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军神 第88节

刘涚注意到这浑人在说到“打金狗”时,眼底竟然意外的流露出一丝渴望的情绪,顿时觉得该有戏,遂一面打手势让张汉等人散开去做准备,一面摆出微笑,缓缓靠近那浑人。

也不知是不是刘涚猜准了,那浑人在听说是要打金狗之后,身上那种抵触情绪明显就降低不少,接着又问刘涚:“那你们只打,不杀么?”

“杀!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杀光!我和我的这些兄弟,就是为了杀金狗,才千里迢迢来此埋伏,没想过要跟你们作对,真的!”

“要杀?那太好了!我大哥就喜欢杀金狗,我也喜欢杀金狗!那啥,早说你们是来杀金狗的,我就不打劫你们了,大哥跟我说过,金狗是我们的大仇人,只要是愿意杀金狗的,就是我们的朋友!你想不想去我们寨子看看啊?”

这还真是个意外的转折,刘涚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句“杀金狗”,竟然就能让这浑人主动提出带他去寨子里看看。

去还是不去?刘涚两眼凝视着浑人,他想通过对视来判断,然而这浑人身上虽然不干不净,就连脸上都有尘土污浊,唯独一双眼睛,却是清澈的吓人!

只要是见识过红尘俗世这个年纪的孩子,怕都不会有如此清澈的一双眼睛!

“好啊!你们寨子在哪里呢?”

“就在那边山上啊!你要去看,那真是太好了,我大哥明天就回来,你们长得一般高矮,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不得不说,浑人的逻辑确实与众不同,竟然连身高也能成为喜欢与否的关键因素,这让刘涚当真是苦笑不得。

或者是因为刘涚等人并没有真正动用武力,反而跟那浑人有说有笑,原本作鸟兽散的那些个人又逐渐汇拢,不是他们胆子大,而是因为跑了也就是个死,跟着浑人兄弟两个,或许还能混饱肚皮!

此时刘涚才注意到,这些“山贼”之中,竟然还有年过半百的老人,也有不足十四的儿童,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其状凄惨。

“走吧,大家一起回山寨,我倒是真想见见你的兄长,看看是个啥样的人物!”

对于刘涚来说,除开这些宋人凄凉的生存状态之外,更让他感到有必要见识一下浑人兄长的原因,还是这浑人一身颇为不俗的功夫!在离开官道之前,刘涚先行安排詹木和胡立带上六个兄弟,充分利用战马打探咸阳城的动静,如若发现金兵,务必速速来报。

因为那浑人说山寨不远,刘涚才动了心思,若是距离过远或是太过险要,刘涚也不敢答应,毕竟拦截金兵才是眼下第一要务,光靠刘涚身边这十几个人硬碰硬定然不成,选这双乳山,那就是要充分利用这里的地势。

而最清楚地势优劣的,怕就是这些山贼了!

别看他们一个个其貌不扬,但行走在山道之上却能做到健步如飞,一些原本连刘涚都觉得难以攀登的地方,竟然硬生生被他们踩出一道道路来。

七弯八拐之后,浑人说山寨已不远,而刘涚站在仅可容一人宽窄的山道之上,俯身朝外一看,竟然是在一线天的正上方,十丈高低的位置。

“这个位置.”

只要不是有恐高症,站在这个位置往下瞧,给人感觉放佛就是站在了官道的正上方,虽说这其中有一些视觉误差,但经过刘涚自我纠正后,发现即不中亦不远,这让刘涚心头又隐隐有了想法。

他左右转头,看了看那些面黄肌瘦的山贼,暗暗盘算起来。

“山寨到了,山寨到了!”

听那浑人的呼声,刘涚顺其手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山寨,分明就是个窑洞。

从峰顶往下垂壁,一天然裂隙,也不知是地震还是风雨侵蚀,最终形成一个高大七八丈的豁口,也不知是几千年还是数万年之后,这个豁口越来越深入,最终成了个天然的窑洞。

而浑人,还有这些山贼们所谓的山寨,就是这个苍翠郁绿的窑洞了。

一路行来,刘涚跟那些山贼之间已是有说有笑,同时也打听出浑人原来姓柴,因为小小年纪总是犯浑,故而大家都叫他柴胡,糊里糊涂的意思。他本人也倒是不介意这个诨号,说是比原来的名字好听,至于说他原来叫啥名字,大家伙儿就不知道了。

刘涚还听那些山贼说,柴胡和其兄长其实并非是他们这群山贼的发起者,而他们原本也不是山贼,只是附近的流民,金国治下民不聊生,一开始是有人到这窑洞里逃避田租亩税,到后来发现此处生活竟然比在村子里更舒服,没人惊扰,饥食野菜山果飞禽走兽,渴有山泉深潭溪流露水,倒是神仙样的日子,结果引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环境能够承载的人类数量都是有限的。随着聚集到此处的流民越来越多,那些天然的食物就开始出现短缺了!

