷也有分说!”
“得了,老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王村正这一番话,让张大人也很是受用。
张大人叫张茂功,乃是苏里河卫的汉人,他是武毅军政务总办衙门从各地的士子、士绅、识字断文的良家子中选出来的一员。当初武毅军南征北战,把这片偌大的地盘儿给平定了之后,却发现刚刚接手的这片广袤土地上,他们的统治力量是出奇的薄弱,尤其便是官僚队伍更是如此。于是在洪朝刈的主持下,便是从各地遴选出这样的一批年轻人,总数大约是三百,然后集中到镇远府的总办衙门进行集训。
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敢于大胆的尝试,对新事物接受的快,也更容易理解,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之前是一无所有,是武毅军和连子宁给了他们一切,所以他们对武毅军这个群体是极为认同的,虽然不是军人,却也把自己看做其中一员。
这些为数三百的年轻人在几个月的培训期间,开始接触到了为官之道,学习如何处理政事,如何和底层民众打交道等等技巧,当然,其中最为不可少的就是被连子宁亲自命名的洗脑教育。给他们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武毅军和武毅伯爷大过一切,你们现在的一切,都植根于此,所以一定要对武毅军和武毅伯爷无比忠诚,绝对不能背叛云云。
总而言之,大致把后世某个红色国度的东西照搬过来了一样。
几个月后,这些被成功洗脑的年轻人们便被分配到了武毅军所属的下面各个县城,担任各种职务。他们的首要工作,就是和农民打交道,说白了,也就是种玉米。
其实这人虽然年轻,但是因为接受了相当之长时间的政事教谕,所以论起处理政务的能力来,可要比关内那些出身科场,只会死读书的堂堂正正的文官儿大老爷们强多了。他们这要放在关内,那叫吏,不叫官,但是连子宁可不管这些,只要干的好就提拔。
想起这一茬儿,张茂功的心思顿时热切起来,据说上头这一次透出信儿来了,秋收之后就是大考评,考评最高的,甚至可能被任命为知县!
这可是堂堂的七品知县啊!不用十年寒窗,不用上下打点,就有机会得到,一想起这个,让这些年轻人们干起事儿来都是带着十二分的力气!
“大人?”刘三儿见大人眼神儿有些愣愣的,竟然是走神儿了,便赶紧小声唤了一声。
“哦?”张茂功立刻回过身来,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功名利禄的心思撵了出去,这会儿,还是做好眼前的吧!
他对那村正道:“老王,你们村一共是一百七十户人家,男丁五百三十七,丁女四百四十,耕牛一百一十头,田地六万五千九十亩,适才王老实这地已然是算了,一亩地认缴皇粮三百四十八斤,认缴秸秆六百九十斤。我刚刚看了,地势都差不多,这儿一亩地能产出这许多,怕是其他的地也差之仿佛,嗯,这便回去禀明大老爷,小王村就按一亩地这个数额征收,怎么样?”
王村正算了算,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张茂功笑了笑,道:“嗯,既然如此,我在这边的差事也算是完了。来,你们认识认识。”
他指着身后那军官道:“这是刘泉刘总旗,还不来见过?”
总旗是什么官儿,这王村正也是知道的,知道是军队里的人,心里一跳,赶紧跪在地上几个响头磕下来,恭声道:“小民见过总旗大老爷。”
因着刘泉所属的部队属于守城部队,在后期并未出多大的力气,因此普遍的功绩都是一般,这样一来,他们在第一场攻城战中击杀的那些女真人便成了可圈可点的功劳。战后论功,刘泉资历也够了,便升了总旗。他们卫所几乎没有折损可言,一个个都快憋出毛病来,哪里还需要休整?正好秋收到来,连子宁便把他们按照基本编制分派下去,派来这边监督顺便帮忙,刘泉也在其中。
他不过一个区区总旗而已,军中倒数第二小的官儿,平日里何曾想到大老爷这等称呼?当下心情大好,一张圆滚滚的胖脸上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嗯了一声,道:“王村正不必客气,你们村儿,归我们总旗管,三日之内,可要把认缴的粮食秸秆都给收齐了。”
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那些马车,大部分的兵丁都在上头休息,他带着人在监督:“老爷我要一一检验的,早收齐了,我们就早走。”
“三天时间?”王村正寻思了一会儿,这时日倒是还很宽裕。
他看了看天色,笑道:“总旗大老爷辛苦,这会儿要吃午饭了,俺这就回去备好饭菜,犒劳犒劳诸位军爷们!”
“哎,可别!”刘泉忙不迭的摇手:“咱们来之前上头发话了,这回出来,自备军粮,不能吃百姓一粒米,违者军法从事,你着人给烧点儿热水从来就成。对了,别让女人来送!”
王村正赶紧应了,心下却是大奇,暗道:“这天底下还真有不沾荤腥儿的猫?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怎么当官儿的当兵的都不要好处了?”
王老实却是看着那连亘的田地,那一屯屯儿的粮食,差点儿便是老泪纵横的,他响起了自个儿还不知道生死的兄弟。在心中默默道:“兄弟,当哥的现在日子好了,再也不会挨饿了,你要是心里还念叨着,就赶紧回来吧!”
※※※
镇远府,将军府旁边的一座小院子里。
这院子不大大,大约只有二三百个平方的样子,也只有一进,可是房子可不老少。五间北房,左右两厢各是四间偏房,南边儿开了大门,还有一溜儿的南房。
大约二三十个穿着青袍,文士打扮的人正站在院子里,三五成群的,在交谈着什么。
他们身上的衣服,在镇远府和下面所辖的那些县已经是形成了一道风景,略有些见识的人看到都知道他们的身份——这是政务总办衙门统一规格的服装,是文士常穿的那种样式,代表了他们文人的身份,但是同时却又有些不同,裁短了袖子,袖口也是拢住口往里缩的,下摆也简短了一些,穿上去显得很是干练,跟胡服有些相似。
这样的设计,却是更简单利索,也更方便做事。
洪朝刈为了经营好这总办衙门,可说是煞费苦心,连着等小小细节也不放过,也正是如此,才能一直在这个要害位置上呆的住,并且深得连子宁信任。
这些人显然都是总办衙门的人了,其中有老有少,年轻的不过二十来岁,老的却是胡子头发都花白了,但是无论老少,却是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眼神儿都有些油滑,互相之间交谈,也是都留了三分。
他们言辞中,都是试探别人是不是知道此次被集中在此的目的。
他们本来都是总办衙门的办事人员,结果却接到通知,说让来这个院子里面候着,有大人物要见他们,于是便都忙不迭的来了,结果来到这儿一看,喝,人还不少!
他们都是油滑之辈,在衙门里头关系还都算不错,自然也有消息灵通的,但是互相一探问,却是发现所有人都是茫然,不知道为何会被召集到此处。
众人都是纷纷猜测,不过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最大的一拨大约有十余人,却是围着一个老者在说话,这老者足有五十多了,一把半灰半白的山羊胡子,眼中透着精明狡黠的光芒。
这人叫王春贤,在政务总办衙门里面也算是一个老资历了。他本来是考郎兀卫县衙里面的一个老师爷,在里面干了二三十年,资历极深,而且最难得的就是对于本地非常了解,处理起政务来更是驾轻就熟。所以当初连子宁责成洪朝刈成立政务总办衙门的时候,洪朝刈便是那亲自跑到考郎兀卫把他给招了过来,作为左右手。对于洪朝刈,王春贤帮助了很是不少,尤其是在初期,洪朝刈本来一个军汉出身,虽然做了一段时间的割据军阀,但是又哪里有什么经验了?
因此那个时候,基本上大量的政务都是王春贤在帮着他做,处理的井井有条,可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是王春贤这个人,缺点却是过于油滑了,出了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保全自己而不是去做事——总而言之,就是胆子太小,心眼儿太多,想的也太多。所以长时间先来,洪朝刈对他也颇为的有些意见,现下政务总办衙门人才济济,也不缺少那等能掌舵的,能做事的,所以便想着把王春贤给踢出来……
不过若是那般直接,终究是脸面上过不去,而这一次成立宣传部,洪朝刈立刻就发现是一个机会,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春贤。
要说起来,这王春贤也是够倒霉的,刚刚把把场面做大就便宜了别人,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性格上的问题,这是硬伤。
但是要说洪朝刈亏待他,那也不尽然,毕竟现在政务总办衙门虽然在松花江这片地面儿总理一切地方事务,可说是权势煊赫,但是毕竟是连子宁私设的一个见不得光的衙门,是根本得不到朝廷承认的,所以其中官员都是只有具体职务,没有品级,就连洪朝刈都不例外。这就好像是后世,一个市委书记有权力,但是却不是正厅级干部一样。
而这宣传部,则是挂靠在武毅军亲兵营的名下,亲兵营是卫一级别的编制,而一旦当了这宣传部的头头儿,也就是千户的级别。别的不说,各方面的待遇,饷银,都是大幅度的提高。所以洪朝刈跟王春贤一说,王春贤却还是颇为的情愿。
因着和洪朝刈的关系,王春贤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周围的这些人也都知道他身份不同一般,也是纷纷来探问,不过他油滑且又小心,自然是口风半点儿都不漏,只是推说自己也不知道。
外面响起了马蹄声,越来越近,王春贤咳嗽一声:“诸位,怕是有贵人来了,还是安静安静吧!”