然而汇聚起来的人又不愿意再回去过那种任人凌辱、朝不保夕的日子,终于有一天,几个年轻人开始打劫过往的旅人,只要是看上去稍有些财物的,他们就会将前后官道堵死,雁过拔毛但也不会固泽而鱼,倒是又让他们支撑了一段时日,直到有天,官道上来了两个少年人,年长的牵着一匹大马,年幼的坐在马背之上。

大马啊,这可是很稀罕的东西,引得山上众人一个个眼红眼绿的,当场就要冲下去抢马!

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那牵马的少年郎从马背之上抽出一根棍子,轻轻松松就将这边五十多号人打的跪地求饶。

幸亏那少年并没有下死手,反而最终选择留在此处,只因为他带着弟弟逃难而来,也是居无定所,不如随遇而安,因为其高超的武艺,就被他们这群人推选为了首领,也就是当了山大王。

这个故事听起来相当曲折,刘涚问那柴胡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何以自幼就会一身好功夫时,浑人柴胡七七八八说了半天,也就是让刘涚明白他们兄弟两个来自沧州,这一路上千里,都是兄长牵马,盘缠用光了就是打野味,野味打不到就摘野果这么来的。浑人说的越是混乱,刘涚的心头就越是如同猫挠一般:

“你这位兄长,我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啊!”

第66章儿戏对三拳,偶得双猛将(中)

第66章儿戏对三拳,偶得双猛将(中)

双乳山间的官道,胡立双手叉腰,两眼灼灼的瞪着前面。

就在他面前不远处,正有一个同伴,附身贴耳于地,像是在倾听。

詹木半蹲在胡立身边,口中念叨:“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是被抓了?胡立你……”

“嘘,有动静了!”

胡立冲着詹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让其继续说下去,只因为他看见同伴背后扬起了一只手。

扬起一只手的意思,表示有动静,但是不是自己人,还得等着。

在胡立和詹木紧张的注视下,那扬起的一只缓缓释放出一根食指,片刻之后又竖起第二根,再后来,是第三根。

“回来了!”

贴地倾听的人猛然跃起,转身兴奋不已的对胡立两人说道。

“哦?确定?那真是太好了!赶紧的,水,兄弟们一定很辛苦了!”虽说大家都向刘涚表示效忠,但毕竟胡立当这群人的头儿已经好多年,以至于像吴安邦他们,都已经习惯有啥事向胡立报告。

此时早已经入夜,而且已经是下半夜,距离天亮也就只有两三个时辰,如果三个去咸阳城里查探金兵动向的兄弟还不回来,胡立定会焦头烂额。要知道这可是他们效忠刘涚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不能成了笑话!

去咸阳城一个来回并不轻松,二十多里路程,又是晚上,如果不是正好今夜月色明朗,加之吴安邦等人幼年家境皆可,衣食无忧无隐疾,否则岂敢在摸黑策马狂奔?

从听的见马蹄声,到看见人影,又是有半柱香的功夫。

等到人马近了,跑在第一的吴安邦甩蹬下马,第一件事情就是接过胡立送上来的一竹筒清水,“咕噜噜”的喝了个饱!

“金狗如何?”

“错了,错了,我们都错了!”还在抹嘴得吴安邦不住摇头,一句话说的胡立两眼发直:“错在哪里?错在哪里?难不成,难不成他们已经押着人过了?”

“胡大哥莫慌,听安邦哥说个明白。”相对来说詹木还算是稳重,拉扯着胡立的裙甲让他莫要焦急。

“是,我等快马加鞭入城后,找了不少旧日的善缘,总算是打听明白,感情此番从会宁府的来的,并非完颜真珠儿,而是其胞弟完颜割韩奴……”

那吴安邦喘匀了气,将大概的情况一说,顿时让胡立乐的直拍大腿,“好!太好了!詹木兄弟,赶紧带他们去歇息,人吃马嚼,安邦,咱们去见大人,这功劳,你们兄弟三的,你们兄弟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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