他在这些人中身份地位最高,一发话,众人便都是安静下来,站成整齐的队列迎接。
马蹄声在小院儿外面停了下来,接着,便是铠甲撞击声铿然,一群侍卫簇拥着连子宁和洪朝刈两人大步走了进来。
连子宁刚刚吃完午饭,是在军营吃的。这几日,他除了晚饭回家和琥珀一起吃之外,其它的饭食,都是军营里解决的,这几日,从第一卫到第十三卫,几乎是走了一遍。到了饭点儿,便是在大食堂里和士卒们一起吃饭。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等行止,哪怕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作态,但是也是被感动的不得了。连子宁所到之处,士卒们都很是振奋爱戴,可以说这几天的行为大大的加强了武毅军的凝聚力,也让那些后来加入武毅军的士卒们,心安了许多。
今儿个中饭是在董老虎那儿吃的,这个马贼出身的指挥使虽然出身乡野,但是谈吐风趣,也会来事儿,奉承人不着痕迹,到时让连子宁很受用,一顿饭吃的甚是舒坦。
听洪朝刈说宣传部的班子建好了,便过来瞧瞧。
见到竟然是连子宁过来了,众人都是心里一惊,赶紧都是齐刷刷的跪倒,齐声道:“下官,见过伯爷!”
连子宁嗯了一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连子宁眼神儿在他们的脸上扫过一遍,心中便有些不喜——油滑的人谁会喜欢?
不过他也知道,干宣传,就是得不要脸才成!这样才能落下身段儿来扯谎,来坑蒙拐骗。
连子宁咳嗽一声,曼声道:“今儿个叫你们来的原因,老洪告诉你们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春贤不情不愿的站出来,道:“好叫伯爷得知,下官等人愚钝,并不得知。”
从这回话上就能看出其圆滑,并不说洪朝刈没告诉,只说自己等人笨,这等有成绩是上官英明,出了岔子是下面人执行有问题手法,可是官场老油子极会耍的手段。
连子宁满意的瞧了他们一眼,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今儿个叫你们来,是要把你们组成一个衙门,叫宣传部!”
“宣传部?”下面有些骚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衙门。
“所谓宣传部,便是专门管着宣告、通知、让下面人知晓的衙门。”连子宁走了两步,话锋一转,沉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油子!”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脸上讪讪,不过他们脸皮够厚,竟是一个脸红的都没有。
连子宁看了更是满意,淡淡一笑,道:“不过宣传部,就是需要你们这些油子,能舞文弄墨,但是又脸皮够厚!宣传部,职责有两个,一个是对内,一个是对外,对内,要大肆宣传咱们武毅军中的英雄典范,凝聚军心。对外的,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们武毅军的英勇、强大,让全天下所有老百姓,都知道咱们武毅军乃天下第一强军,让所有当兵的,都想跑到咱们武毅军这儿来做事!怎么样,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么?”
连子宁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众人又如何能不明白?
他们顿时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伯爷说要咱们呢?这简单啊!不就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把坏的说成好的么?只说好话,不说坏话,糊弄人,多简单的事儿啊!
这一刻,他们明白了宣传部的真正作用。
连子宁看到他们表情,满意的点点头,心道幸亏是把他们弄来了,若是弄一群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来,只怕这会儿已经是跟自己吵将起来了。
“成了,既然明白了,那就散了吧!这宣传部设参赞一名,级别同千户等,便由王春贤暂代。”
尽管已经得到消息了,王春贤还是大喜,赶紧出列谢过。
“今儿个给你们放一天假,今儿晚上戌时,准时来此报道。这里,从此之后就是你们的衙门所在了,宣传部乃是隶属于新兵营下,从此以后,你们也是半个军人了,若是来迟了,军法从事,可明白了?”
众滑头轰然道:“明白了!”
“对了!”洪朝刈在一边阴测测的补充道:“今儿个伯爷说的这几句话,烂在你们心里就成了,可别让我知道,谁给泄露出去了。”
他的威胁直接而有效,众人都是心中骇然。
众人散去,王春贤也想跟着走,却被连子宁叫住了,心情忐忑的留了下来。
连子宁踱步到他面前,细细的打量他,在他那锐利的目光下,王春贤直觉的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扒光了一般,什么都被看的通透,低下头,冷汗已经是涔涔而下。
“我记得你!王春贤!”连子宁忽然止住了步伐,看着他朗声道:“正德五十一年,你进了政务总办衙门,那天我正好在衙门里的跟老洪议事,就看见你进来了,穿着一身儿黑袄,脑袋上带的簪子是乌木的,对不对?”
王春贤受宠若惊,赶紧哈了哈腰,笑道:“伯爷记性真好,说的半点儿没错儿。”
连子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当时我看了你一眼,就跟老洪说,这个人,太奸猾,是个老油子,不能重任!哈哈,当时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个人,贪恋权位,一心往上爬,同时又是贪花好色,你今年都五十九了,明年就是花甲之年,竟然还值班了院子,养了外宅?我说,你也不怕哪天横死床上?”
王春贤却没想到连子宁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饶是他八面玲珑,也是当下便愣在了那里,尴尬的说不出话了。
连子宁却是陡然间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但是,王春贤,我不怕你贪恋官位,也不怕你贪花好色,只要是你把差事给我办好了,我给你高官厚禄,我给你醇酒妇人,这些,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